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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的哲学

李诚诚率先走上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屋子正中间的夏稻。

只见夏稻正趴在精致的毯子上,胳膊肘支在毯子上,双手捧着脸,嘴里叼着个吸管,在炼金饮料里吹着泡泡。

突噜噜噜噜......

夏稻的双脚不断地来回摇摆,俏皮地在半空中划着桨。一个身穿华丽萝莉裙的美丽人偶跪坐在他面前,将一本漫画书放在大腿上,随着夏稻眼睛的动作随时准备翻页。

而领着他们上楼的人偶此时也走了过去,半跪在夏稻身边轻轻地给他按摩起来肩颈

“......”

本来想要好好的道谢的李诚诚突然十分不想说话。

“哇!这衣服!哇啊啊啊!你竟然给人偶穿这么奢侈的衣服!这是构装大师卡尔忒娜亲手制作的小裙子啊!这可是万千少女梦寐以求得到梦幻之裙啊!就这么给人偶穿起来了!混蛋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好可恶!呜呜呜”

第二个上楼进屋,想要向夏稻和苏小小表示感谢的李娜突然尖叫起来!然后一脸艳羡地扑倒在人偶身上,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人偶的裙子!眼中弥漫起一片雾气,简直要流出口水来。

“呜呜呜呜!可是这人偶穿上这小裙子真的好好看啊!呜呜呜......咦?咦!”

李娜连滚带爬地跳了起来,惊疑不定地仔细观察起人偶,

“!!!

夏稻!你这人偶!”

没错!夏稻的人偶是独一无二的!

她们不同与寻常型号,面部不再是铭刻了星空之弧魔纹的水银形态的面具,头部也不是光秃秃的金属外壳!

取而代之的,是精心设计过的,柔顺而优雅的齐头帘短发;脸部也如同人类的五官一样,精致可人。鼻子略微上翘,透露着一副俏皮的感觉;两只黑亮的眼睛荡漾着微波,暗金色的术式符文在其中逆时针环绕着流淌;双眼下面的金属面颊有条细细的线,宛若泪痕,一直延伸到有着完美弧线的下巴......

“嘶......这张脸!是不是......”

李娜颤抖着转过头,看着夏稻,

“啊,没错啦,就是巴尔的可动人型里的限量版,我买过来版权让他帮我重新设计了一下......”

夏稻停止了吹泡泡,颇有兴趣地解答了李娜的疑问。

“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能亲眼见到巴尔大师设计的实物!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啊啊啊!”

幸福的要晕倒的李娜再次尖叫起来。刚刚进屋,看着李娜跳来跳去的张大龙皱着眉,欲言又止,一脸无奈。

伴随着李娜的尖叫,盾牌上挂着的张梦琪也开始配合地呻吟起来:“嘤嘤嘤嘤嘤嘤.....”

二重奏小组再次上线!

王岩和李凯鑫沉默着,转头看向了瘫在窗台的苏小小,开始表达了感谢。

“不用谢我啦,我也只是顺手想测试一下武器性能而已!按夏稻说的话,你们只要继续跑下去,很快也能甩掉这些牙仙的。那个,你们谁来扶我一下,我刚刚透支了灵力,现在感觉要死了啊!爬不起来......”

王岩立马冲过去帮忙,李凯鑫则沉吟道,

“牙仙?你们知道这种生物吗?”

苏小小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在和脑残少女交流(装比)的夏稻,回答说:“情报是夏稻提供的,他从背下来的舆图中找到了关于这个梦境的信息。”

“嘶......背?背舆图?”

王岩,李凯鑫,张大龙深吸一口冷气,明显被苏小小的话震撼到了。

不愧是天才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李诚诚则深思了一下,问道:“请问,你可以给我们一些关于这个梦境的情报吗?”

“当然没问题,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得在这里帮忙守护我一下,我需要时间来恢复。刚刚的动静有点大,我怕会引来其他的牙仙过来。主要是这个家伙感觉实在是不靠谱!”苏小小瞪了一眼夏稻回答道。

“这是肯定的!我们暂时也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帮你们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毕竟我们还有一个伤员......”

李诚诚说着,就撇了一眼挂在盾牌上嘤嘤嘤呻吟着的的张梦琪,又瞥了一眼正在不时地尖叫几声,和夏稻火热交流起来的李娜......

“唉......”

苏小小看了看二重奏小组,又看了看无奈叹气的李诚诚,心中一阵同情,

“很辛苦吧?带着这两个......加油啊!”

“唉......”王岩,李凯鑫和张大龙也同时叹气起来。

苏小小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和之前摸索到的战斗经验分享给了李诚诚他们,李娜则在一边,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看着夏稻不停地给人偶换装炫耀。

伤势稳定下来的却依然还在呻吟的张梦琪被苏小小一巴掌拍晕,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老爷们学什么嘤嘤怪!去死!”

