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心里的惶恐到了极点,痛的让我甚至无法呼吸,我抓紧他的胳膊,“怎么可能?她的身体一直都还好,怎么可能突然去世。”
他再次肯定地看着我说,“是真的。”
心里的那簇希望火苗彻底地湮灭了,慢慢地松开他的胳膊,在这里我在乎的人不多,可是他们却都无情地选择离我远去,先是褚轩,再是娘,下一个又会是谁呢?无情的雨继续在下着,终于到了苏府,我跳下马车发疯了般朝后院跑去,长长的路面有些潮湿,有好几次都差点跌倒,还好身后紧跟着的他将我扶住。
听自己急喘的声音有些害怕。后院的门敞开着,似乎知道我回来了。
跌撞地跑过去扶着门框,院子里安静地放着那黑色的棺材就像一把利剑,穿透了我的心。
脚步重的让我抬不起来,踌躇了好久才慢慢地走过去,移出的步子都是颤抖的。
伸出手接触到冰冷的棺材,我虽然不是你真正的女儿,可你对我的好却是我心里唯一的温暖,犹记得我来到这里时睁开眼的一刹那,看到的就是你一张泪眼婆娑的脸,你哭着说宁愿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命。
平时照顾我的是你,疼爱我的是你,想着我、牵挂着我的全是你。
眼泪静静地滑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眶,我将头靠在棺木上肆意的哭了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袍中年男子上前一拍我的肩,哀叹道,“节哀顺变吧!”
我的娘也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悲伤,擦了擦眼泪看着他浓重的脸色,“我娘是怎么死的?”
他一声叹气,表面上似乎也很是难过,“思念过度,再加上身体太过虚弱。”
她是因为我而思念成疾了吗?她的身子骨平时是很弱,可还不至于说去就去。
“开棺。”我平静地说道,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他不慌不忙,平静至极地阻拦道,“不可,棺材已经钉上了,而且这样是对逝者的不敬。”
我心里却多疑了,“为什么?我是她的女儿,难道都不可以吗?”
褚梓宸上前握住我的肩头示意我冷静,帮我劝说他,“苏大人,就让苏菲见见她娘最后的遗容。”
他对褚梓宸倒是有几分地恭敬,“王爷别让下官为难,这棺材说话就要抬到墓地下葬了,岂能开馆。”
我的手紧贴着棺木执意道,“不行,我必须要开馆见我娘最后一面。”
他微有些不悦地看着我,“别胡闹。”
我依旧坚持着,他不让开馆我就不让棺材抬出去,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事情蹊跷。“开馆。”突然的声音,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吃惊地向身后望去,深色的袍子映衬着他霸气横溢的俊容,眸子里的淡漠光芒令人看了不禁要退避三分。
我的爹爹急忙跪在了地上接驾,“微臣不知皇上大驾,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他淡淡地看我一眼,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淡道,“苏大人,开棺。”用他帝王的语气命令着我那一意孤行的爹爹。
“是,微臣遵旨。”我那爹爹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服从。
“开馆。”
棺材盖被开启,我趴在边侧仔细地端详着娘的遗体,如此安静地躺在里面,憔悴的脸做了适当的修容,头发梳的层层饱满,琳琅的朱钗,还有那上好的丝绸衣料,活着的时候都不见他如此对待我娘,死了倒是想到了这些,一切都已经晚了,颤抖的手指摸着她冰凉的脸,手也是冰凉的直渗我心底。
眼里含着泪,别开脸轻声地说,“关上吧。”
雨继续在嚣张地下着,他的奴才给他撑着伞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我从他身边走过时不停留一眼,跟在棺木后面出了后院直奔墓地去。
土渐渐地将棺木埋葬了,寒意一点一点将我吞噬,跪在潮湿的泥地上静默无声,褚梓宸站在身后给我撑着伞。
那些尘封在心里的痛和思念全都在一瞬间涌了出来,这一刻我好想褚轩,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温柔的对我说,苏菲,别难过,你还有我。
没有像样的葬礼,我那爹爹只是让几个家丁将娘直接下了葬,而他却没有跟来墓地,他对我娘果真如此薄情。
跪了一会儿便在褚梓宸的搀扶下起了身,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墓地。
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的面前停下,呼了几口气才说,“二小姐,这是夫人的东西,老奴觉得还是给您合适。”
我疑惑地接过他手中的银钗,“我娘的钗子怎么在您那?”这是有一次我上街为她买的,她很喜欢,一直都是戴在头上的。
老管家擦着额头上的汗,“是在老爷的书房门口捡到的。”
怎么在他的书房门口,我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抬头看着他,“我娘临死之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管家仔细想了想才说,“这倒没有,那天我去后院给夫人送米的时候,她只说要去见老爷,她实在是想你。想求老爷带她进宫见你一面,后来夫人就直接去了老爷的书房,大概就是那天掉落的。”
我娘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可是我如何着手去查,淡淡道,“谢谢老管家,您回去吧!”
“好,二小姐以后照顾好自己。”
“嗯。”我冲他微微一笑,苏府中的下人也只有他不对我们母女冷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