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
夜幕笼罩下的大地，朦胧的月光开始挥洒那圣洁的光辉。华东大地上的一个小村长此时已经是一片寂静。靠近村庄边缘的三间土房子当中此时朦胧的释放出煤油灯的光芒。这家的堂屋当中此时坐着两个人。男人的身材魁梧，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山岳一般，而他对面的女人则是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感觉。两人在这昏黄的煤油灯下边正低声的诉说着什么。
不远处的床上正睡着两个孩子，两人一边低声的说话，一边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床上，那眼神当中充满了慈爱。这场面是那么的温馨。突然之间两人同时从板凳上边站了起来。因为稍大一点的那个孩子正迷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来是夜急，需要起来释放一下了。男人急忙快步走向床边，将孩子给抱起来向着外边走去。
“爸爸……”正向外走的男人突然之间被孩子的一声爸爸给惊到了，脚步也是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孩子接下来的话。
“爸爸，放我下来。我自己能的。”孩子的话让男人不由得莞尔了。这孩子！于是，他便轻轻地将孩子给放了下来。
然后，孩子便是站在门口对着外边的黑夜开始了嘘嘘。终于，随着男孩的身体一哆嗦，他释放完了。将裤子提上来之后，这才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男人。男人此时的眼角尽是笑意。看到孩子，他即便是再苦再累都感觉到甘之如饴。此时女人也是走了过来，她也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孩子。
“爸爸，明天我想跟你到集市上玩儿。”男孩有些央求的仰着头看向男人那分明的棱角。听到儿子的这个要求，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孩子点了点头。得到了爸爸的答复，男孩儿的脸上充满了笑意。然后便是飞速的上床睡觉了。他要有充足的精神跟爸爸妈妈一起上街。
“明天咱们可是带了不少的山货，这还要翻山越岭的，带着他……”女人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他们每次上街都是负担沉重的。如果再带上一个孩子的话，这肯定是非常累人的。虽然孩子已经不小了。都已经十一岁了。
“没事儿的。让他跟着就是了。还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要到镇上去读书了。现在去，也正好是熟悉一下那儿的环境。”男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虽然他也知道带着孩子肯定是要吃累的，可是孩子非常懂事儿，从来都没有给他们添过什么麻烦。现在孩子已经到了有需要的时候了，他们又怎么能够不满足孩子的这个要求呢？
“你呀……”女人自然是对男人的心思洞若观火。很是风情万种的白了男人一眼。这也让男人呵呵一笑。两人之间早已就有了相当的默契。
“对了。老大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你不准备……”男人有些小心的看着女人低声说道。听到男人的话之后，女人脸上的笑意一瞬间便是消失了。吓得男人不敢再说话了。
“噗嗤……”见到男人装怂的模样，女人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睡吧！明天还要赶二十多里的路呢！”男人赶紧将话题给转移了说道。女人也没有拆穿他。毕竟男人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想做一些事情，可是想到一些事情之后，她的眼神当中出现了决绝。因为是要照顾男人的想法，所以她也不好跟男人将话题给说绝了。
随着煤油灯被吹灭了之后，这三间土房子便是陷入了寂静。跟周围安静祥和的环境融为一体。天空之上，此时那月光变得更加的明亮和皎洁了。如水的月光从那不大的窗户当中照射到房间当中。显得那么的安宁。
随着一声声的鸡鸣，这土屋当中便是开始有了动静。虽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可是那三间土屋前边的小小的厨房的烟囱已经开始冒烟了。女人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男人此时则是在不大的院落当中忙碌着。他要将从山上打来的猎物给捆绑好。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有了这些猎物卖的钱，他才能够给在县城的老大和老三生活费。这老四秋天还要到镇上去读初中。都是要钱的。
“爸爸，妈妈……”似乎是感觉到了外边的动静，男孩儿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大声呼喊。同时，也惊动了熟睡的妹妹。两人都是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起来了，洗把脸准备吃饭。”女人这个时候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在女人的帮助下，两个孩子进行了简单的洗漱之后，这眼睛当中也是变得清明了。
“夜柳，你在家里好好的看家。我们带着哥哥去赶集了。顺便带着你哥哥到学校去看看。”女人在两个孩子吃饭的时候对女孩儿说道。
“嗯。”虽然女孩儿极不情愿留守。可是作为穷人家的孩子，她还是非常懂事儿的答应了下来。毕竟家里还有猪啊，鸡啊要人喂的。作为一个懂事儿的孩子，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等我们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女人还是感觉到有些对不起这最小的孩子。要知道她可是有了四个儿子，这女儿是最小的，她自然是想要将女儿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也想让女儿享受最好的生活的。可是，现在她们的生活太过于艰难了。自然只能够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男人此时正蹲在一边吃东西，听到女人的话之后，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便是低着头大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只是玉米面糊糊，可他依然吃得非常香甜。
“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好吃的。”男孩儿自然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的，他也是直接给妹妹一个美好的承诺。听到哥哥这么一说，本来已经非常沮丧的夜柳，此时眼睛瞬间堆满了笑意。这吃东西的动作也是变得欢快了许多。
