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之内,一座隐藏在终年浓雾之中的深山之内,有一座高不见顶的巨峰直插云霄。
远远望去,白云在其腰际滚荡,仙鹤翱翔,彩虹挂在天边,若有仙境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但在这等美景的氛围之下,这里却有一个名叫残魂教的魔道大宗派,其教徒弟子嗜血好杀,一贯恶行远扬,在岭南之内凡是修道之人几乎人尽皆知,而随着当年囚仙界的魂泣老祖被隐雾城的密道救回,此派也再一次成为了魔道之内的魁首。
群魔谷惊天异象的出现,导致了浩浩荡荡蜂拥而去的大量修士,但数日过去残魂教却还是未有一人前往。
密地之外,残魂教当代教主林墨早已等待许久,焦急的不断走来走去。
早有探子送信前来讲述群魔谷的诸般景象,推测之下林墨当然猜到了东阳真人的事情,早在数十年前他就已经发现了魔道之中绝夜山的异象,只是一直没有打草惊蛇罢了。
魂泣老祖闭关数年,一概回绝所有信息,但此事关系重大,他不得不请示老祖。
否则的话,万一出个闪失,老祖盛怒之下林墨却是不敢想象。这个当年横扫岭南的枭雄手段之狠至今还留在很多修士的心里,即便林墨此时位高权重已然心有余悸绝不敢大意妄为。
传信的玉简,早已发出,他等待的就是老祖的传讯。
安静的密地山谷只闻鸟鸣猿啼,林墨心乱如麻抬头再次朝深处望去,然后失望的扭头想要再次传送玉简,但就在此时他敏锐的灵识却突然感到了一阵慌乱!
然后就感觉似乎有一股腥风扑面而至!
似乎有一只沉睡的旷古凶兽猛然苏醒了,他焦急的心情不由的战战兢兢,赶紧弯腰朝密地的深处拜去。
“东阳洞府,尔等切不可前去,否则,哼!”
这声音分不清来自何方,虽远隔数里却如若眼前,冷不丁林墨被这这声音的灵压惊得打了一个寒战,浑身皮肤噌的冒起一片疙瘩,如同坠进了冰窖颤栗不断。
林墨未敢开口言语,既然老祖说了此话,他那里还敢反对,脸上流着冷汗他缓缓退步向后,一直离开密地的范围才如逢大赦的松口气,拂起衣袖擦了一下脸庞随即遁光离去。
而此刻密地深处,破锣般沙哑的声音传出的地方,一位披发盘坐的中年男子,正睁着一双阴冷的眸子望着远处。
他正是魂泣老祖,一位岭南跺跺脚都要山崩海啸的修士。
但观他此时的脸色,却透着沧桑疲乏,从囚仙界逃离到今日他体内的暗伤还未痊愈,对于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来说,这伤简直就是梦魇一直让他心绪不宁度日如年。
当年的一幕不断浮现,那个一头白发的老者放肆的笑声再次响起,魂泣老祖脸色猛然间如同血染,一声咆哮猛然彻天而起!
“白翁子,你这个混蛋!老子一定杀了你!”
......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山谷内外,一场压倒性的杀戮之后,这块群魔谷之内曾经不可一世的黑魔帮从此完全消失了。
数千的帮众被杀,断肢残骸随处可见,但面对如此如地狱的景象,杀戮者却是各个挂着冷笑毫不在意,也许在这岭南魔道血影门的眼前,它黑魔帮确实负了“魔”这个字眼!
群魔谷异象之后,如此的血腥场面似乎每天都在上演,要么归顺要么被杀,想要讨价还价却是十足的玩笑。
血影门一行百十人,如饿狼进山横扫数个山头势力,迅速建立了自己在群魔谷的地盘,并且在黑魔帮富丽堂皇的山顶宫殿之内安顿了下来。
此刻有十人坐在红木雕刻的大椅上,目光一致的朝大殿之内正前的高位看去,在那里坐着的正是血影门的长老姜炎。
“门内可曾传来了关于残魂教的消息?”
