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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眼终身

“你看这灵犀湖的水,是忘川泉流下的呢,那边还有一湖的莲,我以前可喜欢在那里玩儿了。”墨白一边走一边说着,还往山上指。“你看,忘川泉就从那里流向湖里的,你知道忘川泉吗?是天地灵气化成的水呢,若是不小心受伤,在忘川泉的池子里泡一泡伤就会好,连疤都不会留,还有,落霞殿知道吗?到了傍晚的时候,整个落霞殿都沉浸在一片霞光之中,漂亮极了......”

对于她说的这些暨晚大致都知道,所以毫无兴致,却仍旧配合的点了点头。“是吗,那太神奇了,哦,对了姑娘,我们聊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千城教导墨白要知情识礼,所以墨白眨巴眨巴着一双大眼,非常有礼貌。“对不起,忘记跟你说了,我叫墨白。”

“墨白。”她的一双绿眸清澈纯粹,真真让自己一眼难忘,暨晚嘴里念叨着。“墨乃黑色,却配一个白字实乃两极分化,两个极端的字放在一起偏偏又那么融洽,真是好名字呢。”

“是吗?”墨白开心笑起来,圆圆的小脸上浮出酒窝。“是君上给我起的呢。”

名字里含有是非黑白之意,本不相融,给她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她不要被世间黑白所迷惑吗?暨晚不由说道:“千城君上不愧为父神之子,连起个名字都意喻不凡。”

墨白笑得更开心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暨晚看着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墨白姑娘,我看你一双绿色异瞳,真身是否为梵猫所化?”

“对呀。”墨白眨了眨大眼。“我以前被野兽所伤,是君上救了我,收留了我,直到有一天,忽然就变成人了。”

不知为何,自古以来就没有猫修成过人形,所以暨晚刚才对她的身份也只能是猜测,听她说后不禁感叹千城的创世血脉之力。“千城君上的修为只怕是深不可测,墨白姑娘遇见他真是幸事。”

“那是当然,如果不是君上,我早就死了。”在墨白眼里千城无所不能,自己做为他的灵宠有一种自豪感。

她所表现出的姿态越发天真,暨晚不由道:“我看姑娘你修为不高,想来初而为人的时间不久吧。”

“嗯。”墨白转了转眼珠算算时间。“是不久,今年刚好十年。”

观其她所散发的灵力,明明就是刚入门的样子,哪里像修行了十年的人,况且还是在千城君上座下修行,而她的行为和动作更如稚子一般,暨晚诧异,难道兽禽得道后比常人的修行要缓慢?反应要迟钝?

他哪里知道,其实墨白的心思根本就没用在修行上,而她不谙世事,是因为她整日里想的只有自己的主人,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虽认识不周山大部分的人,却除了羲灵和虞浅夕几个外,几乎不与他人接触,哪里学得到什么人情世故?

“你在想什么?”墨白见他杵着不动,忍不住问。

“哦,没什么。”暨晚回过神来。“你再给我讲讲不周山吧。”

“好啊。”于是墨白又开始给他介绍起不周山来,而暨晚只是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笑一下,心不在焉,其实,他来不周山的目的的确是想打探一些事情。

自己的父皇志在统一魔族,眼看就要成功了,但天界似乎欲对魔族用兵,早在千年前天帝就发兵攻打过魔族,若不是千城君上阻止,恐怕魔族已沦为了天界的附属。

如果此时天界要攻打魔族的话,魔族的人心还未齐,而天帝同是父神之子,一身修为难以预测,只怕自己的父皇无法匹及,为了魔族,暨晚只有铤而走险到不周山试试,看能不能去往天界查探些消息,才有了先前与羲垠打斗的场景。

羲灵离开天界已有四十年,自己母亲早逝,父亲忙于事务,唯有羲垠这个兄长对自己关爱疼惜,这是自己在天宫美好的记忆,幼年,幸好有你陪伴,也是自己在不周山的思念,望向身边的人。“大哥,我离开的这些年你在天宫还好吗?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年才来看我?”

“我很好,就是你到不周山之后就没人陪我说话了,时常感到无聊而已。”天宫的人畏惧羲垠的身份,对他敬而远之,他觉得自己非常孤独,好在,自己终于可以来找思念的小妹了。“前些年母后不准我到处乱跑,硬是逼着我修行,直到现在才对我放松管束,这不,我就立马跑来见你了,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修为大涨了。”

说完,体内灵力释放,周遭隐隐一圈浓郁气息围绕,羲灵惊讶。“大哥,你修为精进这么多,当中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哇?”

