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间，吕晨猛然想起那份又嚣张又怂的“挑战书”，他把挑战书贴在了座位旁边的墙上，招呼球队的大家来看。
“卧槽，这小子谁啊？挺狂啊？”
“有没有认识他的啊，哪个区的啊？”
“我知道，他是朗乡的，这小子可不矮！”
大家你言我语地讨论着，几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不久前看到吕晨的挑战书时的情景。
李龙飞问道：“我记得你那挑战书东北味儿还挺浓啊吕晨？”
“哈，我那时候请小卖部的大叔帮我润色了一下，怕你们不来嘛。你们觉得怎么样？应战吗？”
“那还用说！”李龙飞意气风发地大喊道：“纸来！笔来！俺先给他回信一封！”
刘冠南急忙阻拦：“冷静啊飞哥！高一的要是看到你的字，这事就黄了！”
“找削啊！”
李恩霖微笑道：“正好，好久没一起打全场了。”
祥年也笑了：“才两天而已啊骚哥。”
大家把训练的困境抛在了脑后，忙活了起来，先是回复了高一五班孟德文的约战，孟德文说他们负责占场，约好明早五点半开打。
之后吕晨又找邱冬用钢笔写了一张校队选拔通知：各位同学，伊青一中篮球队即将成立，希望热爱篮球的你不要犹豫，尽情展示自己！周三下午体活课，在体育馆举行校队选拔，选拔形式有基本功，1V1，3V3，5V5等，校队名单初步定为十八人。
“班长，字写得真不错。”吕晨夸道。
邱冬有些脸红：“选人时别人能去看吗？”
“可以呀，想来看就来，热闹点最好。”吕晨回道。他又端详了一遍后，把通知给了祥年，祥年拿着胶布去了一楼大厅，把告示粘在宣传板上。
吕晨又拜托体育委员刘维东：“东哥，今晚你们班干部开会时别忘了再通知一下啊！”
“好嘞。”
吕晨又找到李龙飞：“飞哥，陪我去找个人呗？”
“走吧。”
路上李龙飞问道：“干啥去啊吕晨？送情书去？”
吕晨比了个鄙视的手势：“去找那个方阿哲。”
“哈哈，找他作甚？选拔的时候等他来就行呗？我倒想看看他到底多厉害。”
“就是因为他厉害才来找他嘛，他都没参加班级联赛，也没看过咱们打球，我怕他校队选拔也不来。”
“啧啧，他要是不乐意呢？你是不是还要三顾茅庐啊？那选拔那天你也得来我寝室请我嗷，要不我不去。”
吕晨被他逗笑了：“好。”
两人来到十班门口，吕晨大大方方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打扰了，方阿哲在吗？”
吕晨看到几个男生犹豫了一会后，才示意他等一下，随后向班级的最角落走去。
“看来方阿哲好像挺社会的啊。”吕晨说道。
李龙飞正顺势跳上走廊的窗台，坐在上面晃悠着长腿，抱着膀子嚼着口香糖回道：“啊？你说啥？”
吕晨有些无语：“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打相打（打架）的。”
不一会儿方阿哲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看见是吕晨他露出了惊喜的样子：“嗨，哥们儿，是来找我接着斗牛的吗？”
说罢他举起弯成直角的右臂，从右至左向吕晨胸口前一挥，吕晨会意，与方阿哲击掌后紧握了一下手。
吕晨微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不是来找你斗牛的，这是我的队友李龙飞，我们来是想问你，周三的校队选拔你会去吗？”
方阿哲友好地冲李龙飞打了个招呼后又看向吕晨：“有这事儿？”
吕晨点点头：“对，晚上就会通知了，我和朱明磊老师负责选拔。”
方阿哲若有所思地说：“你意思你是队长呗？”
“嗯。”
“我不想去。”
方阿哲的直接了当让两人有些惊讶。
“为什么？”
“不好玩，赛场上肯定规矩多，再说就石鹏那样的，也不带支持的。他还得代一阵我们的班主任，这段时间我准备眯着，不想惹他。”
吕晨不禁有些头疼，方阿哲一下就指出了校队最大的命门：目前没有得到主任的支持。但是，不好玩是什么理由？
吕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相信我，5V5很好玩的，而且还能碰到高手，只跟水平不如自己的人打球水平会下降的。”
方阿哲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你要是想斗牛随时可以找我，放假的话我还会在那个球场。”说罢他就要转身回班级。
吕晨叫住他：“方阿哲，别那么着急下结论啊，你还没看过我们班打球吧？明早五点半我们约了人比赛，你来看看吧！”
方阿哲耸了耸肩：“sorry，我没那么热血，五点半我肯定起不来，不好意思了。”
吕晨点点头：“那好吧，再见！”
“拜拜！”
早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李龙飞一下跳了下来，拉着吕晨就走：“你说你相中的这都是啥人啊，我看他就是那种打球输了也不在乎的，估计平常也不专门练球，我就不信他水平能有多高！那天和你打是运气吧？”
吕晨摇摇头：“他的身体和技术真的都很不错，节奏感特别好。”
李龙飞继续吐槽道：“不会是天天干仗练出来的吧？比如在这一下上勾拳里，嗨，就领悟出了拉杆的精髓...”