大家一脸的赞同,对苏小小表示了一致的好评。

不多时,矮楼前面的空地再次聚集了相当数量的牙仙。它们从远处被巨大的声响吸引过来,缓慢地蠕动着前行,爬到了深坑地附近。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刚刚声音的来源,有的还特地爬到深坑的边缘,好像在观察里面的遗留下的牙齿,随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围着深坑打转。

“这些东西,看几次都觉得受不了啊!”苏小小看着远处匍匐的牙仙们,打了一个寒颤。

“是呀,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完全被吓到了!光顾着尖叫和逃跑了,平日里学到的忘得一干二净。哎嘿嘿。这次不会啦!我已经看习惯了!”李娜在一旁赞同道,顺便给自己打气。

“我们要是就这么安静的呆着,它们会不会在那深坑边上转一会就回去啊?”张大龙问道。

“这个还真不清楚,等等看吧。不过看现在这样子,它们似乎对那个深坑的兴趣比较大,有可能不会往这边过来。”

一个人偶站在窗前,发出夏稻的声音说着。

“呔!你这家伙!爬起来说句话能死吗!一定要人偶代劳吗!要是没有人偶了你怎么办!”

苏小小转过头,目瞪口呆地发现夏稻不知何时已经脱了鞋子和外套,全身裹进薄被子,枕着另一只人偶大腿正悠闲地闭目养神。

“你你你你你你!哇呀呀呀!

你这家伙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你以为自己是来郊游的吗!这里可是危机四伏的梦境哎!

你又从哪里搞出来的被子啊啊啊!你那深空之门有限的灵魂空间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啊啊啊啊!还有你脱个鞋我也就忍了!连外套都脱了是要干嘛!这里还有女孩子啊!你是暴露狂吗!要是一会发生战斗了怎么办!你......”

苏小小有些抓狂,恶狠狠地数落着夏稻。

“嘶......果然天才的世界我们理解不了啊!”李诚诚等人看着面对苏小小气急败坏地指责也依然面不改色,从容地闭上双眼的夏稻,心中感叹起来。

“呼,不行了。感觉心态都被带歪了啊,明明前半夜还紧张的不行,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是在探索梦境了!”

“你们不觉得,这俩人很像说相声的吗?”李凯鑫靠着门边,单手捏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搞笑艺人的感觉啊!”李娜第一时间跳出表示赞同!

“+1!”

“+1!”

“+1!”

“......唔”

从昏迷中醒来的张梦琪第一时间想要发表意见,然而还没开口,一个鞋底就拍到脸上,再次把他打晕。

“呔!这家伙怎么醒的这么快!伤员就给我好好的闭眼啊!”心情糟糕的苏小小跳起来就是一脚,勉强的发泄了一下,拿出命运轻轻摩挲着,平复起心境来。

又过了一小会,围着深坑打转的牙仙们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朝着原路返回了。

众人松了口气,开始轮流守夜休息起来。

很快,太阳从远处冒出头来,慢慢地将天空侵染成金红色,天亮了。

最后一个负责守夜的李凯鑫叫醒了王岩,看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就跑到角落里去休息了。

王岩站起来走到窗口,开着外面泼洒着金色光辉的天空,深吸了一口,转过头偷偷瞧了一眼熟睡中的苏小小,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斗志!

“啧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加油噢大块头!”醒过来的李娜叼着一瓶营养液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好奇怪啊,明明是灵魂在梦境里,为什么会觉得饥饿和疼痛呢?”李娜灌下一口营养液,咂咂嘴,嘴撅了起来。

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她又只带了这个......

“将就着喝吧,唉......”李娜沮丧地心想。

“谁知道呢,贤者们也没能解答的出来,我们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啦。”

“是很奇怪,明明是在梦境。却能够感觉到饿和渴,还会觉得疲倦,连睡觉也是必须的......可是为什么从还要上厕所啊?真麻烦唉......”

“咦!确实好麻烦!为什么啊!”

众人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因为梦境是现实的投射吧?”在被子里穿好衣服的夏稻坐了起来,然后伸出双脚,人偶为他穿上了袜子和鞋,服侍着他喝起饮料。

“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是在梦境里,可是本质上是用灵魂穿越到了一介乎于显示和虚幻之间的,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位面的感觉。虽然这个位面本质上是虚幻的,但是当我们的灵魂进入其中,它就从虚幻变成了真实。

仔细说的话,就像是一个苹果,它放在那里,苹果就是它自身。

我们能看到的,理解到的,永远都是我们所看到这个苹果的一个面,一个三维的立体的苹果的一部分,我们从来都没能真的看到过这个苹果的全部。

我们没看到它的时候,它会处于物自体状态,我们称之它为:自在之物。

自在之物自身本来是内显的,不对外显示,它自身本身不具备任何我们能理解的感性和理性特征。

它是什么,是如何形成的,里面都有些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它不是一个人类当前认知所能理解的事物,不能被人类先天的时空形式整理成感觉材料,再经过人类认知主体所拥有的先验范畴将其变成普遍认知性的存在。

