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随着穆清一起离开了百草谷。赶了一日路,已到亥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途径蜀城,白扬灵便提议大家在蜀城留宿一夜。顾言欢快的跑进城门,一路跑到一家挂着悦来客栈大旗的店门口停了下来,转身向后面的的两人招手大喊。
“扬灵,穆公子!这里!”白扬灵和穆清不急不慌的走到客栈门口,白扬灵掏出一方白色方巾递给顾言,笑的一脸宠溺。
“阿言,你看你,都跑出了一身汗。”语气也是满满的温柔。
顾言接过白扬灵的手帕,擦去脸上的汗,笑的也是一脸灿烂。
旁边的穆清看着两人,淡淡的开口:“白公子,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白扬灵点头应允。
“哎,干嘛不跟我讲呢”顾言十分不满穆清对自己的冷漠。然而他的抗议并没有得到穆清的回应。
三人要了三间房,上楼的途中,顾言开心的跟白扬灵说着蜀城有什么特色美食,表示自己今天要大饱口福。讲着讲着,又转头问穆清:“穆公子。你可有什么想吃的食物?我们等会去尝尝!”
“并无。”
顾言讨了个没趣,也不气馁,追问:“那我带你去吃我想吃的,我想吃的可多了,早就听说蜀城美食有“蜀人贵芹芽脍,杂鸠肉为之”的美称。这次来了,可不得饱饱口福啊。”
“不去。”
“别这样嘛,穆公子,给个面子嘛!”
白扬灵也帮顾言圆场,“穆公子,既到此地,便去品尝一下蜀城的美食,也算不枉此行。”
白扬灵都开口了,穆清也不好再矜持,不再说话表示默许。
“那就子时三刻出门,我先去眯一会儿,养养神,扬灵记得叫我起床!”
“去吧!”白扬灵看着顾言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转身给穆清行了一个礼,穆清随之还礼。然后两人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
子时三刻,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蜀城内的晚市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小商贩架起自己的小摊位,秀着自己的拿手手艺。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啊。
“哇,扬灵,这个看起来好好吃!”顾言兴高采烈的在人流里穿来穿去。白扬灵和穆清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
“老板,这个长的像烧饼的是什么啊?”
“公子,这叫方锅盔,味道好极哩!公子来一个?”
“来两个!”
“好哩!”
顾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两个冒着热气的锅盔,咬了一口其中一个,一下子烫的舌头都卷起来了。白扬灵正掏钱付账,见状赶紧从腰间掏出水袋给顾言。
“贪吃鬼,没人跟你抢,急什么!”话语虽然是责怪,但语气却满是温柔。
“嘻嘻,还是扬灵对我好,给我付钱还给我带水!”顾言冲白扬灵笑着,转头看到穆清波澜不惊的脸,把没有咬过的另一个锅盔递过去给他。“穆公子,这个可好吃了,喏,给你一个!”
“多谢。”穆清并没有接过锅盔,开口:“我不饿。”说完便向前走去。
“……”
白扬灵拿过顾言还僵在半空中的锅盔,笑盈盈的咬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啊,走,阿言,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好吃的。”
“扬灵!”顾言看着穆清的背影,用手肘碰了碰白扬灵嘟囔着,“你说这穆清是不是很讨厌我啊?为什么一与我讲话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啊,我有那么讨人厌啊?”
白扬灵噗嗤轻笑出声:“这穆公子素来喜欢安静,不同于你爱玩闹的性格罢了。再说,我们的阿言怎么会惹人讨厌了!”
“就是!”顾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脸得意的拽着白扬灵追上穆清。
三个少年最终并排走在闹市上,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顾盼烨然,引得姑娘们纷纷掩扇侧目。
“你看,穆公子,你魅力多大,这些姑娘们都在看你呢!”顾言热络的拍了拍穆清的肩膀,迎来了穆清的一记白眼,顾言耸耸肩不做理会。
顾言在一家卖辣油麻薯家的小摊停下,看到一个个小小的裹着鲜红辣椒油的特色麻薯,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打包了了几个麻薯,用手拿了一个包着隔油纸的麻薯,快步追上前面的穆清,站在他身后,喊道:“穆公子,快看我!”