姜炎坐在垫了虎皮的雕金座椅上,阴沉着脸色问道。
“回禀长老,玉简传音说残魂教未有一人前来群魔谷,其门派之内更是有谣言说……说魂泣那厮咆哮震天的骂了白翁子老祖。”
十人之中,有一人起身而立,躬身回道。
“哦,有意思,看来那魂泣纵是修为惊天,却也难逃老祖的手心,当年的那一击还震慑着他,他虽不甘却也不敢造次,若他知晓当年他送来的玉简之内暗藏了东阳洞府的隐秘之事,不知那老家伙会不会气疯啊,哈哈!”
姜炎抚着长须,仰天大笑,其下的十人闻言也是顿时流露自豪之色,不禁附和而起。
迷瘴森林隐雾城密道一事,当年只传救出了魂泣老祖,外人却是不知还有另一魔道大佬一起逃了出来,并且出阴招暗算了魂泣,逼其将一枚玉简送到了血影门,他就是百年前叱咤风云的魔道白翁子!
“迅速联系其他魔派势力,次日商谈一并夺取洞府入口之事,白翁子老祖只身潜入东阳洞府已然数十年,全无音信,我等切不可让他老人家等急了,一旦入洞即按照老祖玉简中留下的秘术寻找老祖下落。”
“是!”
十人应允而立,然后退步离去。
不久后夜深之时,群魔谷里面鱼贯而进的各大门派,均是收到了一枚飞来的古怪玉简,里面留有一条信息,“黑魔帮旧地惊雁峰,若想抢得先机入洞府就请前来一叙!”
这一夜,许是很多门派都因为此玉简,展开了争论。
次日天明之后,灵兽岛,剑云山,祭魔殿各大宗派相继有人前去了惊雁峰,看来正魔两派虽是水火不容,但利益面前却也可以搁置仇恨一起行动了。
而这时群魔谷里面早有准备的三大势力的背后宗派,已经在悄无声息中进入了东阳洞府,一路杀伐破除了层层阵法阻碍之后,渐渐都止步在了深处的白玉宫殿之前。
这宫殿外面有一层看似如细纱的护罩保护,强韧之极,任诸多的修士围攻却也是丝毫未损。
并且每当攻击陷入疯狂的时候,细纱之内均有箭矢般的白芒射出,速度之快寻常洗髓先天修士竟一时难以躲开,纷纷毙命当场,几次之后已经是陈尸近百。
血淋淋的惨烈景象之下,这群眼红疯狂的修士,第一次感到了心里的惧怕。
而其中靠着问天宝镜躲过一劫的李狐,正双眼眯起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在他旁边那位看上与李刃天有几分神似的白衣男子正给他说着一些岭南各派的事情。
几日的相处,李狐不觉间竟是对这白衣男子产生了异于他人的情感,说如兄弟有些不实,但却又比同门亲近许多,心里深处李狐感觉这白衣男子就如邻家的大哥哥,和蔼平易近人。
许是幼时的遭遇让李狐一直对别人敬而远之心存警戒,而此刻面对这如春风般热情的男子,他就像一颗孤独的小草,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抚慰。
绝夜山,七星宗,残魂教,剑云山,一个个陌生的门派大宗开始随着白衣男子的话语,让李狐渐渐知晓。
岭南诸派神秘的面纱,第一次在李狐的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远近闻名的七杰三邪,也在李狐的询问下,被白衣男子细致的讲解而出,在其中李狐悄然知晓了紫凤的身份,清秀的脸上也有了片刻失神。
那个与他曾有过肌肤之亲,明艳动人的女子,今昔何在?
群魔谷东阳洞府之事,她是否来了?
李狐痴痴的默念中,却不知千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美艳若寒冰的紫风,正在心里又一次的念叨着他的名字,并且发着不共戴天的毒誓。
这一次,她为他而来,
这度日如年,心牢困锁的日子,恐怕只有亲手杀了那个可恶夺去了她贞洁的男子才能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