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候车厅,舒锦和笑掌柜拿着行李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
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零四十分钟。
舒锦戴着耳机,一边看剧,一边剥着荔枝吃着。时不时的捂着嘴,肩膀微微抽动,无声笑着。
笑掌柜则望着窗外,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气呀,真的是气呀!笑掌柜心里想。
虽说他们有的是时间,但这一趟基本算是白来了。
虽然解决了一个小麻烦,但最初的目的却没能达到。
早在当初舒锦转达了杜兰兰一席话,从而使葛一珩得以“解放”之后,舒锦的眼前就仿佛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看着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在你面前放下执念解开心结,然后伴着圣洁的光轮回转生,那种自豪和快感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于是,之后她就缠着掌柜的想要学习怎么度化鬼魂,美其名曰为世界做贡献……
笑行在经过了一整晚的深思熟虑之后,丢给了她一本书。
而那本书,就是舒锦曾在掌柜的房间看到过的那本满是象形文字的“天书”。
当舒锦满怀忐忑的再度打开这本小册子时,却讶异的发现,这本小册子四周及行段之间的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小字的内容正是那象形文字的译文。
在把这本小册子丢给舒锦以后,笑掌柜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就让她自己看,自己学。
不过可惜的是,舒锦看了许久,看懂了,却没记住。
笑行虽然没问,但也猜到肯定是这个结果,因为那本书里的内容太过于玄奥,没有极其深厚的功底,根本无法理解乃至记忆。
恰好他当时看到了那则新闻,于是决定带着她实习一番。
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能令人印象深刻的。
但是笑掌柜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打的好好的算盘,却被一群嘴碎的家伙给搞乱了。
那叫一个气啊,他当时简直恨不得直接“neng”死那几个家伙,一点都不想救他们。
思绪一转,已经要开始检票登机了。
舒锦拉了拉笑行,指了指前面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示意他该检票登机了。
笑掌柜拿着背包起身,缓步有着,在人群后面默默的排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舒锦听着耳机里的歌,惬意的很。
倒是笑行,眼睑微垂,目光涣散,像极了刚刚失恋的青年。
马上就要轮到他们检票了,舒锦将登机牌掏出来准备递给检票员。
但不曾想,却被笑掌柜一把给夺了去。
似是打定了主意般,笑掌柜目光深邃,声音清冷地说了一声“走”,然后揽着舒锦就走出了队伍。
“马上就轮到我们了诶。”
舒锦有些错愕。
终究还是意难平啊。
……
三天之后,笑行和舒锦二人抵达了锦州。
“去吧。”
在锦州郊区,笑行指着前面的一栋样式古朴的别墅淡淡的说道。
“我?”
舒锦瞪着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去敲门,就说你是来帮他们生儿子的就行了,他们就会让你进去。”笑行道。
“生……生儿子?你这是拐卖人口啊!掌柜的,我是在你这里打工不假,但我没有卖身给你……”
闻言,舒锦顿时双手护住了胸,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盯着笑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笑掌柜一下子就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一五一十的跟她解释道。
这栋别墅的主人姓杨,年纪已六十有余,世代居住锦州,家财万贯,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
此人为人和善,仗义疏财,好友遍及大江南北,无人提起他不竖起大拇指。
但是他却有一个令人称奇的疑难杂症,那就是生不出儿子……
他曾娶过四任妻子,共计生下了十一个孩子,但皆是女孩儿,无一是儿子。
若说是身体的问题吧,他娶了四任,每一任都能生,生的还不少。
但若说不是身体的问题吧,那又该如何解释只生女不生男的情况呢?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名医,却始终未能解决这个问题。也曾怀疑过是家里风水的问题,请来大师勘测,对方却直摆手。
“按我们那里的话说,他就没有那个命啊。”舒锦唏嘘道。同时她心里也不禁有些生气,干嘛非得生儿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性别歧视,“小棉袄”不好吗?“它”不暖和吗?
不要车不要房的,还能得一笔彩礼钱。十一个女儿啊,这就是十一份彩礼啊!
“这是我给你的‘入学摸底考试’,能通关就教你度鬼,过不去就老老实实的继续回去上你的学。”掌柜的说道。
“这,这怎么搞啊,我也不是医生啊。”舒锦傻眼。
“如果学医就能解决问题,鲁迅当年也不会弃医从文了。”笑掌柜难得的开了个小玩笑。
他从包里取出三张纸跟一支笔,写写画画半天后,又取出了三张信封和一个固体胶棒,将其分别封存好,然后在表面上写了三个数字,最后塞到了舒锦的包里。
“这三个信封就是你的‘新手攻略’,只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打开。在第三个信封打开的十分钟之内,如果你还没有解决问题,那么就算你考试失败。同样的,如果三天之内你还没有解决问题,也算作考试失败。”笑行笑道。
不论是什么游戏,对新手都是友好的。游戏开发商往往会担心玩家因游戏难度过大,无法掌握玩法而灰心退游,所以通常都会在新手期送上一份贴心的游戏攻略,或是系统指引。
而这三个信封,就是笑掌柜给舒锦的系统指引。
只不过……
游戏里的系统指引往往都是靠谱的,会引导玩家们走向正确的方向,解决麻烦。
而笑掌柜的这个嘛,呵呵。
是福还是祸,那可就难说喽。
舒锦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在等着对方开门的间隙,她抬头看了一眼门楣,那里跟客栈一样,同样有着一块儿匾额,同样书写着四个大字:孤啸山庄。
“嘎吱。”
就在这四下打量的片空功夫中,大铁门被人拉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从中漏出了半张阴森恐怖、伤疤纵横的脸颊。
一只泛着森森寒意的眼睛透过门缝紧紧地盯着舒锦的脸,声音嘶哑干涩,就好像是两块石磨对着磨蹭碾压般。
“小姑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