穆清停了脚步回头,顾言手疾眼快把隔油纸包着的麻薯塞到穆清嘴里,穆清未来得及反应,一下子被麻薯的辣油呛到,辣油麻薯被吐出来,穆清弯着腰低着头,发出剧烈的咳嗽。
“哈哈哈哈......”冷面穆清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顾言插着腰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穆公子,原来你不能吃辣啊?”
穆清从剧烈的咳嗽中恢复过来,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嘴巴,抬头狠狠的瞪着顾言。顾言被瞪着有点发毛,讲话的语气也变得怂怂的。“你什么都不吃,我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啊。”
“幼稚!”穆清狠狠的吐出两个字。
顾言皱了皱眉,想为自己辩驳几句。这时耳边传来白扬灵的声音。
“阿言,怎可如此胡闹?”白扬灵本来是在不远处赏灯的,被顾言的笑声吸引过来,看到穆清怒目圆瞪。白扬灵轻声责怪起顾言来,随即向穆清行礼道歉,“穆公子,我家阿言自小散养惯了,性子过于玩闹了些,但是他绝不是存心想捉弄穆公子的,还请穆公子不要与阿言一般计较。”
不是存心的?穆清又不是第一次挨顾言捉弄了,想起前几次顾言的所作所为,白扬灵现在的说法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岂止是玩闹成性,简直是顽劣不堪。”穆清的眼神还直直的瞪着顾言。“同为医仙弟子,为何与白公子天差地别?”
“喂喂喂,穆清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是比不上扬灵,但也没有到天差地别的程度吧!”
“穆公子莫气恼,师父一直提倡本性随天性。阿言本性是好的,就是这性格,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哎呀,穆清穆大公子,对不起嘛!我错了我错了,您消消气嘛!大不了我不逼着你吃东西了!”顾言来回搓着手跟穆清认错。
穆清斜了顾言一眼没有说话,跟白扬灵告礼回了客栈。
顾言把身子靠在白扬灵身上,看着穆清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唉,这穆公子,好生无趣啊!干脆改名叫木头得了。”
“穆公子本就是名门子弟,从小知书识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跟阿茵一样,整天都是上山抓山鸡,下河抓鱼,上蹿下跳的啊!”白扬灵扶正他身子,一脸笑意。
“那扬灵跟阿辞不也是知书识礼,也不见像穆清那样刻板不通人情啊!”
“所以你就不要老去惹穆公子不痛快啦,听话一点嘛!”
“我哪有惹他......”
“好啦,我们两人再去逛逛买点吃的!”
......
穆清回到客栈房间后,在房间里的蒲团上打坐闭目静心。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穆清睁开眼,缓缓起身去开房门。门一开,只见顾言端着大盘小盘的菜进来。
“穆公子快接一下我,我快拿不住啦!”
见穆清并无动作,顾言只好自己手提脚踢地把靠墙的餐桌踢到房间中间空处,把端的满满的大盘小盘放在桌子上。穆清定睛一看,桌子上摆的全部是清淡的菜色。
“穆公子,我看你晚饭都没吃,特意给你买了几碟小菜来,哦对,饭,差点忘记了.....”顾言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有走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碗装的满满当当的米饭走进来。放下米饭,一屁股坐在桌子旁。
“穆公子,你快点过来吃啊!”
