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聊,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漪淑殿外。
踏入外殿门之时,宋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些带刀侍卫。
有点奇怪呢。虽说是特等保护,皇恩浩荡,但这样的保护姨母不会有坐牢的感觉吗?好不舒服啊。
走过前院,便能看见养眼的宫娥向他们行礼问安。
宋卿上次进宫早就跟这些人混熟了,她笑嘻嘻地给了她们一个飞吻,“姐姐们好!”
院里里的宫娥皆被逗笑了,碍于有几炎总管在一个个憋着笑低下头。
宋卿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不用宫娥引路,轻车熟路地往后殿方向走去。
宫中的日子好像比外面过得要慢,即使是得宠的钱千雪在处理完宫中事物后,也会感到无边的寂寥吞噬着自己。钱千雪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便使人在后院开辟了一片地,地上种上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平素无聊之际,便置身于这花园之中,倒也逍遥自在,放松心境。
宋卿觉得等人神马的事情是最无聊的,再说又不是外人。所以靓姨母一定在后花园里。
宋卿一路小跑地地到了园子,还真看到一身素布衣的绝色美女正在优雅净手,她声的声音透着兴奋:“贵妃姨母!”
钱千雪拿眼睛打量了她两圈,随即嘴角绽放出淡淡的微笑,“别过来,去偏殿等我。”
“好嘞!”
宋卿在宫里和一帮小宫女小太监玩得不亦乐乎,空旷华丽的宫殿霎时鲜活起来,嬉笑之声不断。大吓人都心里有数,这个小主子能量忒打,哄高兴了,贵妃娘娘是不会怪罪的。
等到贵妃娘娘宽衣沐浴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瞧见美得掉渣的靓姨母走出来,眼睛瓦亮。
“看你精神奕奕的样子,是不是又荼毒我的宫人了?”钱千雪的容貌的容貌没有钱千雪美得那么有攻击性,眉眼之间要柔和许多。只是那双温柔的眼睛后面却隐藏着历经刀风箭雨的伤痛。
“什么叫荼毒,我们这叫传染快乐。”
钱千雪轻移莲步走过去,“瞎说。等急了没?”
宋卿一仰手,痞痞道:“不急,等美人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钱千雪一蹙眉,“哪里学得混话?”她略一思虑,佯装生气道:“是不是交了坏朋友,你给我老实说。”
宋卿举手投降,“真没有。我平时也是这么逗我娘的,但她比较粗暴,每次都就我的耳朵。还有,我那几个朋友你知道的~”
“葛格、徐晓娥……”钱千雪拧眉,做苦思冥想状。
妥妥地埋汰人啊,我还有绿萝和绿荷,以及月宝贝儿……还有大白兔呢!切!别那么瞧不起人好不好?
钱千雪卿卿击掌,“啊,想起来了。还有青珏是不是?”
“额~算是吧。本来我是有别的法子脱身的,就是麻烦点。他肯帮忙我当然是感恩戴德的。”不知为何,宋卿非常怕欠迟青珏的人情。就像在现代,无意间领了白优柏的人情后所付出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在这个世界,会不会有所不同?
但愿迟青珏和白优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然自己只能远离他。
钱千雪拉着她的手坐在案前,“你啊,就是嘴硬。若不是青珏及时赶到,你的屁股早就开花了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你要懂事,知道吗?”
“我之前已经挨了七板子!”宋卿激动地用手势比了个‘柒’,接着她再次撸起了袖子,弯臂用力,“要不是我有强健的肌肉,谁来我都废了!”
“真是的,小姑娘家的,这是干什么,快放下来!”钱千雪看了几炎一眼,以眼神询问他:她是不是没少显摆这一出?
几炎微一点头,浅笑不语。小姐炫耀的东西实在是太特别了,那有什么办法啊?
钱千雪一听到‘废了’两个字,眸光陡然凝聚了杀意,“几炎,李伟信现在如何?”
几炎答道:“被侯卫软禁在京兆府的监牢中,每日只给些水和少量干粮。”
钱千雪轻笑一声,“有吃有喝地软禁是惩罚吗?本宫觉得把人关在自己的地盘,惩罚难免惹人猜忌。不如换个地方坐牢……”
她眼含笑意地看向几炎,“那样也算是给陛下分忧了。”
几炎垂首道:“是,明白,这就去办。”
“去吧。尽管去办,陛下那边无需顾虑。他想收拾李伟信已经很久了,本宫帮他这个忙,不知要拿什么赏赐才好呢。”钱千雪笑着屈指弹掉宋卿身上的点心渣子,悠闲地样子让人以为她再说普通的家常。
“姨母,那李伟信好像是变态。明知道我有可能是冤枉的,依然听信阿莱的鬼话,要治我的罪。咱们钱家得罪过他?”
钱千雪讽刺一笑,道:“你说的‘变态’一词儿,形容他倒也准确。李伟信出身极为贫寒,他父母双亡,从小寄人篱下在他的富商舅舅家,只是他那舅舅对他并不好。后来他奋发努力,终于考上了科举。你知道成就他名声的案子他办的是谁吗?”
宋卿皱眉凝想片刻,“不是他舅吧。”
钱千月欣慰道:“聪明。他当上司法参军第一天便把他舅舅抓了来,定了罪。当年可是震撼天听啊。如此大义灭亲之举受到朝廷很多大臣的上书嘉奖,当然陛下也是很欣慰。司法参军就该如此刚正不阿,六亲不认。可是后来谁都受不了他的怪脾气,他得罪的人能从多如过江之鲫。只不过陛下意味不明,才让他侥幸活到现在。”
“因为他偏执地为穷苦之人做主,所以在民间的声誉极好。”
宋卿狠狠咬了一口苹果,“这人,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呐,该吃药啊。”
“是你倒霉,撞在他手里。他可不把我这个贵妃放在眼里,所以你才遭罪了。”钱千雪心疼地抱了抱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