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池。
将嘴巴里那股呕吐后遗留下来的味道洗干净后。
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惨白的脸色，以及与镜子对视时那神眼…
他到底怎么了！
就在刚刚，李昭然忍耐不住那饥饿的折磨跑到食堂胡乱点了一大堆。然后狂吃，可是越吃越饿。
看着四周围的人就越饿…
越饿就越想吃。
他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摆在桌上的盘子已经可以叠成一小叠了！最后服务员已经拒绝出售了！甚至还想着通知医生护士。
在四周围惊讶的眼神中缓慢的往外走。
不慢不行。真的太撑了！
最后甚至吐了。
这种活生生吃吐了的感觉。
一手搭在墙壁，一边缓慢的不知目的地走去。
…
他会这样活生生的饿死嘛？
李昭然不知道。
在这一刻，他甚至在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四周围，那围绕在他身边的“棉花糖”。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只要他伸手，甚至能在别人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将那些“棉花糖”拿过来。然后饱餐一顿。
我死后还管他洪水滔天？
这是他心里面的小恶魔在跟他说的话。无时无刻不在怂恿他饱餐一顿。
而与之相对的，就是那好像随时熄灭的坚持。
如果因为各种原因就去伤害别人，那这种人？还能称得上一个人吗？
在李昭然眼里，已经不算了。
所以这就是他的坚持。没有多大的能力起码可以做个好人不是嘛！
就在李昭然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得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
有点机械的回头。从远处跑过来一个老头。很明显，那发白的头发。那皱褶的脸庞。虽然看起来很有精神。但岁数绝对不小了吧。
“呀，你这小伙子。越喊你跑得越快。”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昭然带着点无奈。
半死不活的回了一句。“大爷有事吗？”
“怎么没有！喏”将一颗近乎透明的白色小石头递了过来。“刚刚看到在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石头？接过后。上下打量
如果李昭然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应该是他那颗死神还是死亡来着？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李昭然记得这石头，在出租屋里吧！他清楚的记得他放下之后就开门，然后才发生了这一堆事情。
但，就连上面那被划了一道的痕迹都一模一样。又如何解释？骗他？没必要吧。
拿着石头既没有说是他的，也没有说不是。就只是这样静静的拿着。
“嘿？吱个声啊！像是丢了魂一样。怎么？还想法子讹我这个老头？我可跟你说这里都有摄像头的！”带着点防备。
摇头，没在纠结。“谢谢”将石头收进口袋，缓慢的往前走去。没有目的地。但绝对可以确认的一件事就是绝对不吃人！
“诶？你这年轻人。”一把将李昭然拉住。“不行，今天我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与那瘦弱的身体不相符的怪力将李昭然拉到了草坪上。甚至根本没有在意李昭然的反抗。也许，不管过多开明，开朗的老人。多少都有点固执吧？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草坪上。
午间的阳光撒在身上的时候，李昭然皱了下眉头。不过算了。不算很刺眼，还能忍受。
“年轻人啊，你这样不行啊！一看就是缺乏锻炼。二十几岁的年纪，七八十岁的身体。连我都不如那行！”
坐下来之后，原本还很抗拒的心情。有了那么一丝改变。交流一下也不是不行。“是啊，确实很少锻炼。工作忙啊。天天晚上8.9点才到家。洗完澡都快晚上十点了。那还有时间锻炼。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
原本还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大爷愣了一下。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回应他了！“你说的也确实是，你们这一代也难哦。房子，车子，孩子，日子。每一样都要精打细算，我们以前有一把子力气就可以了。而你们，出了一把子力气。可能也还是这样，甚至还不如不出。”
“生活不易。”说完李昭然笑了一下。“像你那么开明的老人家少见！”