“不必。”
“哎呀,你这个人,有什么事比吃饭还重要啊!”顾言起身伸手将穆清一把拉到桌边。
穆清眼神凌厉的看了一眼顾言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顾言悻悻的放开了他的手。顾言甩了甩衣袖,不急不慌的把一边的莆团拿了过来,这才坐了下来。
顾言把那碗饭端到他面前,把筷子放好。单手撑着饭桌说道:“穆公子,今天是我做的不对,扬灵也有好好教训我了,我可是真心来向你认错的,要知道在这个无辣不欢的蜀城,我要找到这些个清淡的菜色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啊。您赏个脸,尝一尝?你生我气你别饿着你自己嘛,多不值当。”
穆清闻言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口中咀嚼起来。顾言看着他渐渐舒展开的眉毛,抿着嘴笑了起来。“穆公子,我发现你不仅不爱讲话,也不爱笑啊,我好像都没见你笑过啊,我看你年纪与我们相仿啊,年纪轻轻何必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我师父常说,逍遥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你们修道之人应该比我们这些学医术的应该更懂这些复归于朴,见素抱朴的道理啊。你看我,总是开开心心,无拘无束的,多逍遥自在......”
顾言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讲着,穆清只觉得耳朵听得疼,停下筷子,看着顾言:“你家人不觉得你烦吗?”
顾言瘪了瘪嘴:“我没有家人,我家人在我小时候就全部去世了,我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半分模样,要不是师父收养我,我估计早饿死街头了。”
穆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不妥,没有接话。顾言突然夸张的“啊”了一声,“好啊,穆清原来你是觉得我烦人!”
穆清黑着脸,心想顾言可算有这个觉悟了,一直以来自己的表现的足够明显了,这顾言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行吧,我烦人,那我不烦你了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顾言一脸不开心的起身甩下这番话,哼了一声,离开了穆清的房间。穆清看了一眼被顾言用力推开后还在来回晃动的木门,又看了一眼满桌的菜,低头拾起筷子继续吃饭。
顾言气呼呼的推开白扬灵房间的门,一屁股坐在他床上。愤愤的向白扬灵抱怨:“扬灵,我好心好意怕穆清饿着给他送饭菜去,他竟然说我烦?”
白扬灵还是挂着温煦的笑容,在顾言身边坐下:“这会儿知道生气啦,你偏偏又喜欢去招惹穆公子,不过我看你对这穆公子很上心啊,看他不吃辣,还去为他寻来那些个清淡小菜。”
“上心?不是啦,毕竟是我今天作弄他在先,我是心有愧疚,想补偿一下他而已。”
“好啦,你少招惹他就不会有这烦心事了,快回房睡觉吧。”
“阿言想跟扬灵哥哥睡嘛!”顾言捏着白扬灵的衣角撒着娇。
白扬灵伸出手指刮了刮顾言的鼻梁,宠溺的说道:“这都多大了,我这床可容不下两人,你还当自己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啊!”
“再大也是扬灵哥哥的小阿言嘛!”
“那小阿言还不乖乖听扬灵哥哥的话!”
“好嘛,自己睡就是了!”顾言下意识撇撇嘴。
“好啦,小阿言,快点回去睡哦!不然扬灵哥哥要生气了!”
顾言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转头冲白扬灵坚定的讲:“扬灵我跟你讲,穆清嫌弃我烦,我还嫌弃他木呢,从明日起,我便不再同他讲话,绝不!哼!”说完便大步走出来白扬灵的房间。
立完誓言的顾言第二天果真没有再去招惹穆清,也不同穆清讲话,两个人路上也没有任何交集,仿佛只有白扬灵才能看到两人一样。三天后,便回到了皖城的辰阳门。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穆清带着顾言和白扬灵去杂舍见穆译心。杂舍大堂内,白扬灵带着顾言向穆译心行礼。
“穆门主,久闻穆门主大名,晚辈是杜若夫人之徒白扬灵,这是我师弟顾言。”白扬灵恭敬的作揖行礼,后面的顾言也是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行礼。
穆译心相貌虽然已经没有十年前那么年轻,但还是跟从前一样,一副和善温良的样子。穆译心赶紧上前扶起两人。语气温和:“从百草谷到辰阳门路途遥远,辛苦两位了。穆某也是久闻杜若夫人之徒医圣白扬灵的大名,此次望舒能请来两位为穆某医治旧疾,实属穆某大幸啊!”
