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佟心搓了搓手,一口热气呼在手上,才小心翼翼的将猫抱了起来。
虞宋瞥见她搓手呼气的小动作,眼神一暗。
操,小白兔化成精了,可爱死了。
布偶猫窝在她怀里,东望望西望望。
她抬手顺了顺它头顶的毛,糯滋滋的声音听得人心头发软:“它叫什么名字呀?”
虞宋掩住眼里的幽光,换出一副好相处的模样:
“它叫饭团,我们习惯叫它团团。”
女孩漂亮的杏眼儿微微眯起来,昏黄的光打在她的眉眼,显得她五官愈发精致柔软。
“唔,团团~”
声音娇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虞宋的喉结攒了攒,不自在地将目光从她的脸往下移,落到一身慵懒的饭团上,掩饰般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背。
许佟心好奇道:“它多大呀?”
虞宋的手一顿,眉头无意识的揪起来。
这小畜生多大来着?
江野那老畜生也没说啊。
操!
要不,随口编一个?
还是算了,被拆穿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想了想,他还是解释道:“这是我发小养的猫,他最近有点事不在江州,托我看顾几天。”
许佟心点点头,“喏”了一声,又垂头去抚猫。
虞宋没话找话:“你家住附近啊?”
“嗯呢,前面一点儿。”
“我住沧月湾,也在附近。”
虞宋嘴一顺就把发小在附近的房子给顺了出来。
许佟心知道那地儿,冯施家就在那边,属于这一片的富人区,住那的非富即贵。
她一笑,仰脸看他:“不错啊,富人区。我住前面的居民楼。”
见他长得乖,许佟心老阿姨本性暴露,顺嘴就调侃了一句。
虞宋听她说这样的话,以为她家境不好,为免她难堪,他随口扯谎:“我家老头死要面子,非要搬那儿住,为了这房子,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呢。”
许佟心附和:“那你得劝劝你爸。”
虞宋想起来自己底下有一个小跟班就这样抱怨过,他依葫芦画瓢越说越起劲:“劝不动啊没办法。老头脾气犟的跟头驴似的,谁讲都不听。一大家子人挤那儿,要我说,还不如买个四四方方的小宅院,挣那面子干啥呢,又不能吃。”
许佟心拧拧眉:“这可有些难办。”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没事,日子都是人过的,总能越来越好的。”
见她一本正经的安慰,虞宋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平添了几分可爱:“说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呀,许佟心。”她歪头一个清浅的笑:“你呢?”
“虞……”他顿了顿,望见她一张乖巧的脸,转头一想,若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就不理他了?
虞宋有些恼。
还是不要吓她了。
他抿抿唇:“宋虞。”
反正他爹姓宋,他娘姓虞,哪个名字都一样,他也没说谎。
心安理得的安抚了自己一番,他刚要说话,怀里蓦地一重。
他垂目,饭团已经趴在了他身上,一双玻璃眼往回睨许佟心。
许佟心将一只手重新揣进了兜里,用腾出来的手抚猫。
带着点儿舍不得:“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虞宋连忙说:“我送你。”
“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
“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我跟着你走,你到门口了我就回去。”
强硬不过,许佟心只好应他。况且,她也有点儿舍不得饭团。
刚走几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一看,是宋知南的微信电话。
她不太想理。
但是。
唔,不接电话好像不太礼貌。
她冲虞宋抱歉一笑,晃了晃手机示意接个电话。
虞宋点点头。
她把手机贴到耳朵边,轻轻地:“喂?”
那边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我是宋知南。”
“我知道。”
“这么晚打扰你了吗?”
许佟心抬手斜一眼时间:八点。
面不改色:“额……是有点晚了。”
宋知南声音停顿了几秒:“我刚刚给你发了微信消息,你一直没回……嗯,我就是怕你出什么事。”
许佟心笑起来,边给饭团顺毛边回:“我能出什么事。”
“吃饭了吗?”
“吃了。”
“作业写完了吗?”
许佟心嘴一撇:“你查岗呢?”
“最近‘夜色’比较乱,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往那边跑。”
许佟心乐呵呵地问他:“张劲安没告诉过你吗?”
“什么?”
女孩骄傲的翘起唇角,眉尾一扬:“我可是三好学生。”
那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是。你很乖。”
“……”
虞宋站在一边,垂眼窥她,她说着话,两弯细眉浅浅一扬,乖巧之余更添了几分娇憨。
是他还没见过的灵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一丁点都透不进他的耳朵。
但他能听见小兔子的话。
张劲安?
她还认识张劲安?
那跟她通电话的是谁呢?
想起她说的查岗。
他双目一垂,掩下里面森寒的冷光,却盖不住深深拧起的眉头。
许佟心总算通完电话,手都快冻成冰棍了,急忙连手机一同揣进兜里。
虞宋瞬间牵起一个无害的笑,状似不经意地问:“男朋友?”
“?”
头顶传来声音,许佟心仰脸,有些莫名其妙:
“一个不太熟的朋友。”
……
百无聊赖的一天过去,终于迎来了十一月份的月考。
许佟心早早就来到了考场。
考场和座位号都是按照上次月考成绩来排的,许佟心和张劲安都在第一考场。
瞥到张劲安朝她这边走过来,她才发现他们又是前后桌。
真他妈该死的孽缘,又送来这樽瘟神。
第一门是语文考试,许佟心边咬着吸管喝豆浆边翻看古诗文,完全无视某人飞过来的眼神。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该背的早就背得滚瓜烂熟,这时候抱个佛脚,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
张劲安在她后面坐下,戳了戳她的背。
许佟心埋头不理。
一下……两下……三下……
许佟心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怒视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张劲安和她前后桌快一年,早就练就一副刀枪不入的脸皮,无视她的火冒三丈。
“月考完一起出去玩?”
许佟心一记白眼甩过去:“没时间。”
“别呀,考完正好周末,大家去放松放松,你可以叫上你的小姐妹一起。你平时学习这么辛苦,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
许佟心当他哑巴,埋头继续看古诗词。
“亲爱的好前桌,一起去啊。包吃包住包路费,安排的明明白白。”
许佟心扭头盯着他看了几秒。
“张劲安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还是进考场被门夹了?”
“发烧的不轻吧?”
对于她话里扔过来的刀子,张劲安选择忽略,比起这点儿言语上的侮辱,他还是更怕某人的磋磨。
毕竟许佟心还算是人,可某人六亲不认起来比畜生还畜生。
张劲安默默憋下一把辛酸泪,一脸委屈巴巴,无意识提高了音量:
“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