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啊,我和苏奕礼还是在街边捡垃圾吃的流浪小孩,被迫跟着一个大型流浪汉团伙偷窃过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也勉强过得去,
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还是孩子的我和苏奕礼就一直凭借着自己年幼的外表骗取他们的信任来收集这个团伙的犯罪证据,就当作是有一天被抓的时候留的后路,就算是被朝廷的人逮捕了,也还可以将功抵过啥的,也算是留一个心眼吧!再之后过了好久,就等到了那家伙的出现。”
“那家伙,是千捕头吗?”
“哈哈,什么千捕头,睚眦必报的睚眦捕头啦,跟你说,那家伙当年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雷州小捕快呢,
就那天下雪天,他看见在路边偷东西的我们俩的时候,那个眼神,啧啧啧,说是把我刺了个透心凉都不为过,我跟他一对上眼就知道这个人以后肯定不简单。”
“然后呢?”
“然后我们想着,晚脱身不如早脱身,避免夜长梦多,趁着一天人多,老大忙于组织而没仔细看管我们,我和苏奕礼两个人就按着原本计划好的逃跑路线逃走了,一路冒雨奔到了当时雷州城的衙门,当时的衙门里那可真是鱼龙混杂,有志之士被有心之人打压,千零疯这种为了自己的信条,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家伙,在当时的雷州府衙居然只是个小小的打扫卫生捕快!”
“哈?”
“哈!实在是有眼不识千里马!”
“不过抱着一丝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我们还是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把千零疯那家伙激动的啊,两只眼睛差点喷在我和苏奕礼两个人身上,当天晚上带着我们两个连夜进谏当时衙门的管事人,要求调兵二十,便能将那群丧尽天良的团伙一网打尽,
却不曾想到管事的竟和那帮犯罪的团伙勾结,硬说是我们无凭无据,想要将我们收押归案,还跟千零疯说,要是保我们,他连着千零疯一起砍了!”
“这么过分?”
“那是当然!千零疯这种认死理的家伙怎么会善罢甘休,拿一柄长刀,硬生生带着我们两个孩子杀出一条血路,之后连跳三级,跑到那雷州城主的府前,手里拿着滴着血的长刀大声骂道,
“若是城主大人不出来见他,他就要从这里杀进去见见那城主大人!”
“那成功了吗?”
“成功了啊,他被打的没几口气了的时候,两只手还在往城主府里爬,前任的雷州城主被他感动,最后还是出来见了他,并且给了他一颗二纹疗伤丹做了补偿,”
“二纹疗伤丹??太奢侈了吧?”
“那是自然!我们呆的那个犯罪团伙那可是家大业大!但由于每次抓捕时候都因消息泄露,使得每次抓捕的时候都放跑了那帮家伙的主谋人员,留下几个断手断脚的残疾人员作为毫无意义的案底,雷州的城主早为他们头疼了,一听那疯子千零疯的消息来源可靠,他设计的抓捕过程又详细又严谨,当场大手一挥:
千零疯暂时荣升为雷州特查员,行使一切城主应能享受的所有特权!”
“千捕头一点不怠慢,带着伤领着命直接带一队人马杀进衙门里,把以前那些怀疑勾结团伙的那群家伙杀了个干干净净,往他们屋子里一搜,全是来往的交易证据和金钱,那些金条加起来,就算是比起雷州城一周的交易额都不少了,
“杀了十几个嫌犯硬是一个都没杀错,不得不说千捕头看人的本事还是厉害啊。”
陈桐光感叹道,又接着吸了两口水烟,看着认真听故事的薛铁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不出三天,没了衙门那帮贪官的通风报信,再加上千捕头一直的跟进抓捕收押逼问一条龙,在特派的第三天的晚上,最后一个犯罪团伙的嫌犯也被抓捕归案。”
“老城主那是相当满意,当时就见了千零疯,说要将他晋升为新一任的衙门管事人,以后雷州城里横着走。”
“不料千零疯那个死脑筋觉得管事的不自在,当庭拿刀逼着自己的脖子,说是只要当一个小小的捕头,手下的捕快也不要太多,不依他的话,他就直接血溅当场玉石俱焚!”
“之后呢?”
“城主哪舍得让千捕头死啊,只能依了他,还答应了千零疯的一系列小要求,比如手下人要自己挑啊,必要时可先斩后奏这些小细节,”
“这?这也算小要求??”
“emmm,在我看来挺少了吧,反正城主是统统答应了,千零疯为什么叫睚眦捕头?就是因为他有仇必报,有债呢也是必偿的,当时觉得我俩为他谋得了这么好的差事,先是免除我们的罪过,之后又是拿了自己好几个月的薪水,送我和苏奕礼进了一家当时在雷州最好的书院。”
“那么棒?”
“棒个屁!咳咳咳!他*的!咳咳,老子这么多年最后悔的事!就是进了那家什么劳什子狗屁破书院!”
讲故事抽着大烟的陈桐光突然大叫了起来,被水袋烟呛了一口,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薛铁血吓得急忙拍了拍陈桐光的后背,询问道:
“桐光哥,没事吧?”
陈桐光摆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
说着眼里流露悲伤的表情:
“刚刚讲到哪里了?”
“如果桐光哥讲了给桐光哥自己心里添堵的话,咱就不讲了吧?”
陈桐光苦笑两声:“不碍事不碍事,我接着讲吧,”
他抬头从漏洞里看向星空:
“讲出来的话,我会好受些,我心中的负罪感想必也应该会减少些吧。”
他猛吸一口水袋烟,将里面残留的烟丝燃的干干净净,又接着说道:
“刚进学院里的我们俩自是欢天喜地,但因为我们的年龄,学院只能安排我们读最后一年的书,当最高年级的学生,我们当时自是觉得有书读便好了,一口就应了下来。”
“然后就遇到了那个男孩,我们的好兄弟。”
薛铁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那个人...是叫做秦钊涵吗?”
“啊,对,”
陈桐光点点头,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和后悔,
读的一个字一个字咬紧,仿佛想把这三个字嚼碎般的念道:
“秦、钊、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