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这暗夜的王者,坐在自己的王位上发号施令。
“王爷,她都已经把你给害成那般模样了,还不放心,这次西夜那件事,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
还有这次赐婚……
“如今整个帝都谁人不知,那沈二小姐目不识丁,粗蛮无礼,毫无礼教可言,宫里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羞辱于你,你怎地还应下了这门亲事?”
连镜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少年,少年脚边放着一个包裹,衣袍略微凌乱。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偏偏眼里的焦急忧郁,却怎么也压不住。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去好好休息,不要多管闲事。”
连镜放开转动大拇指上扳指的右手,身子不动,坐的挺拔,却抬眼看着少年。
“还有,本王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本王王爷,要叫大哥,本王是你的兄长。”
锦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烁,似在极力的回避这个问题。
“不管如何,你与我都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从母亲这边讲,我便是你的亲大哥。”
连镜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冰冷,但看向少年的时候,语气却略为缓和。
被这几句话一堵,少年便不再开口,只是垂手而立。
连镜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便也不再纠结此事,转而回答他的问题。
“西夜那件事,我敢肯定,就是太后做的,之所以将这样传言中的女子赐给我为妻,正如你所说,便是要羞辱我。”
“她不想落个苛待功臣的名声,也不好收了我的兵权,可偏偏却又不放心,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羞辱我。
她这么做的目的,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这样一来,她也便有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以借此来除掉我。”
“她要达到羞辱我的目的,又要是个明面上说的过去的,那这太师府的二小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既无婚配,又是官家嫡出,偏偏却又无才无德。”
“太后既然早已起心,又岂是我想拒绝便能拒绝的,不过娶了便是娶了,不过是个女人,养在府里,这样一来,她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就当多养个闲人吃饭罢了。”
连镜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又漫不经心。
可一想到小院里那个总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眼眸干净清明,做事冷静利落的女子,他心都跟着微不可查的跳动了几下。
而少年听到这里,却将头低的更低了,似做了多么对不起连镜的事一般。
“王爷,您又何必委屈自己,受此屈辱。”
连镜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继续转起了手上的扳指。
“谈不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何来委屈。”
他避重就轻,却对某些事情闭口不提。
少年看的清楚,这个身残面毁的人,原本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却因为他,被生生的拉下了凡尘。
他本该是君,而今却为臣,如何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