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宣太医到乾坤殿。”他不忘命令紧随他身后的奴才。
我的心这会儿也乱了,他这样无所顾忌地当着众人面儿抱着我离开。大家会怎么想,最要命的是褚轩会怎么想,我的脸要往哪儿放。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就应该乖乖的坐在原位不动,也就不会无端的生出这些事。心里很是后悔,开口低声求他,“这样不好,您放我下来。”
他却不悦的低头瞅着我,“少说话,你现在这样能走吗?”
他说的却是实话,我这样确实走不了,算了,事已至此,我只好一言不发的任由他抱着朝那边灯火辉煌的殿内走去。
偌大的宫殿内,他将我轻放在了一张贵妃榻上,宫女拿来了软垫让我倚靠。手腕已经肿了起来,脚踝儿也是疼的紧,我忍着。青铜香炉飘散出的淡淡茉莉清香萦绕在殿内,我稍稍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心境。
他偏了身坐在了榻子上,宫女拿着帕子轻擦着我额头上的汗,一股子淡淡香气扑鼻而来,我伸手接过帕子,低缓的说,“谢谢,我自己来吧。”接过帕子擦了几下,之后靠着软垫轻轻呼了几口气。
“痛的厉害,再忍忍,御医马上就到了。”他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
我眉头微皱着摇摇头,“没事。”无力的抬着眼皮,心里想到了第一次在街上时他的傲慢无礼,和如今相比,真是相差甚远,对他的人品有了些微的改观。
他突然站起身,冲殿内的宫人们怒斥了一句,“御医怎么还不来,快去给朕催!”
“是。”一个宫女忙退了出去。
他坐下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是养了一群饭桶。”一个小公公急匆匆的进来,“皇上,陆太医在殿外候着。”
“赶紧宣进来。”他急忙起了身站在榻子旁。
一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他急忙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他淡淡的说。“谢皇上。”
他忙的走上前两步,极轻的抬起我的右手,“快看看她的手伤的如何?”
御医忙将手中的药箱递给身后的太监,上前几步,他偏身让开了地方,御医接过我的手仔细的诊治,尽管他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他动来动去的,疼得我咬牙忍着,过了一会儿,御医才轻轻地放下我的手。
他又上前一步,“怎么样?”
御医躬身,毕恭毕敬地说,“皇上请放心,这位夫人的手无大碍。”
“无碍她为什么还这么疼?”他的声音几乎有些气急败坏。
御医微抬头,“是骨头错位,但并未裂开,固定一段时间,好好静养,三个月内就会好。”顿了顿又说,“肯定会疼一阵子,臣给开一些消肿化瘀的方子,望夫人按时服用。”
我轻轻地点头,“好,谢谢您,我知道了。”这些我都了解,以前杨杰的手也摔过骨折。用石膏固着养了两三个月才好的。
“顺子,随陆太医去抓药。”他吩咐了一句,随后转身看向我,“朕派人送你出宫。”
他弯下身,欲将我抱我,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躲,慌张中用没受伤的左手抓住了贵妃榻的围栏,“不用了,让人扶着我就可以。”我拒绝了他,这样于他于我影响都不好,虽然他不在意,但是我却很在意。他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皇上,世子爷在殿外求见。”
我心中一喜,望向他婉言道,“真的不麻烦皇上了。”
他这才起了身,眼睛紧紧的盯了我一瞬,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轻吐了一口气,也没去多想什么,两个宫女过来将我轻扶起,慢慢的向殿外走。
沉默着,马车厢内只能听到他有序的呼吸声。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嗒嗒声,突然颠簸了一下,正在走神的我不小心身子一歪,情急中用右手撑了一下,“咝……”手腕一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褚轩急忙轻握起我的手腕仔细检查,我皱起的眉头缓缓的疏开,他低着头,“痛得很吗?”我笑了笑,“已经好多了。”说完疼的心一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我,眼中带着责备,“还骗我。”
我却说了句情意绵绵的话,“有你在,多痛我都能忍。”
“傻瓜。”他宠溺的说我。
“呵呵。”我轻笑出声,点点头:“我本来就是。”开心的咧了咧嘴道,“看来我们夫妻是同病相怜了。”
以后我也有理由赖在床上不起了,这脚踝的伤起码也得在床上躺着个十天半月的。
他只是笑着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之后将我抱在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至于刚刚在皇宫里皇帝抱着我离开,他却只字未提。
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本来就没发生什么,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别人爱说什么就去说,只要他相信我就好。
回到世子府后,我俩都是被下人背进去的。
谁知在第二天我就发起了高烧,头痛,浑身无力的难受,昏昏沉沉之中感觉额头的凉帕换了一块又一块。隔天醒来时发现褚轩手中握着一块帕子,衣带未解的靠床沉沉睡着,我的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却又觉得无比的幸福。
后来小桃告诉我,我生病这期间可苦了世子爷,自己身子本来就不方便,还要坚持亲力亲为的照顾我,药都是亲自吹凉了喂入我的口中。听她这样说,泪水不禁润湿了眼眶,有些情感在心里抑制不住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