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灏京几天了的司徒兰芳,她四处打听允熠的消息,却没有得到与他相关的信息。
所以她反过来寻御风他们所说的“妺姑娘”,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能让允熠魂牵梦萦?
相对于允熠的消息来说,所谓的“妺姑娘”倒是一问就知道了。城中谁人不知国主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名声早早的传彻了整个灏京,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罢了。
在得到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答案后,她却更迷惑了。那个女子既然现在和辰皇在一起,那么文钰呢?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和别人关系不清不楚的人?
现下,她也不着急离开,她想见见传言中的妺姑娘究竟是何等姿色,竟能得到辰皇的特殊待遇和文钰不惜一切也要拒婚的理由。
只是不知道她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味药让宋氏躺在床上了好几天,太医吩咐过,她暂时还不能下床。
夹竹桃毒性倒没什么,只是后来据仔细调查中发现,粥中确实是含有夹竹桃,但主要是她宫内的从早一直燃到黑的点香。
点香的气味一进入鼻孔,就迅速会与摄入的夹竹桃结合反应,导致身体一开始无力,最后在药效的作用下陷入昏迷状况。
朝阳殿里,南宫辰比往常要忙些,时不时的都可以看到有人进进出出书房的门。
归海妺在屋内帮南宫辰计算着梦妃送来的账本中一年内宫里的开支。这本来经过庞总管那里后应该由南宫辰亲自过目的,只是昨天里,账本一送进来,南宫辰就直接让人递给她了。
她看这个合适吗?里面记录的可是整个皇宫的支出情况。
千层阁里,一天下来,比赛顺利进行。淘去了九十人,其中在打斗过程中与大长老对战的流芳犯规,在他被击出擂台的瞬间放冷箭重伤了大长老,犯了规矩自然是按照先前的规定处置。
接下来的进入复赛的十人,他们多多少少都带有伤。除了允熠和三位长老外,剩下的就是阁中六位了。
夜漫长而静寂,屋外集满人群。比赛中流芳的那枚飞刀只差一寸就射中他的心脏位置,想想都令人后怕。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重情重义的流芳会这么做。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他对其他人都颇为照顾,谁会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大长老,他入阁的时间最早,平时难免骄横些,对底下人也严格得多,有时候甚至看不起那些新入门的弟子。而流芳中伤了他,暂时扣押于地牢,逐出千层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什么时候逐出就要看大长老何时醒来。
三更天,大夫才从里头出来,在得知大长老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后,众人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屋子里布满白布挂条的四周在烛光的应衬下宛如白昼,左向使走了进来,拱手道
“阁主,你找我?”
允熠他知道现在他的处境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今日流芳的飞刀是射中了大长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左向使,二长老和我母亲曾经是不是有什么交集?”二长老看向他的眼神,他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便更加狐疑。
阁主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她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论起入阁时间,她比其他长老的相差不了多少;可以说她从记事起便在千层阁了,阁中女子并不多,而她是这为数不多的女子之一。
小时候她不是没有见过江淑莹,对她的情况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有了解。
现在允熠突然问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该说吗?
“阁主想知道什么?”
“我母亲尚未离开千层阁时的一些事”
左向使一一向他道来,同他知道的出入不大。难道是他想多了?
他知道二长老对母亲有意,可是今日二长老新定规则明明对他有偏袒之意。
无非是怕别人不服于他,对他下黑手,这种保护只是往日的一番情意吗?
二长老自从见了允熠后,连连几日夜里,梦境不断。
多年来不曾入梦来的心上人,相继出现。
江淑莹下山三个月后,他才得知消息。那次他们去鸢离执行任务,足足三个月;当时他们损失了几个弟兄,而他也背部也受了重伤,连夜返回的他才从他人口中得知她早已下山。
后来他向阁主请令出去,阁主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经多方思考,他也允了。
后来……后来,犹记得那时她已经爱上了别人。她真的对他无意?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见到她………
后来他回想若是他没有去见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不愿去面对的事实了。
她说:她永远不会原谅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她的话就像诅咒一样,让他日夜煎熬,之后真的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即使在她成亲时,也没有一开始勇气去抢亲了。他有什么理由去打扰她的生活?
幸运的是,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她了,却不想成了最后一面。她就那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却不再同他说任何一句话了。怀中人的温度渐渐抽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往事种种恍如昨日。是命运不公还是遭孽?