看着比比划划的李龙飞，吕晨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说道：“有道理啊。”
直到下午放学，方阿哲都一直老老实实地在最后一排猫着，偶尔团个纸团向旁边的垃圾箱泄愤式地砸去。
上个礼拜，他去最火的小食堂二楼吃饭时，买完饭发现附近的七八张桌子都被人用饭卡，钥匙或者衣服占上了。
食堂的座位并不宽裕，这种一两个人提前跑来用东西占座的行为在一中很常见，大家多数时候也就忍了，但是方阿哲可不管那些，他径直地找了一个顺眼的座位坐下开始吃饭，一把将占座的饭卡扒拉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方阿哲吃着吃着发现身边围了一群人，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看我吃饭吃得香？再瞅我可要收钱了！”
为首的一个男生气得涨红了脸：“好，敢不敢说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十班，方哲。”方阿哲不耐烦地回答道。
“好，你给我等着！”说罢那个男生一把拿走被方阿哲推到桌角的饭卡，跟身边的人一起走了。
方阿哲并没把这堪称经典的反派台词放在心上，等到晚上在宿舍卫生间被堵住时才回想起来。
见到对方只有两个人，方阿哲没有给他们再念台词的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跟两个人扭打了起来。
这事被石鹏知道后，石鹏自然是火冒三丈。十几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每年在食堂、超市、球场或宿舍都会有不少冲突事件，让石鹏防不胜防。
按理说占座和插队行为是学校明令禁止的，但又是方阿哲先动手的，而且寝室大爷及时制止，两边都只是多了几块淤青，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一般各打五十大板，批评教育了事即可。
但是石鹏却非要把方阿哲的奶奶找来谈话，还让他在家反省五天。
对了，石鹏还告诉方阿哲打架时碰碎玻璃的五十块钱不用他赔了，方阿哲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只是石鹏假惺惺的鳄鱼眼泪，五十块，只要他当一阵服务员就挣回来了，可是把奶奶折腾来让他很愤怒。
但是方阿哲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基本稳定在年级前二百名，所以没给石鹏进一步找茬的机会。
他没有骗吕晨，他确实不想再惹石鹏。
至于篮球，高一时他没有参加班级篮球队，而这次想参加比赛却又被石鹏勒令回家反省，他心中默默地想到：切，没什么好遗憾的，不就是篮球吗，又没打多久。
夜色降临后，整个校园静悄悄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中蹿出一个小黑点。
走在幽暗的小路上，看着黝黑的群山，方阿哲感到一阵轻松。他在无人的跑道上一圈圈地飞奔着，之后喘着气蹲在看台上歇了一阵，又用蛙跳横穿了足球场，回到了小路上。
不一会儿，方阿哲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一个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行政楼。他轻车熟路地走进草坪，敲了敲一楼值班室的窗户，然后走到了楼门前。
“咔嚓”，伴随着开门声，一个人把他迎了进来：“回来了啊，阿哲。”
“嗯，看书呢马贤？”说着话，方阿哲走进了一楼的门卫室。
“在家反省得怎么样啊？”马贤笑嘻嘻地问道，顺手把一条毛巾递给方阿哲。
方阿哲擦着汗，忿忿道：“你是不知道，那石鹏说话贼难听，说我有暴力倾向，不好好管教容易踏上不归路，给我奶唬得够呛，当时我都想揍他了。”
马贤哭笑不得地说：“那你不就坐实了他的话吗？”
“上一边去吧。你看你的书吧，我去练练。”
