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的终于到达顾府,两人在轿子上商量策略,内容颇有深度,都有些大汗淋漓,交心力瘁的劳累,加上娄大人知道真相更是有些瞠目结舌,多了几分局促不安的心悸。这次堂而皇之的到顾府,必然掀起一次惊天撼地的风暴,收拾那些所谓的人面兽心。
沈凌搀扶着娄知县下了马车,谷音步履蹒跚地跟从身旁。轿夫去马厩旁边的车亭子旁边休息安顿,轱辘声呈呈入耳,震动的车辙声倒也让大家都一番清醒。
谷音按照礼数先去通禀了一声,哪知晓顾家的下人都零零散散的也没瞧见人影,像散了支架子的空壳一般飘渺,一碰就顷刻捣碎一般,如同满目疮痍的马蜂窝摇摇欲坠般危机四伏。
赶忙瞧见一名丫环带着一个包袱,紧赶慢赶的正欲出府,谷音顺势拉扯丫环的囊中之物进行排查,哪知哐哐当当一声,什么翡翠镯子,银簪玉器都掉落一地。丫环恼羞成怒起来,呵斥道:“哪有这等鲁莽之徒,如此碍事。我等是去逃命去的,休要拦我。”谷音迎着笑脸,鞠手赔礼并迎合着问道:“丫头,顾府可是人心惶惶都走光了?刚刚失踪的顾二夫人也不知所踪,听说顾兼公子也是伤势未愈。这财宝怕是你捡来的吧?你不说明白,我可是要抓你去报官的,?人赃并获可是证据确凿,你也没办法抵赖的。如若你坦白说来,我且放你生路,这些钱财也给你做些嫁妆。”谷音说的是可谓戏谑慎人。丫头本就没见过世面,被这样一恐吓,语气都有些抖擞起来,:“我只是一个下人,?这些首饰是我在大夫人房间捡的,大夫人因为大公子的病情加重已经精神失常了,我只是想去乡下做点生意。这些年我在顾府勤勤恳恳,吃苦耐劳。我也是没办法,没点好手艺,只能偷敛财物去做点小买卖,小公子还请放我走吧,家中还有家眷等着我的工钱赡养呢。”谷音见丫头的头衔也只是下等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狼狈,便不再多说,只是危言耸听的警告说:“下不为例,做点小生意也要多行善举。家中老人也是只能靠良心钱供养,要不然只会在江湖混四处碰壁,可有意会。”小丫头点头哈腰认错,见小生已经放手,于是收拾包袱,急不可耐的跑出,离开了顾府。
沈凌见次情景,脸色越发苍凉,便也知道顾府已是风花散尽的境地。娄知县也是深感同情,原本高升显赫的顾府如今却是了无人烟,空空荡荡的府城。昨天的腥风血雨还是历历在目的,这场面来得着实有些势不可挡的阵仗,齐刷刷的让人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娄知县和沈凌知道自己身在要职,各安其位。两人统统快速的整理情绪,双双入了顾府。
谷音早早就在前面开路,空空如也的顾府倒是让过道空旷了许多。三人很快来到了顾兼的房门前,沈凌上前去敲门,叫唤了几声顾兼公子,沈凌我特地抽身赶来关怀你的病情,还请开门面见相谈要事。
顾兼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开了门,而后又坐在了床边。苦笑到:“让两位大人操心了,顾某人如今力不从心,身子垮了许多,照待不周还请见笑了。”沈凌看顾兼的脸色灰色蒙蒙,眼神暗淡无光的憔悴脸色,怕是时日无多了,连忙安慰道:“顾公子严重了,顾公子能亲自招待我们,才是给我们大面子,现在你且躺床上多歇息,我这边有几件事情要跟你确认,你且细细回答便可。”说完,沈凌就开始严阵以待的语气审讯起来。