他曾发誓,此生只碰她一人。她走后,他也真的做到了,他自断右臂,自此开始做一个闲散的长老,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是替她守护她的亲人。
午夜梦回,愁绪涌上心头。
午时,庞总管领着宫人将膳食一一摆放在桌上。南宫辰从书房里出来,招手示意宫人退去后,在归海妺的对面坐下。
谈起苏莉的事,仍没有任何消息。宫人端来一碗汤药,其上还冒着热气。南宫辰放下筷子,将药递给她。
归海妺??这不是给他准备吗?怎么他递过来了?她好像没有生什么病。
“这药是给我准备的?”他递过来,她接过
“身体不适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趁热喝了它会好一点。别让我担心”昨天夜里她安分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她那个的原因。
冒出的热气携带得有药味,闻到药味她有些尴尬,气血还往上涌,脸色不自觉的涨红。
碗里她能确定其中渗有白芍,这味药她再熟悉不过了。上次苏莉来癸水时,躺在床上药还是她给她送进去了。
白芍的功效,不用多说……只是南宫辰怎么知道的她来那个的。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乖巧的将药喝掉。口中的涩味让她不禁蹙额,她将碗放下,南宫辰已经盛好一碗甜枣羹递给她。
归海妺不得不感叹这人还挺会照顾的人的。
她昨天去书房也不就是肚子里传来一阵痛意,手捂了一下而已。那时候他好像是在看奏章吧!他却注意到了。
“那些账本,不着急慢慢看,身体重要。好好休息,等这个时段过去了再看。”他说道
“我没事,才是看账本而已;没有那么娇贵”要让她什么都不做,那她怎么坐得住。
“乖,听话。等下会有人来把账本送到书房,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做”站起的他摸摸她的头。
“我,,,”她……,什么时候南宫辰这么霸道了,不经她的同意就擅自替她做主。
不过想到他不就是关心她吗?这感觉好奇妙。暖暖的。
屋外,有宫人来汇报,她以为是找南宫辰的。那人说了什么,就没有注意听。
离她有些距离的南宫辰将宫人送过来的信不动声色的放在衣袖里。宫外有人找她,她在外面认识的会是谁呢?
嘱咐她好好休息之后,南宫辰回了书房,将信拆开。
入秋的天,气候变化无常,时暖时寒。
翌日,千层阁的众弟子又集中在擂台的四侧。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烟雾缭绕在琼楼之上。场上的气氛变得压抑。
大长老的位置空着,但大长老的人并不是都没有来,在空位子后依旧站着有人。
复赛与决赛一同在今天进行,选拔阁主是整个千层阁的大事,他们又岂有不到场的道理。
第一局,三长老对阵自己身边的二狗。
二狗懵了。他怎么会抽到这签,还没有开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大了。进入复赛的人,他们的能力自然悬殊不大。只是他要考虑的是,若是他败在了三长老手中,那也就算了,只能说怎么技不如人。但是要是赢了呢?
赛场上,谁会轻易放水,这么难得的机会,不竭尽全力怎么会甘心?
三长老若无其事般走上擂台,二狗才随其后走上去。
在台下的众人,有些脸上与这气氛不匹配的扬起了笑容。不管这局不管是谁输谁赢,他们都有戏看,怎么会脸上没有喜色呢?
尤其是刚入阁不久的人,想想二狗平日的仗势欺人,他们多少对他有想法。他输了,他们高兴。他赢了,他们更高兴。依着三长老的性子,他又怎么会留一个赢了自己的人在身边呢?那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三长老请”二狗迫于身份之下,他是该先开口的
“二狗,可要全力以赴”三长老也不屑于要他让着自己,那样自己赢着也没有光彩
虽然三长老都这么说了,但二狗一颗心还是悬着,别人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又怎么不懂?
“咚咚咚~~”又是一阵击鼓声,两人缠在了一起。二狗攻,三长老守。……实力相当的两人,僵持了许久都没有分出胜负。
他们的脸上冒出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开始往下滴。二狗缠绕在腿上着白色中泛红的绷带,在厮斗中露了出来,一番打斗,由于他主要是攻,所以消耗的体力相对于对方来说要大得多。
两人分居两侧,眼尖的人,可以看到二狗的左腿上洁白的绷带慢慢被暗红色淹没。
三长老隔着雾气,冷笑一声,要赢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二狗的刀抵在台上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向下倒。在众人都还没有从刚才他们的打斗中回神过来时,三长老这次主动出击,锋利的剑刃朝二狗刺去。这个过程仅持续了三秒,可见他的速度是何等的快。
二狗也不赖,他虽只能用刀支撑着,可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三长老的动向,猜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在三长老的剑朝他过来时,他眼神一眦,就是现在,他的身体往后一倾,躲过了剑刃,转用自己手中的刀柄支住腰身,将集中于手掌的功力施出,击中三长老的胸口。
两只手掌的力道将三长老直击出擂台,身体重重撞上允熠他们右侧的柱子,才落到地上。
他口吐暗红鲜血,欲起身却不得。他自己的人过去将他托起,一人一边。说托起那是真的,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两只脚几乎是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