“还好,你呢,千城君上对你好吗?”羲垠也很关心她这些年的生活。

“君上对我很好呀,常常指点我如何修行,我现在的修为虽不及你,却也相差无多了。”羲灵脸上绽开笑容。“而且不周山的师兄师姐对我也都很好,就像你一样,待我如兄弟姐妹。”

从她知足的神情里,羲垠看得出她没有说谎,以前她脸上很少会露出这种笑容,心中欣慰。“在天宫我还老担心你过得不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羲灵跑到他面前,开心的张开双臂。“不周山这么好,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俏皮的眨眼。“走,我带你四处看看,欣赏欣赏不周山的风景。”却又忽然摇头。“不行,你是我大哥,既然来了不周山,理应先去拜见君上才是。”

“千城君上他人怎么样?”羲垠见她言语中对千城非常敬爱,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叔父好奇。

“君上啊……”羲灵故意拉长话音,仰起脑袋满是崇拜之情。“你就没见过这么完美的人,他的心境似海宽广,心思又细微如尘,连小小的细节他都能为他人考虑,修为自不必说,就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墨白,其实她先前乃君上的灵宠梵猫,君上只养了她两三年,她就得道化为了人形,厉不厉害?”

羲垠了然。“难怪她一双绿眸,心思单纯。”

“他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呢,跟父皇长得一点都不像。”说到君上,羲灵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直至提到父皇两个字才想起了天帝,也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过世的母亲伤心。“对了,父皇还好吗?”

“他很好。”羲垠寥寥三字带过,总不能告诉她,自她走后,天帝一次也未提及过她,若是让她知道,父皇根本像是忘了她这个女儿,她一定会很难过的,继而转开话题。“我们就别耽搁了吧,你快带我去拜见千城君上,以全礼数。”

“嗯嗯。”羲灵恍然,忙引着他往羲和斋飞去。

羲和斋的书房放置了四个高大的书架,存放着一些古籍和各种功法资料,大多都是千城亲自编写而成。

书架旁便是窗户,窗户前置有一张书案,平日里千城就是在此记录修行心得,不周山的弟子要见他,大都习惯到这里来。

书房外,羲灵恭谨行礼。“君上,羲灵求见。”

“进来。”房间里传出千城淡然的声音。

“走,进去吧。”羲灵转首对羲垠笑了笑,举步往房内走去,羲垠跟随在她身后,两人在书案前站好。

但见来人,千城放下手中毛笔,目光和煦。“你是羲垠吧。”

他们从未谋面却认识自己,羲垠些许诧异,拱手作礼。“羲垠见过君上。”

千城微微颔首,羲灵很是欣喜的走至案前。“君上怎么知道他就是我大哥的?”

“你来不周山多年,唯一提起过的人就是你大哥了。”千城神情泰然。“你又不曾离开过山门,今日却忽然领个人来见我,他不是羲垠是谁?”

自己的事情他能放在心上,又洞若观火的细心,羲灵对他更是崇敬。“君上慧眼如炬。”

轻和的话语,令羲垠感到一种安然,是内心少有的平静,抬首打量自己的这个叔父,见他长相真如羲灵说的那般好看,此时他神情自若,眉目祥和说道:“少贫嘴了,既然你兄长到了不周山,你且带他四处看看。”

言语中能感到千城对羲灵颇为疼爱,心中甚是感谢他能用心抚养羲灵。“多谢君上,还有这些年对小妹的悉心照顾。”

“说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后辈,羲灵养在我的膝下如同自己的孩子,何谈谢字?”千城浅笑,细长的眸如同黑夜里的星子闪耀,深邃悠远,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杂质,又似乎包罗万千,不禁让人恍惚,或许这才该是睥睨众生的模样,不需要什么震慑,都能让人生出臣服之心。

恍惚间,又听他说:“羲垠一路到不周山辛苦了,你先带他好生休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无需拘谨。”

见他看向了自己,羲垠作礼应下。“是,君上。”

两人出门时,羲灵朝自己眨了一下眼,仿佛告诉自己,你看,我没说假话吧,君上是不是随和可敬?

羲垠也朝她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她到了她的住处。

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池,如瀑布一样的忘川泉从天降落至水池中,溅起的水花在水面上形成一层白雾,甚是一幅奇景。

水池周围修建了些许房舍,如在水汽里蒸腾,好不真切,羲垠感叹,还竖起了拇指。“小妹,你选的住处可真美,有眼光。”

“什么呀,不周山像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羲灵娇嗔,心里却是极开心的。“只是君上说我的体质适合修习水系法术,忘川泉又由天地灵气而生,住在这里有助于我的修行。”

“嗯,我一来就感到了周围灵力充沛。”羲垠由衷道:“看来千城君上对你十分不错,你在此处居住,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那是自然,君上不光对我好,而是对每个人都很好。”羲灵俏皮的说道:“你在不周山多待些日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看来你在不周山待久了,连我对你的好都忘了。”羲垠揉了揉她的头,羲灵几步跳开。“那不一样,君上如师如父,而你,是我幼年的快乐。”

羲垠摇摇头,这丫头的确比小时候开朗多了。

两兄妹一边走,一边聊些趣事,快到羲灵房舍时,羲垠看到屋舍前的池边盘坐着一位姑娘,白衣似雪,长发如瀑,虽只能看见侧颜,却也觉得清婉柔美,忽而间移不开眼。“小妹,这姑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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