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的挣开眼睛,烛火渐渐的明朗起来,“醒了。”对上他饱含担忧的眸子,里面的疲色浓的化不开。
我想起了那时的混乱,手下意识的摸向肚子,那里空空如也,终究还是没有保住,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泪,悄然无声的落下,偏过头去狠狠地咬着手骨节,没有知觉的痛,心如刀割般难过。
他抱着我,将我的脸埋进他的胸膛,语气也是十分的沉痛,“苏菲,别难过,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泪水将他的衣襟浸湿,哭够了就闭着眼睛再次睡过去,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就这样一直睡着,睡到天昏地暗,我真的就不配有孩子吗?在现代如此,在这里亦如此。
真不愿醒来,眼前的他那么的明朗,可也憔悴了一些,他轻叹,“醒了,喝些汤吧,这样身子恢复的快些。”
我别过头去,“不想喝。”
他叹息,“苏菲,朕知道你心里难过,朕何尝又不是。”语气里也是掩不住的伤痛。
他将我的脸扳过,我看着他眼里溢出的心疼,那么那么的多,“别这样,苏菲,朕的痛不比你少,这次没有保住,我们还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不了解,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的,而是他是一个小生命,他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觉的他的胎动,一下一下的踢我,心里欣喜着,可如今他却逝去了,我怎能不心痛。
我将手给他扶我坐起,看着那桌上的汤碗,“我喝汤。”
他亲自端起喂我,“来,张嘴。”小口小口送入我的口中。
我看着他,“是男孩还是女孩。”虽然没有了,可我还是想知道啊。心就是迫不及待的。
他将勺子送到我的嘴边,神色淡淡的,“女孩。”心里的痛又开始无以复加,喝了一半将勺子一推,“我想不喝了。”
他也不强迫我,将碗递给了一旁的宫女,往我身边凑了凑,手伸过来将我圈住,“好了,别伤心了。”他轻轻的叹着气,“朕的苏菲,朕不想看到你这样,真的,你痛,朕也痛。”
是啊,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的痛,肯定也不必我少。
我拍拍他的手,强迫自己去释然,“我会慢慢调整过来的。”也许时间能改变一切。
轻轻的吻印在我的发顶,“这样朕才放心。”
我调理着小产的身子,宫中的一切事情,我都不去参与,也不去过问,他每天依旧来陪我,亲自喂着我一些调理产后的汤药,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后宫三千,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妃子这般过,我又何德何能呢。
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坐在窗边看着落叶飘飘而下,思绪忽远忽近。
青青端着热汤过来,“娘娘,该喝汤了。”那飘溢出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乌鸡汤。小产后的身子真是伤不起啊。
我端过,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雪昭仪怎么样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她那日被我压在身下,裤管上全是血,估计孩子也保不住了。
“雪昭仪的孩子也没了,而且……”她吞吐着。
我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且什么。”
她不在隐晦,直言道,“雪昭仪和您的姐姐被打入冷宫了。”
我讶然,“为什么?”
“皇上彻查了此事,那个祈福台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我的姐姐要置我于死地,我可以理解,其中的缘由我自己再清楚不过,可是雪昭仪,她又是为何,我与她之间,并无瓜葛。
冷宫的路,我在熟悉不过,青青推开那一扇破旧的门。我踏了进去,一如既往的冷,阴凉入骨。雪昭仪就坐在外面的石阶上,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娇艳的容颜清瘦了不少。
她看着我向她走近,眼里冷厉如刀,“你来做什么?”
我站在她的跟前低头看着她,“为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联合我的姐姐害我。
她明了,冷冷的一笑,“原因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抬头看着我,眼底的恨意那么的浓,“我们同样都怀着身孕,可皇上疼的护的只有你,各种的赏赐补品全都送到你惜菲宫,而我呢,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从来不过问我身子如何,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你说我能不恨你吗?”越说眼里的妒恨就越浓。
终究还是因为一个宠字,他的宠爱将我推至了风口浪尖,或许,在这个宫里,她们都是容不下我的吧!
夜风很冷,树枝都在轻轻的颤抖,我踏着月光回去。远远的就看到站在惜菲宫门口焦急等待的他。
疾步上前来用披风裹住我的身子,“去哪了,夜晚雾气重,怎么穿这么少。”
搂着我朝里走去,屋子里暖意融融,他吩咐宫女拿来热帕子,擦了擦我的手。
我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好不好?”我不想成为宫里的众矢之的。
他轻顺着我的发,“说什么呢?朕说过,朕在乎你的。”
他抱起我坐在他的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苏菲,朕对你上了心,你让朕对你牵肠挂肚,一时看不到你就觉得难耐。”
这些我都知道,能体会的到,我并不是一个无动于衷之人。
他轻亲我的唇角,“朕要你的心,把你的心交给朕,朕会好好爱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