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切的姥姥,似乎终于放下了多年的心事,沉沉地睡去。小华守在她身边,心如同被万千只手狠狠地揪着,大脑中血液翻滚,轰隆隆如同猛兽奔过。
萧悬光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华,虽然他一直隐隐有些揣测,但此刻现实如此直白的展露出来,还是让他一阵心颤。不管怎么说,华儿,我一定会一直护你周全的。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早已在萧悬光心里深深地印下。
原来,揽华族族长一脉,世代都是特殊体质的人。这特殊,体现在,他们的身体是昭魂最好的成长容器。古经上对于昭魂的威力描述仅寥寥几个字:“摄心魄、灭天地。”但仅仅这几个字,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体内孕育昭魂者,可自行使用这项能力,同时,孕育者若死,体内昭魂则会成长为丹体,获得者此丹者,便可以在这世间操纵人心,翻云覆雨,无一敌手。
这本来是揽华族仅族长才知道的辛秘,代代口头相传,从不被外人所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被困仙峰的孟乐得知,此人看着宽厚仁慈,其实内藏的狼子野心比萧云疆有过之而无不足。他一得知,便指示手下抢来揽华族族主师洺南不满周岁的女儿,在其体内种下昭魂,只待孩童长大,昭魂成熟,便可杀而取之。
但这个本来注定无法活过成年的小女孩,却引发了困仙峰中一位尊者的慈爱之心,她虽身配金扣,在困仙峰执掌要职,但却为了这个小女孩能有一线生机,带着她逃了出去。从此东躲西藏、浪迹天涯。
这个尊者,就是默默抚养小华长大的姥姥。
小华看着姥姥的睡颜,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如此贪玩,要么是在山间迷路让姥姥半夜去寻,要么是将村户养的鸡鸭放走弄得姥姥总是跟被人赔罪,要么是将姥姥辛苦采的药材散了一地……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孝敬姥姥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不懂事,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明白珍惜的重要。看着沉沉入睡的姥姥,小华只能在心里呐喊,姥姥,你快醒过来吧,小华以后再也不调皮了,会一直一直乖乖地守在姥姥身边。
那时候,小华跟着萧悬光在锁云阁,孟乐终究还是找上门来。姥姥未表明自己决不吐露小华踪迹,竟然自断舌头!
就这样,被击打成重伤的姥姥被关押在天牢之中,每日受着折磨,只要她说出一丝线索,结局都不会如此凄惨,可是她就这样,坚持到现在。
小华喃喃低语:“姥姥,你为何不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又怎么样,小华已经很强了,很强了,不怕他们,姥姥你又何苦,这样为小华遮掩……”再也说不下去了,小华的话都化成了泪水,流了下来。
萧悬光沉默地站在小华身后,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却无力让她摆脱这样神伤的过往。自己唯一能做到,就是在吞噬她的漩涡来临之前,将她牢牢地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