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目盯着自己的手纹,真会是这样吗?“苏菲。”我听到了褚梓宸在唤我的名字。
收回凌乱的心神,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上,“这是钱。”匆匆起身便要离去。
“姑娘。”老者将我叫住,我回头,“还有事吗?”
他好心的给我一句箴言,“听老夫一句劝,该放手时就放手,莫要伤人伤己。”
我一笑,由衷的点点头,“谢谢。”
其实这时的我并没有把他的话过多的放在心上,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原来一切都早已是命中注定。
平静的日子终究还是会有结束的一天,君子兰开的正艳时分,家丁急慌慌的跑来让我去前院接旨。
我漫不经心的过去,前厅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正是我那爹爹。
抬头见了我便皱眉催促着,“快点跪下接旨。”
我静默无语的走过去,才跪下头顶便传来尖声尖气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妇苏菲,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深得太子赞赏,特允其进宫为太子侍读伴其左右,钦赐。”
“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爹爹与众人一并磕头谢恩。
他站起上前接过圣旨,那公公说着奉承的话,“恭喜尚书大人了,太后和皇上对苏二小姐可是非常的赏识。”
他一脸平和的附和着,“哪里,有劳公公了。”
“旨意已经传到了,那杂家也就不多呆了,得赶紧回宫去复命。”
“公公慢走。”他回头示意道,“好生送公公出府。”
“是,老爷。”待那人走远后他才转身望着我,神色有些严肃,“你随我来。”
三月初的春风吹荡着心中的郁闷,我感觉自己前方的路早已有人铺就好,而我只要按部就班的去照走就可以。
书房四周幽静至极,他站在门口观察了片刻,确定没人跟来便关上。
兀自朝书架走去,在摆放整齐的一摞书中抽出了一本书,拿在手中转过脸望着我便说,“如果我同意你和你娘离开,你愿意吗?”
因为他的话眸光里有些震惊,他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我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同意我们离开?”
他转身步到长案前,坐下后沉声说道,“是,前提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心冷冷的在笑,他做任何事情永远都带有目的性,我淡淡道,“什么事情。”
“进宫之后帮我找一个人。”
我轻笑,“谁说我要进宫了,我又没同意。”一道圣旨我就必须要遵守吗?我为什么要听人摆布。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低声呵斥着我,“胡闹,你要是抗旨苏府上下都会受到牵连。”
他因为愠怒胸口微微起伏,我仿若陌人般静静的看着,良久,他语气终于缓和了些下来,信誓旦旦对我说,“你放心,只要找到那个人,我保证能让你出宫。”
“如若找不到呢?”
“我相信你可以。”
如若我找不到那个人,就意味着一辈子将被困在宫的牢笼中。
“你最好言出必行,还有,不许再让她去打扰我娘。”他晓得我指的是谁。
“放心,你大娘上回吃了十个板子已经有所收敛了。”
我没有退路,在这里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他给我看了那人的画像并要牢牢记住,名字写在了纸上待我看后便给烧了。以绝后患,他是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想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同样是在宫里,为什么不让他在宫为妃的大女儿去做,很显然,他是不想让她涉入险境吧!同样是他的女儿,待遇却是这般的鲜明。
多余的话不再说,出去后觉得空气都有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我觉得心好累,什么时候我可以自由自在的为自己而活。
伴着初春惬意的风我进了宫,娘虽然很是不想我进宫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个皇权当道的国家,每个人都没有说不的权利。而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脱离出来。
在宫里我的职责还是很清闲的,名义上说是太子侍读,顾名思义就是照顾太子,陪着他读书做学。
他每天的课程是上午去文华殿有专门的大学士给他授课,下午一般就是作画或习武。小家伙几乎每天都排的满满的,对于将来的一国之君来说,这些确是不可缺少的积淀。
坐在文华殿外等着小家伙下课,远远的就瞅着怡宁宫的小公公朝我这边走来,到了跟前便说,“苏姑娘,太后命你过去。”
我起了身,“走吧。”便随他前去。
太后宫里的白玉兰花开的正茂,碧白色的小花朵朵绽放,芳香扑鼻,着实令人生醉。
进去时太后正在喝着茶,看到我进来却没有像之前热络般将我唤到身边坐,只是淡淡的问道,“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吗?”
“还好。”茶的香气环绕在周身,我安静的站着。
太后垂眸轻吹着茶面,清喝了一口便又道,“皇上既然将你封为太子试读,自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切莫辜负了皇上和哀家对你的信任。”她说完看了我一眼,目光清清冷冷。
我点头,“苏菲知道。”
“太子从小就被娇宠着,所以你要多费些心思,有什么需要或困难直接来跟哀家说就可以。”
“是,我会的。”随后她便挥手示意道,“好了,哀家有些累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