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在西子睡着后去了书房。
薄情燥郁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
呵,哥哥。
自从薄西子读大学之后,就直唤他的名字薄情了。
从抽屉中取出西子的检查报告,检查结果一项显示与上一次一样。
也就是说,西子脑中依旧有血块。
她,没有恢复记忆。
做这一切只是为了……
让他放过裴云轻。
薄情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月凉如水,撒下落寞。
我们的真情实意和意气风发终究会被风卷入海里,会被浪花拍在岸上,会被孩子沾在游泳裤上,会被扔进洗衣机里,会排进污水井里,会过滤进自来水里,会被装进烧水壶里,会被我们喝进肚子里,会再此涌进心里。
终究一尘不变,宛如初次见你。
兜兜转转,会再次回到原点。
你是我的,最终,还会是我的。
薄情抽完一根烟,呆滞坐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穿好外套下楼,从客厅茶几上提了车钥匙出门。
薄家老宅。
薄情接管公司后,薄情的父亲挂着董事长的虚名,常偷得浮生闲,带着薄情的母亲云游国外。
如今二老环游世界去了,前几天发来照片,他们到了北极。
老宅一直空置着,但每天有佣人打扫。
薄情下车向里面走,便有佣人打招呼:“少爷。”
薄情微微点头,脚步没有停留。
地下室。
裴云轻在这里被关了二十四个小时多。
男子眼底爬满青色,眼窝凹陷,整个人的气质没有原先的剑拔弩张盛气凌人,相反像是一只落水的小动物。
裴云轻听到声响,抬头一看,从地上爬起来,“舅舅。”
薄情点头,“去洗澡,来书房。”
裴云轻来不及细想,便跟着薄情离开地下室。
书房。
薄情翘着腿斜倚在座椅,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
慵懒且随意,优雅且淡然。
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威严气势。
“轻轻。”薄情看向站在书房中间的男子。
“您说。”裴云轻声线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做好再次被遣送出国的心理准备。
“时余是薄西子。”薄情说。
裴云轻错愕:“怎么可能,您一定是搞错了。时余的血型是A型,薄西子的血型是RH 阴性……”
薄情淡淡道:“我父母对西西视如己出,对家族上下宣称她的血型和我父亲相同。”
裴云轻垂头,捏紧拳头,“我,知道了。”
“其实,我跟薄西子是因为一辆车打赌,一周之内我追上她那辆车归我。后来她答应我的追求,我那时就已经后悔,带她去见我朋友作废赌局。结果发现她和我朋友串通好耍我,我被耍了车也归她。”
裴云轻一口气说完,眼眶泛热,顿了顿:“我和她自始至终都没什么,您别误会。”
裴云轻觉得眼睛过于沉重,终忍不住,一滴泪无声滴落,没入地毯。
时余是薄西子。
是将薄情视作与她生命同等的薄西子。
有些爱,未开口便知结果。
不如将爱藏于心底,做一个糊涂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