首当其冲的就进入了正题,沈凌训言道:“你可知昨日我掳走了刘品儿是为何?虽然当时你已经昏迷,但是你可有印象看见房梁上的刺客埋伏良久,一触即发的战争硝烟?虎啸连天的嘶喊打斗?”顾兼直了直身板,回答:“当时我已经迷失了知觉,只觉得头晕目眩,瘫倒在地的时候已经眼前漆黑,不知四周动静。倒是有点奇怪,我母亲的本是大体之人,没有主持大局,这次却早早离开。”沈凌有些疑惑,“方才遇见一名丫环声称大夫人已经精神萎靡,难道顾公子未可知?”顾兼大惊失色,虚弱身子有些颤抖。“竟有如此荒谬之言,刚刚顾衡来看我之时,怎么没提及此事?我且要即刻去探望我母亲,两位大人还请先自便离去吧。”正要起身的顾兼却是使不上劲,沈凌寒碜道:“顾公子,你的身子还需调养,我们代劳,去看望大夫人也不迟,到时再来看你,岂不两全其美。”顾兼叹气,只能劳烦二位了。
沈凌和娄知县唯唯诺诺的拥簇出了房门。娄知县问道,沈大人为何不问问清楚,案情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沈凌按了按娄知县的背脊,敛声屏气道:“连顾衡都不愿提及府内荆轲,我等二人又怎能只顾案情置身罔顾顾兼的病情呢?我们先去会会那位大夫人在说吧。”
顾府恪尽职守的下人还是有几个的。靠着一位老仆人的指引,沈凌随同也是聊言之中就到了大夫人的屋阁中。
彼时大夫人的情绪有些平复,只是在桌前不断的斟酒,不停地喝着酒壶中的米酒。房间里都是酒气蔓延,大夫人也是酩酊大醉的坐在地上,凌乱的头发,密密麻麻的披散下来,衣衫有些皱开。一会仰天笑声,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呆若木鸡,一会号啕大哭,一会惴惴不安,令人惊悚不已。沈凌赶忙去夺酒壶,大夫人也是硬抢起来。最好拗不过沈凌的高大,倒也安分起来。只见大夫人一板一眼的斥责道,贱人,还是我胜券在握的胜出了。你这丧心病狂之徒,夺我丈夫的心还不得意,连我儿子你也不放过。我儿子的身家全败在你手上,我们顾家就算没落也休的给你沾了一分福气去。说完,站起身来,鄙夷的嗔怒道,一群豺狼,都围着小贱人团团转,把顾府的名声都败坏了。丧门星一个,当初就不该入你进门。现在你早已命丧黄泉却要拉我儿子性命,你也是欺人太甚。不过那没良心的浪子怕也是心甘情愿吧,都是被你魅惑的杂种。被利箭穿透的痛苦可有哀嚎?我可是每日每夜的忍受这无形揪心的箭弩之罪,现在也要你尝尝。
沈凌颇为震惊,连声询问道,大夫人有如此醉生梦影的噩梦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梦魇还是早些离去为好,先趴睡一会可好?大夫人甩开沈凌,头头是道的解说开来,当年和你的小丫头甘玲联手害了余梅,本想引开你的注意,警告你的下场,要你多收心。你可是越来越肆无忌惮,竟要与我儿私奔?我可不是尔等等闲之辈,为了顾府的颜面,我必须着手处理此事,我一次次警告你,李婆婆,金霞奶奶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你这祸国殃民的女婵子,在九泉之下也是不会孤单了。顾兼这小毛头,想是觉得是你下毒害他,除非他对你的死心塌地烟消云散,要不然我是不会把解药给她的。说完,顾大夫人就疯疯癫癫的倒地而酣睡。
沈凌有些惊喜,顾兼并不是无药可救,这大夫人也是医学世家,想必是有独门秘方吧。娄知县和沈凌吩咐下人,把大夫人扶到床上,并安排谷音在一旁伺候,其实是督察,免得大夫人在风言风语的逃出府外可就麻烦了。
沈凌叫上娄知县去见顾府还算清醒的两位清者,听刚刚的老仆人提及,顾衡和顾老爷子正在亭间商榷什么要事。
两人怯怯的离去,奔向目标。
真相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