“哪里哪里,穆门主宽厚大义,为百家之典范,能为穆门主尽绵薄之力,是扬灵应做的……”
那边两个还在寒暄,顾言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一眼穆译心,发现这穆门主长的慈眉善目,一脸和气,再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穆清,背挺得笔直,一脸高冷。摇了摇头,小声嘟囔:“不像,一点都不像!”
“顾公子说什么不像啊?”穆译心听到了顾言的声音,笑着问他。
“阿!穆门主,我是说你们家穆清跟你可真不像父子?”
“哦?哪里不像?”穆译心笑出了声。
“除了长相,哪里都不像,穆门主一看就是个好相处的人……”
穆译心笑的更大声了问:“那是说望舒不好相处?”
“欸,穆公子,这可是穆门主说的,这可不是我说的啊!”顾言故作一脸惊讶,说完还捂着嘴巴。
“无聊。”穆清挥了挥衣袖,转过头不再看向顾言。
穆译心看着顾言跟穆清两人,一直维持着刚刚的笑容,白扬灵赶忙帮顾言转移话题,“穆门主,让晚辈为门主详细诊一下脉,让顾言和穆公子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那要辛苦白公子了,望舒啊,你就带顾公子去休息吧。”
“是,父亲。”
穆清领着顾言一路走过长廊,顾言跟在他身后,穆清步子迈的极大,顾言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哎哎哎,穆公子,你慢点好不好,我知道你腿长,也不用走这么快啊!”
穆清突然停了下来,顾言还没注意到,额头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后脑勺。顾言吃痛,龇牙咧嘴的捂着额头。穆清面无表情回头白了他顾言一眼,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穆公子,你等等我吖!穆清!穆望舒!”顾言在原地气的跺脚。
穆清还真的停了下来,回头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顾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双手交叉抱胸。
“穆公子,这回来一路我不跟你讲一句话你不觉得无聊吗?我不同你讲话你也不知道主动跟我讲话!”见穆清没有回话,顾言又继续说道。
“穆公子,原来你的字是望舒啊,穆如清风,前望舒使先驱兮。果然是名如其人啊!”
“不要唤我的字。”
“为什么?”
“不喜。”
“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唤你望舒啊!”
“皆是。”
“……”顾言一时语塞,想着好歹穆清有求于白扬灵,当然虽不是有求于自己,但是自己来者是客,穆清应该不会表现的太过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穆清还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顾言留。
“可以走了吗?”
“噢~知道啦!”
杂舍这边,白扬灵和穆译心坐在正席两边,穆译心伸出手,白扬灵探了两根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动脉上,过了好一会儿,白扬灵收回手,好看的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沉思了片刻开口:“心主血脉,肺朝百脉,轻脉不得,重脉乃得,脉象浮而无力,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心肺虚弱,阳虚气陷,无力运行气血,导致穆门主咳喘气虚,且这症状已经维持了数年之久,根治不易。需要对症下药,调理为辅。待我回去好好配一个针对性的药方,明日拿来给门主过目。”
“有劳白公子了,其实白公子也无需为我太过费神,我自己的身体几分虚几分实我是知道的,只是怕有一天自己若真的离去了,那望舒在这世上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穆译心不似方才的云淡风轻,愁上眉头。
“穆门主放心,扬灵定会竭尽全力,治好门主之疾。”白扬灵信誓旦旦的说。
穆译心看着面前年轻的少年认真的样子,露出了坦然的笑。
“如果望舒的性格同你或者同刚刚那位顾公子一般,或许我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这话像是在对白扬灵说,又像是穆译心的自言自语。
“穆公子沉稳冷静,比起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穆门主为何还会如此担心穆公子?”白扬灵不是很能理解为穆译心的担心,在他接触了几天的穆清来看,穆清虽然与自己同岁,为人处事,波澜不惊,沉稳冷静,在同龄人当中,绝非能找出几个同样心境的人。这穆清在他认为,实属出类拔萃,举世无双了。
“他自小就这样稳重知礼,他母亲走的早,小时候唯一的玩伴也出了意外,他总是喜悲不露声色,独自一个人,对谁都是以礼相待,从不会表露心事。就是这样,我才担心……”
白扬灵突然就明白了,穆清与他们不同,从小一个人承受着太多的事情,才有了现在喜怒不言于表,好恶不形于色的他,他眼里藏了太多东西,却不愿让人走进,这正是穆译心担心的吧。
“不过世人皆是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穆公子一定会遇到一个有缘人,解开心结的。”
“但愿如此啊!”
