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浪尖上的男主角啊。”
黄晴岚进化妆室的时候,林深正在化妆,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并没有理睬她的打算,“二镜一次!”
外面女主的戏已经开始拍了,林深靠着椅背看台词也不说话。
“深,外面有人找你。”
林深掀起盖在脚上的毛毯,外面细细密密的下着雪,老旧的房子走几步都可以感觉到脚在往下陷,周灿靠着那石墙边缘,神情有些疲惫,“什么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问下你青夙的追悼会,还去吗?”
“我暂时离不开剧组,就不去了。”
周灿了然的笑了笑,“不愿意面对就直接说吧,这个借口实在是蹩脚。”一面说着一面从包里把维生素胶囊拿出来递给他,“别病了,我先走了,去办个签证。”
“春节前回来。”
“这话应该我和你说吧。”
林深就看着她没有打伞然后消失在这一排排老房子的尽头,他叹口气重新回去,“差劲,这都NG了几次了,演员试镜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过的。”还没有走到拍摄现场就听到黄晴岚那尖锐的责备声,林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盖好腿上的毛毯,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先去休息吧,林深,先拍你和黄晴岚的对手戏。”
林深走过去看到那女孩沮丧的样子,“叫什么名字?”
“姜橘颂。”
“真是个复杂的名字。”林深淡淡的说道,“你有演技,但是太紧张了,多习惯吧。”姜橘颂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时候,你开始对调教新人有兴趣了。”黄晴岚看了一眼姜橘颂,脸倒是长得还不错。
林深没有搭理她,继续问姜橘颂,“还在读书,还是已经毕业了?”
“明年毕业。”
林深点点头,“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
也不等姜橘颂拒绝,林深就朝着剧场走去了,黄晴岚跟在他身后。
“你不是说你很空?”苏余温借了他的笔记本电脑,从吃完饭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东西我。
“学生的作业。”她看完最后一个视频,把电脑往桌子上一放,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真的是糟糕。”
“你到底是教中文还是影视表演?”顾柯随手点开上面的一个视频,那小品倒是做的不错,表演得还挺逗的。
她毫无力气得往后一靠,“影视表演老师的爱人生病了,我给她代了一周的课。”顾柯倒了杯水给她,“除了会搞笑,其他的都不会。”
顾柯知道她心里想的,笑的背后其实有太多的泪水和伤疤,隐藏的不好,那不过就是换了一种形式去将这所有的一切暴露开而已,“看着这么久,出去走走吧。”顾柯收起笔记本电脑,伸手示意她站起来。
“脚麻了。”
顾柯大笑,扶着苏余温从沙发上站起来,缓了好一阵儿,“早就让你不要这么坐。”
“坐着的时候感觉挺舒服的。”
两人离开公司,夜色已经暗沉下来许久了,“三天后,你有空吗?”
“回音木?”
她点点头,这个城市已经压抑了她太多的无奈,吞掉了她内心太多的欢愉,顾柯知道她并不打算参加悼念会,“好。”
在这个城市里面看不到星星,看不到山川河流,看不到池塘小溪,“陪我去坐摩天轮?”远处游乐园的摩天轮正闪着耀眼光芒。
“走吧。”
队伍有些长,排在前面的都是情侣,“哇塞,男帅女美,我看到最高颜值的情侣了。”后面两个高中女生捧着手里的奶茶,在后面小声的说道,顾柯牵着苏余温进去。
“把戏做得挺全面。”
苏余温笑了,感觉自己一点点的往上升,慢慢的可以俯览这个城市,“我第一次坐摩天轮还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是大二的暑假吧,我和乔伊一起来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回忆,好像都让人伤感。
“去影视城的那次?”
“是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脚下的城市,灯光闪烁,但是昏黄还是占去了大半,不知不觉已经升到最高处了,回头看看,有些情侣选择在这个时候接吻,因为那句: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吗?
顾柯揽着苏余温,没有说话,她靠着他的肩膀,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打湿了他的肩膀,“给。”小猪佩奇的棒棒糖。
她破涕为笑,接过他手里的糖,“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幼稚?”
“现在知道也一样。”顾柯也笑了,拿出纸巾递给她,苏余温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或者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只是为了忘记,那你现在就可以做到。”
“不了,还是记着吧。”她看着这个城市慢慢靠近自己,这样才能确定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
感觉到那甜味在嘴里化开,林深又打了电话过来,她看着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苏余温。”很虚弱的声音,他那边似乎很安静。开口之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突然觉得问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
她开了免提,语气平静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林深,你要是多关心她一点,你就应该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病了。”
“我。”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三天后是她的追悼会,去不去随便你,剩下的事情,宋青楠都会处理好的。至于你自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说完之后她挂了电话,和顾柯一起下了摩天轮,小猪佩奇的糖在嘴里慢慢的融化,两人坐在长椅上,苏余温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少年,傻得可爱,“怎么,感觉自己老了?”
“扯,我才二十六。”大学毕业也就三年。
宋青夙也二十六。
她将棒棒糖的棍子丢进身边的垃圾桶,“呵,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她还兴高采烈的和和我说,她会在二十七的时候结婚,因为她妈妈是在二十七岁的时候生的她。”
顾柯牵起她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吹的,还是因为情绪,她的手出奇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