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誓,龙伢和白灵儿给屠苍磕了三个头,欢天喜地地互相搀扶了起来。
稍作迟疑,屠苍道:“你二人须谨记师父的话,日后只能做兄妹,不能做夫妻!”
二人不知师父何意,也不便多问,只能红着脸点头答应。
师徒三人来到龙伢拴马的地方,马已经七窍出血死在地上,马车也散了架,连拴马的大树都被劈成了两截,三人只好步行赶路。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一个路岔口,一条路往东,一条路向北,道边有一个茅草凉亭。
屠苍道:“歇息一会儿吧。”
三人走进凉亭,坐在石凳上歇息。
屠苍问道:“龙伢徒儿,你可记得屠魔刀法?”
龙伢答道:“徒儿记得。”
“嗯,好好好,以后你要勤加练习,这可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另外,还有元气,也不能中断修炼,你记住了吗?”
“徒儿记住了。”
沉静了片刻,屠苍说道:“我们师徒在这里就此别过吧,你把灵儿妹妹送到碧瑶宫,碧瑶宫的宫主火狐姬是我师妹,她也是狐妖一族,让灵儿去跟她修炼吧,碧瑶宫一路山高路远,妖兽横行,你们一定要小心。”
龙伢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啊?为什么我们不一同去碧瑶宫呢?”
屠苍道:“我去调查白家的灭门仇家,我担心白夜华出事。”
龙伢道:“那我们和您一起去调查吧,等灵儿妹妹的仇报了,我们再去碧瑶宫。”
灵儿也说:“叔父,就让我们跟您去调查吧,我也想报仇!”
屠苍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年龄还小,为师不能让你们去送死啊,能在一夜之间,灭白家老小八十一口,夺舍白魔狐千年鸿蒙紫气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即便是为师去寻仇,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两人一听都吓哭了,龙伢乞求道:“就让我陪师父去报仇吧,我死也要和师父死在一起!”
屠苍脸色一沉,训斥道:“听师父的话,要不然师父可真生气了。”
二人不敢再说什么,都不停得掉眼泪。
屠苍说道:“离别之际,有些事情为师不得不告诉你们了,可是,想告诉你们的事情太多,为师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来个头绪来,我知道徒儿一路上藏着不少疑问,所以,不如你们问好了,问到哪儿,我们就说到哪儿。”
龙伢道:“师父,什么问题都能问吗?”
“嗯,但问无妨。”
“师父,我知道您不是恶人,可是,为什么朝堂和江湖都在追杀您啊?”
屠苍悲然一笑,道:“这是因为师父浑身都是宝啊,师父的血和骨都可以炼鸿蒙紫气丹,也可以浇铸震古烁今的神器,还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人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这么说吧,就连师父的一根毛发,扔进熔炉里,也会锻造出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兵刃。”
龙伢恍然大悟:“哦,难怪那个牛鼻子老道要向您借鸿蒙紫气呢。”
屠苍道:“刚才我让你吃下的那三颗丹药,就是鸿蒙紫气丹,是用我的鲜血炼制而成的,所以,你身上已经有了三缕鸿蒙紫气,否则的话,刚才那道天雷,你是万万不可能活命的。”
龙伢道:“也不一定吧?我之前和魔刀滴血认主,也亲自遭过三道天雷呢,不是也没有把我给劈死吗?”
屠苍道:“那不是你渡劫,而是魔刀在渡劫,魔刀滴血认主找到主人后,由断刀觉醒成灵器,本身就是逆天之为,所以,上天就会降罪于它,你只不过是受了牵连而已,现在想来,你的任督二脉是被那三声天雷给轰开了,所以,你才能在半个时辰内完成百日筑基。”
龙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冷不丁问道:“师父,我和魔刀遭天雷,您又不在现场,您怎么会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啊?而且,您也没问过我魔刀的来历,难不成......难不成您就是那个戴着骷髅面具、给我断刀的大叔吗?”
屠苍微笑道:“这个问题你一路就没有怀疑过吗?”
龙伢道:“怀疑过,不过,我不敢问呐,师父,那您到底是人、是神、还是妖啊?”
屠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为师在天上是神,在地上是人,在地中是妖,在地下是鬼,哈哈哈哈......”
龙伢道:“师父,我这把魔刀有名字吗?”
