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老者,凝气境巅峰的强者,人称风极子。
风极子过去曾在江湖闯下赫赫凶名,作案无数,受大理司缉捕多年,然而他的身法极快,隐匿手段又十分高明,令朝廷追缉始终无果。
最后,朝廷只能让大理司卿郑义亲自出手。
没想到抓是抓到了,结果却大出所料。
风极子不但没入狱服刑,还成了郑家的客卿,为郑义,为郑家效力。
比起过去来说,如今的风极子,就是众所皆知一条郑家的狗。
忠心耿耿的郑家犬。
这事不但泛泛江湖人说得难听,就是过去和他一起作案的同道也不少闲言闲语。
然而旁人说得再难听,却也无法贬低他的实力。
他的修为,即使在凝气境中也是佼佼者,不是沙天通之流可以比拟的。
也只有他如此老道的功力,才能知道厨房里还藏了一个人。
砰!
小女娃被风极子抓了出来,丢在地上。
身上撞了几处碰伤,小女娃吃痛,却也没哭闹。
妇人见小女娃被如此对待,害怕到了极点,心都揪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该怎么办。
小女娃是妇人在世上最珍贵的一切。
郑光熙可没什么同情心,戏谑地看着跪在地上发颤的妇人。
像只猫在看着无路可逃的耗子。
“现在愿意指证了吗?”
平静的一句话,听在妇人的耳里,却像恶魔的魇语。
妇人没有选择。
“我??我说——”“娘!”
声音戛然而止,妇人看向尖声大喊的小女娃。
“王捕头不是坏人??杀了爹爹的才是坏人,你们也是坏人,你们明明知道??知道娘是好人还打她,王捕头是好人??只有好人才会帮助好人,坏人只会欺负好人??”
小女娃打断了说话的妇人,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哽咽,紧咬着嘴唇,一脸固执。
孩子的善良与倔强,她展露无遗。
妇人本是惊慌,然而在小女娃说话的短短片刻,似乎经历了一些心里挣扎,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抿了抿嘴。
“是啊??我们母女的命都是王捕头救的,又怎么能害他呢!是娘想错了??”
妇人侧倒在地上,脸上显得轻松了些,颇有从容就义的豁达。
就是从了坏人的话,为虎作伥,像过去爱赌的丈夫一样,也不能落得一个好下场,难道诬陷王捕头,母女俩就没事了吗?
过去险些家破人亡,多希望有人能为她们说上一句话,向钱主讨个公道。
既然命是王捕头救的,不如堂堂正正地说话。
“王捕头是好人,是我们平津最好的人??”
妇人喃喃道,看向女儿心里充满了不舍。
小女娃似乎也理解了母亲所想,朗声道:“娘,我不怕。”
“是娘没能好好保护你。”妇人回以微笑。
平津这穷苦的角落,此时的画面充满了光芒。
可惜却没能感动郑光熙。
咣当!
郑光熙抄起屋内的东西就往母女身上砸。
“唉??真晦气,打你们还嫌弄脏我的手。”郑光熙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向着彭玉书和风极子道:“打一顿,抓到牢里吧!”
他打了个哈欠,显得意兴阑珊。
来平津的一切,似乎都不尽他意。
本来兴冲冲地要来平津抓王一帆这个魔教妖人,没想到晚了一步,向官府打听,他竟是上了山寨鹰嘴豆。
那几乎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
郑光熙为了抓魔教人,自来平津前便十分期待,期待这抓捕魔教中人的功劳与名声。
没想到差点落得一头空。
是的,只是差点。
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眼下其父大理司卿郑义正前往外海和海盗张天保谈判招降,他打算先搜集王一帆的罪证,等郑义谈判完之后,再跟着大队上山灭了鹰嘴豆。
如此死无对证,他不但能得到剿灭魔教的功劳,还能顺手灭了一处山贼。
不过这些麻烦,还是搞得他心情很不好,因此平津人倒霉了。
自他来到平津,整个地方被搞得乌烟瘴气。
平时郑光熙心情好时便以欺负人为乐,如今他心情差了,更是想欺负人找乐子。
人在无力、恐惧下的阴暗心里,在权势、威逼下的卑劣行径,是他最喜欢看的。
所以眼前这对母女上演的这一幕,让他感到十分失望。
??
“要到了。”
王一帆抬头望,视线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熟悉的平津。
“嗯??”
见到熟悉的地方,柳念念心理既欣喜又担忧。
“终于可以回家了??娘和姐姐一定很担心我??不知道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不只车里的财宝是从鹰嘴豆抢的,正在缓缓前进的这辆马车也是。
马老了,车也旧了,载得也重,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只是再慢的马车终究能驶到目的地,就像再丑的媳妇终究得见公婆。
“吁??”
马车缓缓停下,终于到了阔别许久的平津。
关口由军部的人守着。
王一帆拿出衙门的令牌,没什么意外的进了平津。
军部的人一左一右,安静站着。
直等到马车离开了段距离,才开始说话。
“刚刚那是王一帆吧??没想到他还能回来。”
“肯定是,那令牌就是王一帆拿着的,我现在就去通报司正。”
“嗯??快点去??等等,你绕一下路,王一帆警觉性很高,得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了。”
??
“司正,就是那边。”
“抄过去。”郑光熙命令道。
受通报后,郑光熙很快地领着风极子以及彭玉书追到马车。
全副武装。
围住了停在路旁的马车。
所有人拿着武器对着马车。
“王一帆,束手就擒吧!”彭玉书大喝。
“??”
马车中,没有人答话。
“王一帆,你无处可躲了,束手就擒吧!”
见马车没有动静,彭玉书又大声喝道。
“等等??”风极子皱了皱眉说道:“车里没人。”
郑光熙脸色不豫,挪了挪下颚,示意众人前去确认。
掀开马车的布帘,里面空空如也。
“司正,真的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