它本身是一个概念,一个接近永恒存在的概念。它几乎不主动与任何事物发生联系,多数时候只是被联系,就像那个我们没看到的苹果一样。它甚至超脱了时间和空间,或者说它本就是一种时空概念。它是独立于认知的,不受人的意识而存在的存在。

所以可以说它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真实地存在。但在我们的灵魂接触到它的时候,主动融入它其中时,它就成为了一个真实的存在。

因为我们进入了它的存在,我们和它产生了联系。

而在这个原本不能被我们所理解的存在中的我们,就被我们自身所拥有的知识和理解变成了我们能够认知的存在,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存在方式都是基于我们对时空形式整理过的理性素材,再由我们的认知主体加工,将不能理解的一切变成能够理解的认知,以某种玄之又玄的方式被独立存在于这个梦境。

也许这个梦境本来是其它的样子,但是只是因为我们进入了其中,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被我们的灵魂转化成了现在的样子。它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爱、慈悲、变化、死亡、恐惧、空虚、合集或者精神。当我们脱离意识范畴直面它时,很可能因为无法理解而变得疯狂而扭曲。

这也许就是俗称的被污染的缘由了吧,所谓的污染,其实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我们自身所认为的智慧,其实并不是真的智慧,也只是被我们赋予了智慧含义而已。当我们面对真正无法理解的智慧时,我们自身所拥有的理性,或者说智慧,反而可能会成为阻拦我们障碍。

说不定这些梦境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我们理解不了的知识,或者是信息。但是因为我们到达不了那样的高度,就注定无法理解它。只能凭借现有的水平去探索解读,在其中获得零星的片段,变为我们能够理解的知识。就像如今我们每个人都会佩戴的深空之门一样。

而听说一些特殊的梦境,里面的生物甚至还可以交流。就像真的位面旅行一样,比深层的梦境还要凶险至极......这种的我就真的没法去猜啦......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个人观点而已......”

“......”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果断地改变了话题,计划起行程来。

王岩一干人等除了李娜不想离开外,都一致决定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据点继续历练。

尤其在昨夜受到了苏小小那惊艳一枪的刺激,又得到了她分享过来的信息后,他们心中想要变强的欲望更加强烈。而且经过了良好的治疗,一直挂在盾牌上呻吟的某伤员也能自行下地行走,变得不那么累赘,众人已经跃跃欲试起来。

李娜因为不想离开夏稻大佬的美丽人偶而哭哭啼啼起来,最终被李诚诚拖走了。

苏小小下楼送了他们一小段路,顺便跑到深坑里,将昨晚的战利品捡了回来。

“哇哈哈哈!

一!二!三!四!五!六!

一共有十六颗牙齿!

夏稻!你可以准备你的事象武器了!还能剩下几个!

好好奇哦!你灵魂深处印象最深的到底是什么啊!不会是换装人偶吧!哈哈哈哈!”

苏小小数着牙齿,没心没肺地笑着。

夏稻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心中感慨起来。

从未来日记中读到,李凯鑫,王岩与张大龙张梦琪两兄弟,大学毕业后就加入了对策室。其中张梦琪在大学期间,代表人类方与天使族的交流战之中灵魂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生再无寸进。但是他和表哥张大龙却一直奋战在对抗梦境侵蚀的第一线。

王岩则在为了给张梦琪报仇的作战中伤到了喉咙,因再也没能开口说话。他与李凯鑫在一次对抗梦境侵蚀的作战中为了封印门而牺牲,留下了一对遗孤。

未来的正版自己虽然一直人缘很差,但是得知这个消息后还专门给了她们一大笔钱......

李诚诚则在大学毕业后放弃了继续探索梦境的道路,成为一个很出色的教师,和普通人结婚生子过完了幸福的一生。

对于这样的几个人,夏稻心中其实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好感和敬佩的。

而目前看来明显是个脑残的李娜,后来却成为了开拓者协会会长,又是人类史上历代最强剑圣李芷的堂姐,无论智慧还是打手都是一等一的强。接任了会长之后,她指挥并打赢了数场针对旧日支配者复苏的战争。

在位期间,她还打赢了所有对于包括米·戈、飞水螅、古老、伟大种族等等诸多异族在梦境战场的局部战争,带领了人类的先驱者们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为辉煌的探索时期,比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的成就都高!

如此现成的大腿,能不好好的去抱着吗!

夏稻思索着,如何才能更加自然地重新偶遇一下,想个由头给李娜捏个厉害点的事象兵器,让她先欠点人情之类的?

对了!之前给老王的那个!把它拿给李娜,让她去运作营销吧!正大光明的去提出合作!

嗯,就说因为和她交流换给人偶换装的心得颇为投缘,所以来找她一起挣点小钱来开发新衣服?

在那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事象兵器解决了吧。毕竟这玩意不同于事象人偶这种单纯的炼金奇物,是根据自己灵魂特性打造出来的。

夏稻心中还是蛮期待和好奇自己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的!

于是,从苏小小手中接过素材的夏稻,开始准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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