说罢方阿哲拿起墙角卷起来的练功垫，来到了大厅宽敞的一角，拉伸一阵后开始练起了街舞。而马贤重新坐到桌子前，读起了一本《公安基础知识》。
在夜色的掩护下，没人能够想到在这方方正正的大楼中，有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逃自习到老师的老巢来练街舞的学生，值夜班却不抽烟不看电视而是在桌子前认真读书的门卫。
那是去年，马贤刚刚到伊青一中来面试门卫的那天，得到这份工作的他兴奋地带着一起来的朋友来到食堂，准备请朋友吃饭。
但马贤问了好几个窗口得到的结果都是不收现金，因为在食堂只能用饭卡，否则卖饭的人会被罚款。
马贤一筹莫展时一个大叔告诉他，学生快放学了，可以找他们借一张饭卡。
方阿哲一马当先地来到了食堂，麻利地买完了饭坐到座位上时，大批的学生才涌进来，眨眼间各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
吃着吃着他注意到座位附近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有些瘦小，穿着一件褪了色的棕色皮夹克，局促地站在那里搓着手。
方阿哲猜测他是没有饭卡，因为这种情况还挺常见的，经常有在学校里施工的工人，或者返校参观的人朝他们借饭卡。
借个饭卡都不好意思吗？方阿哲嘀咕着，但是手中的筷子并没有停下。
马贤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看着这群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们，穿着整齐的蓝白校服，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穿行着，他好像突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马贤想起学校门口，自己久久凝视的高考红榜，自嘲地想到：难道是他们的未来太过光明，让自己胆怯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不闲着地往嘴里叨着肉；校服领子处支棱着一块刮破的蓝布，腰部的校服翻出来了本该贴在内侧的纱网，这校服可以说让他穿得接近四分五裂。
眼看这个比自己高半头的少年走到自己面前，咽干净嘴里的食物后问道：“想借饭卡是吗？”马贤愣愣地点了点头。
方阿哲把筷子放到盘子上，掏出饭卡放到马贤的手里后转过身，指向自己刚才的座位：“我就在那儿！”说罢稳稳地托着盘子走回了座位。
马贤见状也没有废话，赶紧去买好了饭菜送到了朋友的位置上，又跑去买了一个酱鸡腿后，来到了方阿哲的座位上，把饭卡和数好的饭钱递给他：“谢谢啊同学。”
“小事儿。”方阿哲已经吃完饭，起身准备回寝室，马贤又把装鸡腿的袋子递给他，笑了一下。
方阿哲接过鸡腿，说道：“五块钱一个呢，我也没帮什么忙。”说罢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不容拒绝地塞给马贤：“再见，快去吃饭吧。”
回去的路上方阿哲嘀咕道：“好不容易助人为乐一回，最后变成给卖鸡腿的搞创收了。”
第二天去行政楼的机房上微机课时，方阿哲再次见到了马贤，此时他已经穿上一身警卫服，虽然瘦弱但腰背笔直，显得精神了不少。
他冲着方阿哲边笑边用力挥手，方阿哲没有犹豫地也摆了摆手。下课时亦是如此。
几周过去，虽然没有搭过话，马贤对他的热情依旧不减，方阿哲进门时偶尔也会主动向他挥挥手，打一声招呼。
有一天方阿哲在语文卷子上看到一篇阅读，大意是一个公司的冷库工作人员不小心将自己反锁在冷库里，处境危险，但是被门卫所救，只因每天下班只有他会跟门卫打招呼，门卫才察觉到他没有出来。
看到这个故事里情感细腻的门卫，方阿哲莫名地想起了浓眉大眼的马贤，不禁有些想笑。也许就是这一瞬间的念头，促成了他高中的第一次斗殴。
这天，食堂里的人不多，方阿哲像往常一样早早溜到食堂，一个人吃着饭，放空着思绪，但偏偏听清了邻桌的小声谈话。
“哈哈，你知道那个保安被石鹏警告了吗？”