有点好奇的看着李昭然。“我少见？你更少见！不说这些了。原本我拉你过来想着让你多晒晒太阳。不要那么阴暗。不过，挺正常。看来是我想多了。走吧。算老头我多事了。”示意李昭然离开。
李昭然摆手拒绝。与其找个地方饿得蜷缩成一团，还不如在这里跟这个老头晒太阳多聊会呢！去哪里不是一样的饿！“别，我突然发现，跟你聊天挺有意思。”
“有意思？”诡异的笑了一下。“我怕等下就不是有意思那么简单了。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不走了。”坐在草坪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下巴搭在手背上，闭起来眼睛。
“年轻人，这么厌世。不好。”没辙了…总不能直接动手将他打跑吧。
李昭然抬头看着这个老头。“大爷我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以前的一个长辈。”
“啥？”
没理会这老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奶奶！也许你们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吧。一样的固执。她啊，一辈子过得都苦。我爷爷去得早，将我爸他们兄弟姐妹四个拉扯大。虽然也想着将她接出去。但她不想走啊。我现在还记得她最后的那一段时间。完全痴呆之后，让人生气又格外的心痛。不过大概唯一记得的就是要我帮她剪指甲，洗头发。”
“剪指甲之前，她说。自己剪不了了。希望我帮她，要是不行的话。她就咬掉算了。”
“还有啊，她那时候每周都盼着我回去帮她洗头发。第一次的时候她说。没有洗发水要洗衣粉也是一样的？能一样吗！”
老大爷就这样安静的听着，没说。也没有插嘴。直到李昭然越说声音越小。说的内容也越来越混乱。到最后就这样在草坪上睡着了。“你是一个好孩子”
笑着抚了一下他头的头发。
而就在这时。
四个大汉从远方缓慢走了过来。如果不是他们嘴角时不时低落的口水，大概跟普通的路人没什么区别吧！
“滚”连看都没看那几个大汉。背对着他们说出绝对与容许质疑的话。
大汉们在草坪外停了下来。流着口水…准确的来说是看着睡着了的李昭然流着口水。
知男而上？
不不不，他们现在只想着一些更加暴力的事情！比如将那个人扯成四五块然后一定很好吃！
“滚！我只说最后一次！”
大汉们没走，但似乎又有点畏惧眼前这个老大爷不敢上前。
草坪里的老大爷回头，皱眉。站了起来。凭空中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四个大汉见老头站起来后纷纷后退。而当看到那把泛着银光的手术刀之后直接就跑了！比来的时候快得多了。
见那些可以对这个小伙子造成威胁的都跑了之后，他觉得他也应该走了。可这个孩子不算很坏。叹息，那就多陪他会吧。
……
站在楼上的某个男子，一边喝着二锅头。一边看着草坪上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理会身边的女子在说什么。谁叫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呢！
不过也正是这个凡人，让他现在有点头大啊！就像很久以前那样！他刚刚从哪里出来，一身狼狈。
不过，这个世界。差不多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她们应该差不多找到这里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突然冒出的东西，应该会死很多人吧？
不过死人？
他见多了。
在他眼睛里那些尸体还少吗？
灌了一口酒。“这里你还有钥匙吗？”
“钥匙？你不是说不要的吗？”大虎妞好奇的询问。
“现在有用。而且还不是因为你？”
“我？关我什么事？”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突然拿出了一瓶酒。“你请我喝了那么多次酒，到我也请你一次吧。”
“嚯？阔以啊”接过后学着他的样子扭开瓶盖，直接一口。
然后砸吧嘴。味道那么淡的嘛。狐疑的看着这个男子。一脸的询问。
“我很肯定，这是酒。你不用怀疑。”
“是嘛？我就觉得有点，淡”刚刚说完一头扎到了地板上。
“还不是怕你死了！不过也算是跟你了结了。不过，可别死那么早啊！”说完从她口袋那出了一把钥匙，然后想了一下又将一个小袋子塞进她口袋。
点头。
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出去，当然没有忘记关门。至于里面的人。等她酒醒了自己开门就是了。又不是没有钥匙。
而他嘛。就要跟那个人好好聊聊了。
“李昭然？大概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无良的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