秦岩在距离医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跟越灵分开,顺着诺言的感应一步步向着整个张晓庞袭击事件的幕后操纵者而去。
在诺言的感应中,那个操纵者的坐标几乎没有移动过,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正冲他来,又像是故意在等着客人的光临。
来到诺言感应中幕后操纵者所隐藏的地方,秦岩讶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儿童福利院。
秦岩站在福利院的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
此时或许是正在上课期间,他只看到几名教职工走过,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是?“一名中年女性看到了向里张望的秦岩,停下脚步询问。
张明芳一开始以为秦岩是来慰问小孩的志愿者,一个人到访的志愿者也是有的,不过见秦岩两手空空,便也不确定了。
倒不是她想贪图什么,她不可能去觊觎好心人送给那些可怜孩子的东西,而是一般来说,到福利院做志愿者的,都会带些东西,有贵重的有普通的——当然,对孩子们来说,不论是什么,都会很开心。
她对秦岩没有恶感,只要是对小孩对这个福利院没有恶意的人,她一般都不会有恶感。
倒是两手空空一人到访的秦岩让她想到了几天前那个奇怪的孩子第一次到访福利院的时候。
这几天,那孩子每天都会来看望福利院的小孩,而且每次都会呆很长时间。以至于福利院的很多教职工都认得他了,那些经常跟他一起玩的小孩子,更是跟他非常熟悉。
“阿姨您好,我叫秦岩,您可以叫我小秦,我是来看望小朋友们的。“秦岩笑着说。
“欢迎欢迎!你好,我姓张,是这里的老师。“虽然有点奇怪,但张明芳还是笑着回应,“同学有联系过我们院长吗?“
张明芳见秦岩看起来并不大,以为他是大学生。
实际上对于不确定身份的年轻人,她们一般都会叫同学,因为就算已经参加工作了,至少也是不久前还在上学的,不会让人别扭,听起来也亲切一点。
秦岩摇摇头:“没有。“
张明芳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那行,我来通知院长。“
秦岩赶紧摆手:“先不用先不用,我今天过来主要是作为代表熟悉一下咱们福利院,认认路,过两天我和我朋友才会来正式慰问。您看我今天礼物都没买,哪儿好意思劳烦院长,也别让小朋友们知道,不然他们见我两手空空,可该失望了。”
“嗨~有没有礼物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还是你们有这份心,哪有那么麻烦,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想太多!“
“一点都不麻烦,我们这是应该的。“
“行吧,来,同学,进来,孩子们现在正在学习,我带你看一看,他们可都是些好孩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x与y的和的平方等于x的平方加y的平方加……”
秦岩跟着张明芳进入福利院,稚嫩的读书声渐渐传入耳中,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他出身福利院,对福利院有着本能的亲切感与熟悉感。
【我真不希望那家伙是这里的一员】
听着孩子们童真的朗诵声、欢笑声,老师的教导声、训斥声。透过窗户,看到孩子们可爱的笑颜,两个滑头在课堂上迷糊的睡脸,还有一旁张明芳脸上谈及孩子们时不自觉流露出的笑与爱,秦岩在脑海中叹息。
【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诺言平静地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像谁?】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里是孩子们下课玩耍的地方,这些娱乐设施和运动器材都是好心人捐赠的。”
穿过教学区,张明芳指着前方一片区域介绍着。
秦岩将目光投过去,看到了适合幼儿的滑梯、隧道、跷跷板,适合少年的双杠、小型篮球场和乒乓球台。
然后,他的视线汇聚在双杠之上,那里,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人随意坐着。
他一手撑着杠,一手拄着下巴,手指轻点着脸庞,两条腿自然下垂,微微晃荡,两眼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樊,你来了呀?之前都没看见你。”
张明芳也看到了坐在双杠上的那名少年,惊讶之后便又担心说,“快下来,上面多危险啊,这东西可不是这么用的!”
那名少年闻言,转过头来,对张明芳露出一个少年人独有的阳光笑容:“张姨,有客人?”
“是啊,这位同学也是志愿者,今天是过来认路的。”张明芳回了一句后,向秦岩夸赞起那名少年来,“小樊跟同学你一样,也是好心的志愿者,比你年纪还小不少,像他这个年纪的志愿者,可是不多见的。“
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似埋怨地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樊这样的好孩子不去好好上学,三天两头往我们院跑。”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少年听见,不如说,她就是说给少年听的。
然而少年闻言,却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而是维持着那个阳光的笑容,看了秦岩一眼后说:“张姨,不如让我带这位大哥转转吧,反正萝卜头他们还没下课,我也无聊。”
“这——”张明芳有些犹豫。
“没事,就让这个小弟弟带我认认路吧,您去忙您的,耽误您这么久时间,我也怪不好意思的。”秦岩笑着说。
张明芳看了看两人,点点头:“也行,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交流一下也挺好。”
她客套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临走前她叮嘱那名少年:“小樊,要快点下来啊,别摔着了。”
少年笑着应下。
“对了张姨,我带了些书和零食给大家,放在您办公桌上。”
张明芳离开了,只剩下秦岩与那名少年两个人。
两人都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良久后,秦岩走到乒乓球台上坐下:“小朋友在等人?”
“是啊,在等你啊,秦岩叔叔。“少年的笑容阳光而灿烂。
“叫谁叔叔呢,我有那么显老吗?“
秦岩表示不满。
至于对方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他倒一点都不奇怪,作为张晓庞事件的始作俑者,对方对他有了解再正常不过了。
少年松开拄着下巴和撑着杠的手,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越灵姐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没空。”
为什么叫越灵就是姐,叫他就得叔呢?明明越灵的年龄是他好几倍好吗!
“零五后都这么自来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