太阳此时已经高高的照耀着大地了。经过接小时的赶路，这一家三口可算是来到了集市上了。这一路上男人肩上可是挑着一百多斤的东西。这当中包括他在山上猎取的野兔，野鸡之类的山货，当然，还有一部分是粮食。他们需要将这粮食到镇上的加工厂进行粉化，也就是磨成面粉。这回家才能够做吃的。这粮食包括玉米，小麦，还有一些山芋晒成的干子。这些结合到一起，才能够凑成他们平时的食粮。
“夜北，你们也来赶集呀！呦，这小夜尼也来赶集了。”他们刚坐下来休息一下，便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人正是跟他们一个村子的，也是这个村子姓蒋的人家当中为数不多的跟他还能够说话的人。这个人叫蒋恒。五短身材，胳膊上边因为常年的劳作而青筋暴起。眼睛当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是啊。还有一个月，夜尼就要到镇上来读书了。先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夜北答道。边上的女人只是冲着蒋恒十分保守的一笑。毕竟在这个任何时候，都是男人之间的交流。而女人跟男人之间，好像不能够说多少话。
“蒋叔好！”小夜尼非常懂礼貌的说道。
“正好。蒋健也过来玩儿的。你们自己去玩儿吧！”蒋恒很是热情的说道。他身后则是冒出来一个跟夜北差不多大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可是比夜尼要壮实许多。此时正偷偷地冲着小夜尼眨巴眼睛呢！夜尼则是非常期待的将目光投向夜北。他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他知道母亲肯定是不会让他自己去溜达的。这个时候，只能够依靠父亲了。果然，父亲笑眯眯的冲着他点了点头。这边他便是听到了妻子在耳边低声的抱怨。夜北只能够报以尴尬的笑声。这边的蒋恒自然也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不过，他是不会说破的。别看他只是一个农夫，可是这做人还是没有话说的。
女人虽然极为不情愿让孩子脱离自己的视线。可是男人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反对的。这边的蒋健直接跑过来拉着夜尼的手便是向着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跑去。看到两个孩子这么开心，夜北那有些疲惫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很久都没看到夜尼如此的开心了。女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作为父母的怎么可能不让自己的孩子开心呢？
“我们也赶紧去卖东西吧！”夜北笑呵呵的看着女人柔声说道。这夜北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汉子，可是在女人的面前，他从来都没有高声说过话。这也是女人能够死心塌地的跟他受苦的最大的原因吧！
两人很快的便是在集市的一角将猎取的野物给摊放好。这野物在这个时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享受的。最少也是那工作人员才能够偶尔的享受一些。所以，他们并不着急。不过，今天好像运气非常的不错。刚摆放好，这就有人过来问价了。
“这野兔和野鸡都是怎么卖的？”这个人长着宽大的额头，上身穿着的确良的白衬衫，下身穿着深蓝色的迪卡裤子，脚上的皮鞋更是锃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工作人员。不过，人家对他慈眉善目的说话，这就是显示出人家是有着良好的教养的。
“您看着给吧！”夜北也是知道自己如果漫天要价的话，肯定是会将人家给吓跑的。再说了，人家肯定也是知道价格的。自己这边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这样吧，你这野兔有四只，野鸡也有十来只。我给你五十块钱，你看怎样？”这人说出的价格也在夜北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也是长期的卖山货的。自然是知道价格的。于是，他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这工作人员见夜北如此的爽快，嘴角也是挂上了笑意。然后，便是从口袋当中掏出了一叠大团结，从当中抽出五张递给了夜北。
“我说兄弟，你不像是农民呀！”这工作人员在夜北的帮助下将这些野鸡野兔都给绑好之后，对夜北说道。
“您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夜北脸上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看你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当兵的。”这工作人员还是有些锲而不舍的说道。他的话让夜北和身边的女人忍不住的互相看了一眼。这眼神当中都是透着惊讶！不过，他还是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您看你说的，我怎么就像是当兵的了？”夜北笑呵呵的说道。当然，他刚才跟女人对视的小动作没有能够逃得过人家的眼睛。
“呵呵。如果有一天不想种地了，就到县里武装部来找我。我给你安排事情做。”这工作人员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一定要打一只野猪送给您。”夜北做出了一副憨憨的表情说道。
“打人了……”这边的工作人员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一声高呼给打断了。三人同时向着那呼喊的方向看去。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一声清脆的惊叫声，让夜北瞬间毛口都竖起来了。这可是他孩子的声音。他身后的女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慌乱。夜北已经冲出去了，女人也是赶紧跟上。这地上的东西都顾不上了。这工作人员见夜北和女人的表现之后，又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偷东西，真是的……”这个时候那个地方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夜尼没有偷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靠近那儿。”这个时候，又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这哄闹的地方响起。不过，很快的便是被议论声给淹没了。
“你不要冲动。”眼看着就来到了人群的外围，女人拉着夜北的衣袖低声的叮嘱道。
“我去看看。”夜北没有多说，只是沉声的交代了一下，便直接冲向人群。就看他本来就十分高大的身体像是小燕子一般的从人群上边飞了过去……
