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宫御寒被迫从凌雨寂床前起身离开。
云中信一一向他报告着这几日需要他下决策的重大事件。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得到处理之后,云中信才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还有事?”见云中信没有要走的样子,南宫御寒疲惫的问。
“少爷来电说,非洲那边的业务已经稳定下来了,中东那边也做成了一笔大单,他准备下周启程回国!”云中信平稳的声音开始报备这件事情,带着询问。
南宫御寒心底一沉。那小子被他一个劲的使唤着去各个国家历练。说白了,就是支开他,打从心底不愿意他和凌雨寂多加接触,让凌雨寂只存留在他的身边!云中信转告的这句话无意识给他重磅一击。自己那个儿子……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法国那笔交易,让他去解决!”南宫御寒有些烦躁的丢出这么一句。云中信了然的点点头。
当初南宫御寒突然从谈判席上转身慌张跑走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冷静睿智的总裁也有这样,属于人的情绪。当接到南宫御寒扔给他的调查这次事件时,他明白南宫御寒并没有因为凌雨寂所受的伤害而失了分寸与理
智,他因为仇恨而更加冷静甚至显得阴狠了。这样的南宫御寒……让人恐惧。
以前的南宫御寒从来就是个深沉威严而波澜不惊的人,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他一度对这个男人佩服不已,所以才会追随他这么久,一直待在他身边为南宫帝国集团出力。不过,当他调查清楚一切,再次见到的南宫御寒,
却如丧考妣一般地整个人都萎顿了一圈,憔悴不已,虽然衣着正式,收拾得体,但是也可看出,这人估计是很久都没有睡过了。
虽然憔悴萎顿,还带着忧虑伤怀,不过,毕竟是人上人做惯了的,威严气势与沉稳气度都还在。
听着他的沉稳报告,南宫御寒眉头皱了起来,他想到那两个对他宝贝出手将凌雨寂害成那样的少年,就不自觉散发出恨意与杀气,过了好一阵,他才能压下这种此时还无可发泄的恨与痛。
南宫御寒低着头,这是一种将悲哀与痛心以一种姿势展露在别人面前。他以前从不会露出这般的姿态,因为这种姿态显示了他的脆弱,昭示了他也有无助的时候,而他以前并不允许别人见到。
南宫御寒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冰冷的言语里面带着的愤怒与恨意让听着的云中信都觉得心惊。
“废了他,另外,密切注意洛基环那边的动向,计划提前,他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云中信不知道令南宫御寒如此狠戾得到人到底是谁,不过,他大概查了一下这次的事情,知道南宫御寒的一个喜欢的小女孩受了伤才刚从医院转回家来养病,好几个家庭医生轮流换着在这里驻守。
刚刚得到他的命令,云中信正欲开口时,书房门就被敲响了,凌雨寂那位不懂中文的女佣人琳达来向南宫御寒报告,凌雨寂醒了,又哭又叫又打又闹的,医生制止不住,问是不是要打镇定剂。
南宫御寒是慌忙就往外跑了,云中信想了想,他其实也对那一个南宫御寒最重要的人感兴趣,于是就随后跟着去了。
他没有进门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漂亮的就像一道光,脆弱地就要化了消失掉一般,医生压住她的手,女仆压着她的腿,让她不要发狂乱动。
南宫御寒几乎是红着眼眶冲过去,怒火万丈,力道之大直将那个压住床上少女的男医生摔到了地上,他用英语吼道,“你们不要碰她,滚开!给我滚!”
南宫御寒用英语是因为这屋子里的现在都是说英语的白种人。
而之后,他搂上床上神情狂乱的少女,则用了温柔的中文,“雨寂,寂儿,是我,是我,你怎么了,不要怕,别怕!”
凌雨寂终于安下心来了,她刚才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一个从高处俯视着她的白人男性面孔,那面孔让她觉得恐怖狰狞,极具压迫感,她被吓坏了,被欺辱时候的情景冲入脑子来,于是,几乎是立时,她就拼了命的挣扎狂乱起来,医生根本没有办法给她做检查,而她这种状况很危险,医生只能让人来把她压住,而让人去叫南宫御寒来,问是不是要打镇定剂。
南宫御寒来了,就在她的身边,凌雨寂就安下心,整个人安静了下来,根本没有了刚才的狂乱,服顺柔和。
凌雨寂伏在南宫御寒怀里,喘息着声音里带着颤抖,神色上还带着迷离,声音却很清楚,“先生,先生!我怕,你别走!快来救我,先生!救我!”
凌雨寂的声音里充满着惊恐,一声一声像在泣血。
“我在,一直都在,不会走!先生在呢,寂儿,别怕!”南宫御寒搂着凌雨寂声音都哽咽了,此时他的世界里别的一切都是虚无,只有怀里的人才是真实实在的。
凌雨寂好一会儿才完全恢复过来,紧紧抓着南宫御寒胸前的衣服不放,脸上却依然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南宫御寒本要把她放到床上去躺着,凌雨寂死也不让,她一离开南宫御寒的怀抱便开始哭闹,南宫御寒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着哄着,就像受了惊恐的小兽一般窝在母兽的怀里汲取安全感。
云中信觉得,他一向冷漠的总裁其实也是性情中人,他也会爱上一个人,他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担惊受怕。只是,他……的眼光很独特。
他知道,这个女孩恐怕也是让少爷一直要求着回国的原因吧!只是这样复杂的关系,又该如何解决呢!
商场上的事情……要比这复杂的感情好解决得多。
转身,离开这个温情的地方,他要开始忙碌的工作了。最近,南宫御寒劳心劳力的照顾着这个宝贝,这些事情,只有让他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