白扬灵又与穆译心深聊了一会,便请辞离开了杂舍回了穆家安排的房间。顾言正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喂窗外池塘里的锦鲤。听到推门声,一下子就蹦起来。
“扬灵,你回来了啊!穆门主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
白扬灵没有答话,眉头还是紧紧锁着。顾言感觉事情不对,脸上也浮上一层愁云:“很严重吗?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穆门主的病情比想象中要严重,心肺受损严重,想根治是很难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白扬灵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拿出一本厚厚的写着《悬壶录》的医典和纸笔继续说道:“我好好研究一下师祖编撰的《悬壶录》,尽力配一副最适合穆门主病情的药方。”
“嗯,扬灵,你一定可以治好穆门主,我相信你,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啦,你也不用太担心的。我来翻看医典,你来帮我记下概要。”
“好!”
两个人熬了一个囫囵夜,白扬灵终于配出了一副最佳的药方,两人十分开心的拿着药方去杂舍找穆译心,穆译心和穆清此时都在杂舍,白扬灵双手把药方奉上,穆译心接过药方,仔细阅读了上面写的每一味药材,表情渐渐的凝重起来。穆清察觉穆译心表情不对,连忙询问。穆译心摆摆手,把药方递给穆清,穆清看了一遍,也露出了跟穆译心同样的表情。
“白公子,这药方共十五味药材,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尤其是其中的三位药材,只是传说中听过,是否真实存在根本无人知晓。”穆译心愁容满面的说。
“穆门主,穆公子,这十五味药材皆在我家《悬壶录》中有记载,《悬壶录》乃是我的师祖走遍大江南北,尝百草,治百病,记录收集成册,既然出现在这医书中,那我相信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书上也有说明寻药的具体地点,我想,定能寻到。”
“《悬壶录》!就是你们师父杜若夫人手上的传世医典,那想必这些药材存在应该属实。”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父亲,穆清即日出发前去寻药,还要劳烦白公子把地点告知于我,我定会尽快把药带回。”
白扬灵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放到穆清手中,“穆公子,三味药材所出现过的地点我已经全部写于锦囊中,寻药路途艰辛,穆公子一人前去,无人应援,我让顾言随穆公子一同前往,一路上可以有个照应。”
“不必,我一人前往即可。”穆清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白扬灵的提议。
“穆清,你……我是去帮你忙的哎,你这个时候还在倔嘛!”顾言气愤的喊着。
“不必!”
“穆公子,阿言是诚心想帮忙的,昨天也是他熬了一整夜,协助我把药方配出来的,你就让他随你同去,尽一些绵薄之力也好。”
“顾公子侠义心肠,能与望舒同去自然最好。”穆译心也站出来帮顾言讲话。
穆清看眼下给父亲寻药治病最重要,加之听说白扬灵刚刚说的顾言为了药方的事也是整夜未睡,心头一动,不再说话,默许了这个事。
“那我就留在为穆门主施针疏通血脉经络,把其余十二味药备齐,静候两位寻回三味良药。”众人拱手行礼。
“那就让白公子穆公子先休息一晚,明天你们再出发!”穆译心提议。
“不用不用,现在就出发吧!”顾言嘻嘻哈哈的说。
“顾公子,你也熬了一夜不休息行吗?”
“行的行的,我以前去山里猎野猪,设了陷阱也是熬夜守着的。穆门主病情要紧,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那好,望舒,你便跟顾公子收拾东西,即日出发吧!”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