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完全暗沉下来了,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太阳的照耀,没有月亮的银辉。
明稚从混沌中睁开眼……
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她摸了摸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明稚心里发慌,还是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心情。自己本来和柳恕在梦里,后来月牙胎记又疼了,然后……自己就晕了。
那现在这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梦里是白天,周围是清晰可见的。梦外是在皇宫里,是在深夜,所以她刚刚醒过来,还没适应黑暗,眼睛看不见东西也很正常吧?
所以,自己这是梦醒了?
明稚突然有点郁闷,怎么每次醒的时机都不太对,柳恕都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明稚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
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搞的?瞎了?!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大声喊道:“哥哥!哥哥!!我看不见了!呜哇……阿稚再也看不见你们了……哇啊!!”
明稚放声大哭着,丝毫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她把满心的害怕恐惧全都释放出来了,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唉,吵死了……”
柳恕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明稚哭的天昏地暗的声音,不禁扯了扯嘴角。
明稚的哭声戛然而止,其实她就是想把心里的害怕喊出来,真正的眼泪一滴都没挤出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明稚惊讶的睁着眼睛,也不知看向哪里,因为哪里都是黑黢黢的。她只能大概确定一个方向,不确定的问:“柳恕?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这是我床。”柳恕闭着眼睛觉得无语,其实他还没睡好。
“你床?!”明稚不可置信,“那这么说,我还在梦里呢!”
柳恕实在困倦,他大手一捞,准确无误的揽住明稚的腰,将她往怀里一拉。
明稚根本分不清状况,她现在就是个实打实的眼盲。趴在柳恕的身上,明稚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风香,一时竟也没有动弹。
“你……怎么了?”明稚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柳恕似乎有些虚弱。
柳恕拍了拍她的后背,嗓音低哑醇厚:“我困了,让我睡会……”
明稚便真的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静静的躺在柳恕的怀里。
其实,她本不应该这样听他的话,安分乖巧的一动不动,实在不像她的风格。可是她好像对他格外的多一分温柔,心里是希望他快快好起来的。
──
明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总之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就一片光明。落目之处,是小木屋里洁净简朴的装饰摆设。
柳恕不在身边,明稚伸手摸了摸他躺的位置,还有些热乎,应该是起来没多久。
明稚有些口渴,下床走到木桌边。她拎起茶壶看了看,有些份量,茶壶的外壁还是温热的。
明稚心里高兴,拿出一个青花瓷杯,从茶壶里倒了些水出来。
她微微仰头喝着水,觉得神清气爽,不自觉的眼睛里就有了清甜的笑意。想着一会儿去找找柳恕在哪,抬眼就看见面前的那幅怡然自得的壁画。
明稚喝茶的动作一滞,她看着壁画,缓缓地放下瓷杯。
瓷杯碰到木桌,发出清脆的声响。明稚似乎被这声响惊醒,看着那幅壁画的疑惑也被惊醒出来。
壁画上,少女还在,白兔还在,樱桃树也在。
唯独少了,异止。
那本来应该盘旋在空中的紫金龙,就像从没有出现过的,留下一片澄澈的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