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这个,你知不知道他家……”
许佟心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很有钱?”
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够形象,钟灵换了种方式表达:“你觉得我家怎么样?”
“不错。”许佟心回忆起她家那栋据说好几千万的大豪宅:“有钱。”
钟灵抓心挠肺:“一千个我家也抵不上他家一个,你懂吧?听说他家的钱堆起来能把江州市都给埋了。”
许佟心握着手机的手一抖:“这么吓人?”
钟灵将脑子里所有跟虞宋相关的资料都狠狠搜刮一遍,抖落给她:“还不止这个,更厉害的是,听说他爸是市级领导,他外公是省级领导。别说我们学校,就算在整个江州市那也是随便横着走的祖宗。”
听见这个,许佟心首先想到的是,江州似乎好像没有哪个领导姓虞……
唔,可能是她不记得了。
毕竟上辈子的事情现在想想还跟做梦一样。
只是钟灵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此事不应有假。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张劲安的话还在她耳边打着转,她从来不敢报以侥幸去揣测任何一件事。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忆起上辈子虞宋的事迹来。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虞宋好像在高三转学了,具体是因为什么,版本太多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仔细掰数着他的丰功伟绩,任是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他和卫殊什么时候有过牵扯。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虞宋一共只有两任女朋友,一个是六中的大姐大梁晓声,还是大他一届的学姐。另一位,据说是青梅竹马,名姓不详。
怎么看都跟林楚搭不上边啊。
是她记漏了什么吗?
不过,有所缺漏也是可能的,毕竟她上辈子一直活在自己的舒适圈里,眼里心里,不过一个卫殊而已。
电话那头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校霸生平,若是给她一块惊堂木,许是立刻就能赶马上任来场说书大会。
没有观众的八卦是没有灵魂的八卦。钟灵说得喉咙发干,手机里却连个回应都吝啬传过来,她立刻提高了分贝大吼:“许佟心!”
雷打般的声音响在耳边,震得许佟心三魂六魄火速归位,她掏了掏耳朵,总算回应:“干嘛,我在听。”
“还能喘气呢,差点就要打110给你报失踪人口了。”
“我谢谢你啊。”
突然,许佟心呼吸一敛,声音轻地似乎要飘走:“钟灵。”
被她这么轻飘飘地一喊,钟灵奇异地静了下来,有些不安地问:“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喊我名字。”
随即故作轻松地一笑,“肉麻兮兮的,喊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夜深人静的,是不是突然想我了,特别特别想,想到不行的那种,觉得如果没有我人生就失去了意义……”
许佟心打断她神经质的叨叨:“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很喜欢的那种。”
钟灵一愣,许佟心从来没跟她说过感情的事,她太过封闭自己的内心,自己和她关系虽然好,但是很多事,她更习惯一个人憋在心里,默默地扛。
突然来这一出,钟灵有些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应了一声“啊?”
外面的夜风拍打着窗户,惹出一阵砰砰响。
屋内隔着手机端的两人,却哑然无声。
良久。
心神后知后觉的回笼,钟灵按住心头的颤动,轻声地小心翼翼地问:“谁啊?”
许佟心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小心翼翼,突然觉得有些鼻酸,上辈子,自己总是习惯于将所有的事情包括感情死死的封锁在心里。钟灵却从不二话,一直默默地陪着自己,任何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她都懂事的按下不提。
以前不察,现在回想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陪着那样执拗又自私的自己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该有多累啊。
许佟心打开窗户,夜风扑面,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吸了吸鼻子,压下那些浮肿起来的心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我们学校的,叫卫殊,还跟我一个年级呢。”
钟灵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她“呀”了一声:“不就你们学校那朵高岭之花吗?”
许佟心纳闷:“这你也知道?”
“咳,帅哥嘛,那可是国家濒危动物,女生重点保护对象。况且我们两家学校又挨得近,肯定要资源共享,一起构建和谐校园啊。”
许佟心不客气地质疑她:“你确定不是你们学校的勾搭腻了想换换口味?”
钟灵表示十分无辜:“有道是,天下好看的都是一家。一家人嘛,还谈什么勾搭不勾搭,多见外啊。”
“你这是哪来的歪理?”
钟灵忙理直气壮地反驳:“有句话叫做存在即合理。”
许佟心微微一愣,再次提出合理质疑:“这句话是这么用的?”
“然。”
“……”
许佟心绕过她的这些歪理,将偏了十万八千里的题给一把拉回正轨。
“我喜欢的就是他。”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十秒,语气斟酌:
“听说你们学校但凡是个母的都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表白,不就变成全校女生公敌了?”
许佟心不在意地回:“那又怎么样?”
钟灵默默为她竖起大拇指,“姐妹,我佩服你的勇气。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像你姐姐我虽然喜欢帅哥,但是虞宋卫殊这样的我从来不沾,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佟心答得从善如流:“因为他们看不上你?”
“……”
钟灵被这一根直肠通到底的女人气得捶胸顿足,好不容易按捺住飙升的血压:
“你对姐姐我的魅力到底有什么误解?!!我不勾搭他们,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人,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女生后援团,可能我还没来得及享受爱情的滋润,就已经被她们搞死了。你说,图什么呢,勾搭上了那也得有命享啊。你都不知道,女生的战争有多么可怕,没有硝烟,还有毒烟,背后再给你嗖嗖地放几支冷箭,你就小命呜呼了。”
她长叹一声:“女人心海底针,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你看,历史总是能在我们误入歧途的时候给予深度示警。”
“姐妹,以史为鉴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