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哎’了一声,“我都说烦了,门在那边,盘缠和官籍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快走吧,快走吧,离我有多远就多远!
“可是,为什么呢?”梓然觉得一切都不现实。
“不知道,可能和你有眼缘吧,也可能我那日忽然善心大发……反正就是放了你,至于你用什么心思揣摩我的行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梓然看着宋卿那副闲散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我想回东浮国,我想回家……”
宋卿笑嘻嘻地扶起她,“也好啊,回家好好过日子,以后别再趟这样的浑水了,没意思。”
梓然浅然笑道:“是很没意思。”说罢从发髻肩抽出一只精致小巧的银簪子,双手递上,“小姐别嫌弃,这虽然是银家伙,可上面的孔雀石是东浮皇室的象征,千金难得。而且它还可以拆卸成挂件,你看。”
宋卿看她灵巧地一摆弄,一根簪子便成了一件带着挂钩的挂件。
“不错,果然做工果然精巧,我很喜欢,谢谢。”宋卿细看之下,看到繁密的凤纹中果真镶嵌总金额一颗深蓝色没有光泽的宝石。“这就是你们东浮岛的孔雀石吧,这个我知道,这是你们东浮公主及笄之年时的孔雀石银簪,对吧。”
“对,就是这个,请小姐好好收着。以后若是来东浮岛,就来拿着这个来找我。”
宋卿知道这大概就是东浮公主的凭证了,该是很贵重的信物,笑道:“好,书上说东浮风光甚美,有机会一定会去的。”
梓然垂首,笑容似有苦涩,“我虽是东浮公主,但却是个流落民间的公主。只有我和娘亲两个人,日子清苦,但也自在。直到有一日,宫里来人了,说是父皇决定认回我这颗沧海遗珠,还要接我母亲回去做皇妃。我们娘俩高兴极了,想着父皇的心中终究是有我们娘俩的。可谁知……”
宋卿心内一叹,接着说道:“是让你代嫁吧。来渊国做三千佳丽中的一个,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是啊,你也看到了,却是不是什么好归宿。”
宋卿很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如冰的恨意,“那个,这事你不会怪到我姨母身上吧。”
梓然忙道:“怎么会?梓然深知陛下和钱贵妃感情深厚,这原是值得称颂的一段佳话。作为女子我是羡慕的,但是没有恨。现下得小姐相助得到自由之身,更加不会记恨小姐的亲人。况且……”她眼底的寒意更甚,“我知道我该恨的是谁,该向谁报仇。”
得,瞧这丫阴沉的样子,东浮岛有得乱了。不过也是活该,好歹是个国家,干得这都是什么事儿。只要你不坑我姨母就成,爱坑谁坑谁。
宋卿道:“恩怨分明,敢憎敢恨。我没救错人。这样,我别的帮不上忙,银钱方面还是富余的。一会儿我让绿萝多给你拿些银票,钱多好办事。”
“多谢小姐!”梓然没有推让,毕竟她此次归国是要救母报仇,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大不了以后找机会报答就是了。
遣人送走仇恨值急剧飙升的梓然姑娘,宋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没想过要收服梓然为自己献计对付女主,但以自己的智商情商是控制不了这样一个满腹心计的女子。到时候再被人玩死了,丢不起穿越同仁的脸啊。
梓然的离开,改变了钱千雪的命运,同时也在几年以后让东浮国风云色变,成为东浮国历史上有名的女政治家。
多年后当她再次和宋卿相见的时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卑微的宫妃。当然这是后话了。
落梅阁。
红杏步履匆匆进了内室,急声道:“大小姐,铺子那边出事了!”
宋卿锦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红杏擦擦额头的汗珠,道:“大小姐之前让奴婢大量收集的烧炭柴火等物放在铺子中,但不怎的官府突然大量征集大量的烧炭和柴火,官人的态度很强硬。除去藏在庄子中的货,其它都被官府强行以低价购买!”
“怎么会这样,不会啊……”宋卿锦又问了红杏一遍,得到确定的答案后登时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和我一样重生而来,得知了先机早做了准备?
宋卿锦内心涌上一股惊慌。一直以来她手中最大的砝码就是先知能力,如果真的有人和她一样是重生的,也知道未来发生的一切,那自己还有什么优势?要是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会不会杀人灭口?!她越想越害怕。
红杏看她惊慌失措的神色,连声安慰道:“大小姐,别慌。这气象的事哪里有什么准头,说不定咱们因祸得福……”
宋卿锦抬头,目光凌厉,喝道:“你知道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不许乱说话!”
红杏当即怔住,睁大眼睛,“小姐……”
宋卿锦眼珠儿一转,旋即放柔声线,“方才是我急了,语气重了。可是,我是着急啊,你能理解我吗?”
红杏眼圈一红,哽咽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宋卿锦现下心正乱,没什么心情哄她,伸手抱了抱她,皱眉道:“好了,好了。你我是什么关系,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思。”
红杏用袖子试了试泪,点了点头,展开一个勉强的笑意,道:“奴婢没什么,现在去上表哥那里给大小姐取药。”这样的话大小姐已经说了不是一次,如今听来却是苍白无力,没意思的很。
“好啊,去吧。”
红杏行了个礼,退出房内。
宋卿锦转身之际,笑容褪下脸庞,听见门扉相合之声,不禁叹了声气。红杏的心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这女人的心比男人的心更难揣度,因为女人太善变,太容易为男人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