“让一让！让一让！”夜北本身就非常高大强壮的身体，很是迅速的从人群的缝隙当中穿过。当他来到中间的时候，赫然发现小夜尼正被一个人给按在地上。这个家伙五短身材，那粗壮的胳膊，一看就知道非常有力气。更何况小夜尼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自然是没有办法从他的手底下逃脱的。
夜北二话不说，直接便是将这个家伙给推到一边，赶紧将已经满脸鲜血的小夜尼给抱到怀里仔细的检查一番。发现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鼻子因为被摁在地上摩擦而导致出血。看上去吓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缓过神来看向那边被摔了一鼻子灰的家伙。
“他偷我东西！”这家伙虽然非常愤怒，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夜北如此的强壮，他如果硬来的话，肯定是会被夜北给收拾的。之前夜北的突然出现，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夜北身上传递过来的杀气。当时的他可以说直接就懵圈了。
“呵呵……”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小夜尼平时就非常的懂事听话，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家伙居然说自己的儿子偷东西，简直就是胡扯。看来，必须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才行。
“北叔，我们没有偷东西。是他诬赖我们！”见到大人来了，这蒋健也是来了精神，直接指着这家伙大声的说道。
“你胡说！那我的钱怎么少了？”这家伙也是来了精神了，直接跟小蒋健大吵起来。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够服软。
“你少了多少钱？”夜北沉声问道。要知道做生意的人，身上的钱都是没有数的。这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钱少了。好吧，我先看看你怎么说。
“十块钱。其他的都是零钱。我刚才收了一张十块的。现在我钱包里边的十块钱不见了。”这家伙用手掏了两下钱包说道。
“看来是真的。十块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多长时间才能够聚十块钱呐！”边上的人听到这个家伙如此一说，更加笃定就是小夜尼偷了他的钱了。
其他的人也是纷纷的点头表示同意。是啊，人家已经说得有模有样的了。这如果不是真的的话，相信连自己都不会过得去的。这话连夜北都感觉到相信了。他也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我没有！”小夜尼自然是看懂了父亲的眼神，很是委屈的说道。
“这样吧！将你的钱包都倒出来，这么多人肯定是不会有人拿你的钱的。”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这是哪个工作人员，他也是不相信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会偷钱。他知道一个人的家庭教养非常重要。夜北如此，他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听到这工作人员的话之后，众人也是纷纷的点头表示赞同。夜北本来也已经没有了头绪，都已经准备赔钱了。虽然心中是非常的不甘，可是重口可以烁金呐！他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虽然他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可是这个时候可不是拳头就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当听到这工作人员的话之后，他对人家投以感激的眼神。
这边黄丹也是赶了过来，她直接便是将小夜尼给搂在怀里。那眼神当中尽是疼惜。是啊，谁的孩子谁不疼呢？当然，她也是对这工作人员非常的感激。毕竟这个时候人家是向着自己说话的。
这老板听到人家都是这么说了，他的表情也是出现了犹豫。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将他的钱包给拿过来，直接便是向着地上倒去。都是一角二角的零钱，还有几分的硬币……好像没有十块的。看到这个，夜北的表情也是有些紧张了。那女人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在那包的夹层当中翻找。因为时间长的缘故，这钱包可以说是非常通透的。里边的小口袋通了。只是外边没有破罢了。
夜北的眼睛此时也是睁大了。他非常希望能够找到那十块钱。周围围观的人此时也没有说话的，他们也都是非常期待能够皆大欢喜。这时候的人都是非常淳朴的。自然是不会想着要怎样怎样的。
“十块钱！”这时候随着那女人的动作，所有人都是惊呼起来。夜北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是啊，自己的儿子终于洗脱了小偷的嫌疑。不过，他的表情很快的便是严肃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这家伙，那是需要这个家伙给个解释了。
“我……这……”十块钱出来了。虽然他也不是有意的，可是事实就摆在这儿。他打了人家的孩子，而且还诬赖人家偷钱。这可是好说不好听啊！这以后人家的名声该怎么办呢？
“怎么能这样儿呢？”
“就是，亏我们还相信你呢！哼！”
……
这说什么的都有。夜北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家伙，等待着他的解释。
“实在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粗枝大叶的……”这家伙一脸苦哈哈的表情说道。这后边的话，还真的不好说。
“带人家孩子到医院瞧瞧，如果没有什么就买点儿营养品补补吧！”这时候那工作人员还是站了出来。正是因为他之前的一句话，才将这误会给解除了。现在他自然是要出来做和事老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好好好，我这就带孩子去看看。”这家伙自然是赶紧就坡下驴。这边夜北的表情也是松动了。这工作人员说话在他这儿还是有效果的。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夜北知道孩子没事儿。毕竟农村的孩子也是非常皮实的。这么点儿伤害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事后，人家买营养品他也没有接受。这就是淳朴的人呐！
“爸爸，我想睡觉。”等到他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小夜尼本来就是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相当的折磨，现在没事儿了，自然是疲惫的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