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凤鸣歌心里微微颤抖。
这个人原来早已经料到了或者是早已经知道了,他可是皇子......哪有在臣子那受了委屈还反过来安慰人的。
凤鸣歌眼眶红了。
这个人是爱她的,他是在乎她的,她曾经是孤儿如今也有人爱她了......
想着以前那些没有父母,待在孤儿院里的日子,再想到自己一个人步入社会时受的委屈却无处倾诉,眼泪就掉了下来,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在龙君闫的手上,止都止不住。
龙君闫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上凤鸣歌的下眼睑,温柔的替她擦掉了眼泪,轻声道:“怎的哭了,回门完就哭,叫人看见了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凤鸣歌垂下了眼睫,吸了吸鼻子,轻轻摇了摇头,带着鼻音道:“没有,想哭就哭了。”
那小肩膀一缩一缩的,甚是可怜的样子。
龙君闫把凤鸣歌轻轻拦到怀里,温润的唇瓣就贴上了凤鸣歌略带苦咸的唇,缓缓地轻轻地碰了一下,再碰一下。
分开的时候凤鸣歌的脸是红的,眼睛也没了焦距,她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龙君闫看着她这迷迷糊糊的小模样,便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休息。
凤鸣歌听着龙君闫强有力的心跳,闭上了眼睛,她以前不曾明白什么叫安稳度日,但她现在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岁月静好......
严冬的洛城连枝丫上面都覆着一层白雪,但比着严冬更寒的,却是一个人的心.....
龙君漠跟伶一要了一张太婆椅,庭院的屋檐下。椅子旁边是由沉金香木而制成的小桌,桌上搁着一壶刚刚烧好的君山银针
君山银针性凉,在寒凉天气喝这个茶本就对身体不好,更何况还是严冬,可是龙君漠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要等人家凉透了,一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结冰的那种温度的时候,龙君漠才会捧起茶杯慢慢悠悠的喝着。
白雪纷纷扬扬从上头的屋檐上飘下。
风过,雪被吹到了小桌上。桌面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柔软的雪。
龙君漠盯着那堆雪看了许久,像一只猛兽盯着入侵它领地的人一般,似乎想要用眼神把它融化了,可不管他的眼神多么锋利,那入侵者依然在冷风中屹立不动,一点要融化的意思都没有。
盯了小半会,旁边的伶一都觉得龙君漠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动了动纤长的手指,目光温柔的触上了那堆雪,取下了一点,抹在了自己的眉上......
“主子......”
“说!”
“放下吧主子,凤姑娘她......”伶一哽咽了,眼前的这个人,从小就受了太多的苦难了。
记事起母亲就离他而去,在这深宫里没有母亲的庇护,也没有母家的支撑,本就难以度日。况且这宫里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心的货色,受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后来好不容易有一个爱的人了,过了几天好的生活了,却又发生了状况,爱的人离他而去了,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也被毁了。想当年他可是美男排行榜的第一名,从小时候起便独占鳌头,霸占榜一,一占就是十几年。
而生活还是不肯饶了他,偏偏又让他发现了一个真像......
曾经那个单纯至极,善良至极,会因为别人一句道谢而脸红,会把自己的心事讲与手下忠心的侍卫听,会因为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好而开心许久,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男孩,终于变成了眼前这个多疑,阴郁,满腔怨恨,冷漠至极的男人。
伶一摇了摇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到底是经历过多大的折磨,才会把曾经那样一个阳光乐观积极向上的人变成这样一个消极,怨怼,满眼凉意的人呢。
龙君漠从那堆雪里抬起了眼睛,抬起了那张皮和肉都皱在一起的脸,那是一张经过严重的大火烧灼,大半张脸上的肉都凹陷进去,面皮皱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一道皱纹,长出来的粉红色鲜肉从薄薄的面皮上透出来,显得可怖又丑陋的脸。
就剩下另外小半张脸,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脸骨的弧度温柔,唇瓣微薄,从唇心到唇尾弧度递减的完美,鼻子的大小恰到好处,鼻梁高挺,但可惜的是那双带着桃花的眼睛却再也翻不出桃花了。
龙君漠冷冷地盯着伶一道:“有谁会莫名其妙忘记一个人,而又迅速爱上另外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