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的卿欢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客厅发现花瓶里的栀子花时下意识就往阮尽南的房间看了看。栀子花经过一个夜晚已经干燥得卷起花边,花瓣边缘开始泛黄了,是要枯萎的预兆。这个季节有栀子花已经很难得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栀子花?”卿欢问阮尽南。
“不知道,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人卖。”
“是买给我的吗?”卿欢扬起脸,要是他说错一个字她就扑过去咬他的耳朵。
阮尽南舔了舔嘴唇:“应该吧。”
“原谅你了。”卿欢抱起花瓶,冲他甜甜一笑,欢快的跳着走了。
阮尽南送卿欢去学校的路上,她问起他和唐曼九的相识。
“我刚来风陵时在酒吧找工作遇见的,也是她介绍我到现在的酒吧做驻唱。”
“这就没了?”她还以为会有些什么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之类的呢。
阮尽南反问她:“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
卿欢以不屑的冷哼回答了他,到了校门口,卿欢取下头盔塞给他。一边捋头发一边郑重其事道:“今晚回来我给你买一个新头盔,你以后不许再戴这个紫色的。”
阮尽南撇撇嘴,举起手随意挥了两下,骑着电动车绝尘而去。
已经是期末,学校停课备考。卿欢背着书包去了图书馆复习,吃早饭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在图书馆复习的常相思,两人便约好下午一起回去。
下午五点的校园在一片金色余晖中安静而平和,踏着夕阳下楼时卿欢撞见一对情侣在拐角处拥抱,她立刻蹬蹬蹬跑下了楼。
在门口等常相思时她还是没有忍住,给阮尽南打电话。
“阮尽南,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去做饭吧。”卿欢捏着手机,脚还不停的将路边的石子踢进花坛里去。
“非得回去做?我带回来给你。”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菜啊。要考试了,我复习超级辛苦的,需要补一补身体。”那边好半天没有声音,卿欢立即暴躁,“行不行您倒是给句痛快话。”
“五点半校门外等我。”阮尽南又嘀咕着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是找了个保姆。”
常相思从后面走来,拍了拍她的肩,一脸了然:“约会去?”卿欢不好意思的点头,她比了个OK的手势,“先走了。”
目送着常相思走远了,卿欢又继续踢石子,不一会儿又见到涂城。
“那个,常……”话到嘴边卿欢又想到什么立即改口,“常……常回家看看。”
涂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只当卿欢是发神经。
卿欢在那一刻想起了胡嫣,同时还有昨晚她在楼梯口看见常相思喂涂城薯片的那一幕,也不知怎么,她不想看到涂城和常相思同框,至少不要让自己看见,不然她总感觉良心不安。
回身猛然发觉涂城还没走,她疑惑:“你怎么还不走?”
涂城轻轻白她一眼,大步朝前走了,还以为她要和他一起回去。
五点半阮尽南准时出现在了卿欢面前,她从书包里掏出刚刚买的黑色头盔换了阮尽南的紫色头盔,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
这个时间点超市人很多,卿欢去推了购物车,阮尽南跟在她身后。逛着逛着购物车就到了阮尽南手中,她一个人在前面挑零食。
眼见着她抱起一堆薯片,阮尽南立刻出声阻止:“放下。”
卿欢转过头,可怜兮兮哀求:“我不。”
阮尽南对付她也有一套,他把购物车一松,表情淡淡的道:“好,你回去吃零食好了。”
卿欢恋恋不舍放下零食,阮尽南满意的点点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鱼!”卿欢笑得眉眼弯弯。
阮尽南去挑了条草鱼让工作人员处理,自己和卿欢去买菜。
“哎,阮尽南,你炒个茄子吧。”卿欢对着各类蔬菜指点江山,“再买些玉米棒,还有西红柿。”
阮尽南一一按她说的买下,又挑了几把辣椒,对卿欢道:“拿个袋子给我。”
卿欢扯下白色塑料袋,结果在哪里半天找不到开口,阮尽南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抢过来翻了个面,用手搓开袋子上的小锯齿,将辣椒放进去扔进购物车。
“你到底是怎么长到十九岁的?”
卿欢轻哼一声:“我不是你看着长大的吗?”
采购完毕时已经是六点半,天色已经暗了,阮尽南打开车灯,卿欢戴上头盔,坐在后面看着阮尽南头上的黑色头盔顿觉心情大好。
回到租屋时卿欢先去洗澡了,阮尽南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他站在客厅接水时看见他的房中亮着灯才知道涂城在,便推门进去喊他。
“你妹要吃鱼,来帮忙。”阮尽南靠在门上,声音懒洋洋的。
涂城正点着台灯复习,头也不抬:“我不吃。”
言外之意就是又不是他要吃鱼干嘛叫他帮忙。
阮尽南皱眉道:“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太不尽职了。”
涂城这才稍稍抬了抬头:“她难道不是你女朋友?”
阮尽南语塞,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
卿欢洗完澡在客厅吹头发,她背对着蹲在厨房的垃圾桶面前正在剥蒜的阮尽南。听见吹风机聒噪的声音停下后阮尽南立即把她逮进了厨房来剥蒜,自己在一旁观望。
等她把配菜都弄完了阮尽南才端着一副大厨的样子来切鱼,他把鱼一分两半,细致地将鱼肉一片片切下来,刀工细腻熟练,动作干脆利落,不做厨子可惜了。
卿欢拿着滴水的葱站在他身后,入迷似的看着他握着菜刀,手指白净细长的样子,他低着头,侧脸对着她,白皙俊朗。
她总觉得这一刻的相处与丝丝温馨显得如此不真实,美好得如在梦中。
“你把蒜拍碎了给我。”
“哦,好。”
卿欢放下葱,将蒜放在砧板上,拿着菜刀对着那几瓣蒜比划了几下,咽了咽口水一菜刀拍上去,蒜全长了翅膀似的飞了出去。
阮尽南侧头看她,连连摇头:“你放着,把葱切了,葱总能切吧?”
为了证明自己会,卿欢对那几根葱切得格外认真,就差拿把尺子比对着切了。但结果仍旧惨淡,阮尽南看过来的时候,卿欢抬头泪眼朦胧的看他:“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特楚楚可怜?”
阮尽南白她一眼:“神经。”他拿起卿欢切得乱七八糟的葱,“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会做饭算了,连切个葱拍个蒜都是这副鬼样子,你怎么嫁得出去?”
卿欢踮起脚把下巴搁在阮尽南肩上,说:“你会就好了嘛,反正我也是要嫁给你的。”
阮尽南回身将她推开,道:“滚。”
八点钟开饭时涂城自觉的走出了房间,自己拿了碗筷坐下来就开始扒饭,对阮尽南和卿欢怨怼的眼神视若无睹。
吃完饭后卿欢一溜烟正准备跑上楼去,阮尽南从后面一把拽住她的帽子,将她扯到自己跟前,鼻尖迅速钻进她洗发露的味道,淡淡的,是栀子花的味道。
“跑什么,洗碗。”
卿欢郁闷的转过身,正挽好袖子要进厨房,突然瞥见涂城在厨房洗手池边洗手,立即一笑:“涂城,阮尽南让你把碗洗了。”
明明是让你洗。涂城转身,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只好认命的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