屠苍道:“这把上古神器名叫噬魂,它是由九个上古神兽的兽魂浇铸而成的。”
“噬魂?呃,这名字好霸气!”龙伢高兴地说。
屠苍道:“是很霸气,但,它的名字远没有它的力量那么霸气呢,你和它一起渡过天劫之后,它的力量现在也只觉醒了万分之一而已,如果那九个上古神兽魂的力量都觉醒了,你就会拥有雄霸天下、重定乾坤,甚至毁天灭地的力量了。”
“那怎么才能觉醒那九个上古兽魂呢?”龙伢迫不及待地问。
屠苍道:“这要看你的修为,如果你的元气足够强大,才有可能觉醒它们的力量,当然,这只是先决条件,另外还需要一些机缘巧合,也就是所谓的天机吧,总之,你要努力修炼,争取尽快突破最高层次的境界。”
龙伢又问道:“师父,如果我突破了最高层次境界,是不是还要重新经历天劫啊?”
屠苍道:“天劫有很多种,天雷轰顶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其实,很多人的意外死亡,比如被火烧死、被水溺死、被石头砸死等等,都属于天劫的一种,但,相比之下,有一种天劫最为残酷,那就是历经千重劫、万世难,甚至会让你生不如死,这样的天劫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你们俩要时刻铭记,纵然要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要退缩!”
屠苍的话深深触动了两个孩子的心灵,“千重劫、万世难。”他们的惨痛经历,不正在验证这句话吗!
龙伢和灵儿眼里擎着泪水使劲点头,他们知道,后面的路还会很凶险,还会非常艰难,但,他们绝不会退缩。
屠苍在鬓角揪下一缕花白头发,交给灵儿,深情地看着她,眼角挂着基地泪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愧疚、不舍和无奈。
他嘱咐道:“孩子,你暂时没有防身武器,路上遇到铸剑师,用它给你铸一把剑吧!你们拿着它,权当叔父时时刻刻都陪伴着你们!”
灵儿把头发揣在怀里,嘤嘤地哭了。
屠苍站起身道:“好了,你们俩上路吧,不要忘记师父的话!”
龙伢和灵儿含着泪水给屠苍磕了三个头,起身恋恋不舍走了。
他们不敢回头,因为回头就会大哭,他们不敢哭出来,怕师父伤心!
二人哭着走着,走了很远,终于忍不住回头眺望:屠苍站在一个小山丘上一直目送着他们,黑色衣袂和雪白的长发在风中飘荡着。
屠苍的头发居然瞬间全白了!二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地容不下师父,此时又要去寻仇,但愿和师父不是最后的诀别!
龙伢和灵儿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平复了心情,两人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灵儿问龙伢道:“哥哥,你当真不知道屠苍大叔是人还是神?”
龙伢道:“我真的不知道,妹妹,你应该知道吧?”
灵儿道:“我听哥哥们说过,好像屠苍大叔原来是神,后来因为和一个九尾狐妖结合,遭上天惩罚,被贬为人,现在应该是半人半神吧。”
“那,那个九尾狐妖现在在哪儿呢?”龙伢好奇地问。
“好像被封印在哪里了吧?我也不知道,父亲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从来不让提起。”灵儿神秘地说。
龙伢想了想,问道:“那,师父浪迹天涯是不是在寻找那个九尾狐妖啊?”
“应该是吧。”灵儿点了点头。
龙伢又问:“妹妹,我有一个问题,可是问不出口。”
灵儿脸刷地红了,轻声说道:“我知道哥哥想要问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人类和妖类不能结合吧,屠苍大叔就是前车之鉴啊。”
龙伢道:“我想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说不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呢,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而已。”
灵儿诡秘一笑,开玩笑道:“也许是吧,不过呢,哥哥是人类,我是狐妖,我们肯定没有血缘关系咯。”
龙伢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妹妹,你是白家亲生的吗?”
灵儿大惑不解地看着他,说道:“哥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啊?我当然是白家亲生的啦,因为我从记事起,就一直住在白狐岭,而且,白家所有的人都很喜欢我啊。”
龙伢反问道:“可是师父无意中,说妹妹成了孤儿,我说妹妹还有夜华哥哥呢,他只是不停地叹息,还有,师父看你的眼神很特别,那眼神里带者慈爱和痛惜,说不定妹妹是他和九尾妖狐的女儿呢,只是从小被白家收养而已。”
灵儿陷入沉思之中。
龙伢接着说道:“我还要一个重要的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