“听说了，我估计他以后也不敢再露面了，咱们就没人可整了。”
听到这方阿哲的手一僵，随后重重地用筷子一下下点着盘子，他知道，这两人说的是马贤。
马贤在大楼附近的空地上开辟了一小块菜圃，种了不少青菜，当蔬菜长大一些后，他却屡次发现菜圃被人恶意破坏。而他不能擅离职守，没法抓到恶作剧的人。
几次过后，马贤恼羞成怒，生气地用锄头把菜圃一股气销毁了。
这事传开后，教务处警告了所有学生，抓到有人搞破坏，就要重罚。
而马贤也被石鹏警告了，说他这个行为影响很恶劣，学生家长听说了会觉得学校门卫有暴力倾向。这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方阿哲端着盘子走到了那两人旁边：“嗨！谁出的主意？”
其中一个人有些懵，另一个人迅速反应过来：“你TM瞎听什么呢？滚！”
方阿哲没有再废话，转身把盘子放好，瞬间扑了上去照着那个男生的脸就是一拳。
惊呼声，叫骂声中，方阿哲发觉自己有些上头了，但是手里的动作一点没慢。
当时石鹏自然是教科书般地演绎了火冒三丈，赏罚分明，循循善诱，恩威并施这一套流程，而方阿哲指控两人搞破坏也没什么证据，赔了医药费后又被通报批评。
这之后方阿哲再没解释过自己的动机，只是说看两人不顺眼，在班级里更没什么人缘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他本就觉得班级里的同学都很无趣。
而马贤不知怎地知道了这事的原委，再次见到方阿哲时匆匆地喊住他，告诉他有空就来门卫室找他，想要好好感谢他。
一开始方阿哲没有去，他怕马贤再来一出哭哭啼啼的感谢，他可受不了。
但第二天晚上，他觉得有些无聊，还是溜达着来到了这里。
马贤见到他很高兴，把他迎了进来。他先是拿出一大兜吃的东西，说是问了超市老板，买的都是学生里最受欢迎的东西。
方阿哲只拿了一瓶脉动喝了起来。马贤突然沉声问道：“你没受伤吧？那几个学生会不会报复你？有事儿跟我说。”
方阿哲闻言轻松地说道：“嗨，没受伤，这学校里大部分都是乖学生，没那么多寻仇的事。而且我确实看他们不顺眼，跟你关系不大。”
马贤笑了一下。
方阿哲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身板怎么找到这工作的啊？你要是像大门口那大爷那么壮，肯定没人敢惹你。”
“嘿嘿，主要是因为得过见义勇为的奖吧，而且我当过兵，身手还是很好的。”
“可以呀。”
“对了，我听着还没下课啊，你怎么过来了？”
“嗨，逃课了呗。”
“那可不好。”
聊了一阵后，方阿哲准备走时，突然灵光一闪，坏笑着对马贤说道：“马贤，行政楼是不是晚上基本没人来？”
“除了学校有事的时候平常基本没人来。”
“我可不客气了啊，帮我个忙呗？”
马贤害怕地说道：“怎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偷考试卷子吧？”
“嗨，你想哪去了？我是想...”
马贤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来到了大厅。他就立在一根柱子边，静静地看着用手机小声地放着音乐，在一楼的大镜子前专注练舞的方阿哲。
当方阿哲以一个漂亮的单手倒立后抓腿动作收尾时，马贤鼓起了掌：“跳得真好，阿哲，你真不去参加比赛什么的？”
“没劲，我就是不想落下，捡起来而已。”方阿哲喘着粗气回道：“我动静太大了？”
“没有，看书看累了，你进来歇会吧。”
门卫室里，方阿哲用马贤给自己准备的水杯喝着水，两人像平常一样安静地坐着。
方阿哲突然说道：“今天有人邀请我进篮球校队，但我不想招惹石鹏，就没答应。”
马贤看着书没有抬头：“你在烦恼这事？不正常啊，是因为那个人还是因为篮球？”
方阿哲对马贤的敏锐已经习以为常：“皆而有之吧，那小子人不错，我也挺想打打全场。”
“那就去呗。”
“呦，你平时不是一个劲劝我好好学习吗？”
马贤笑着回道：“这是学校篮球队啊，也不违法，而且球队还有很多人呢，不犯什么大事就法不责众呗。”
方阿哲吐槽道：“咋说你都有理，真是屈才了。行了，我走了，考你的XX公务员去吧！”
“别说脏话，而且我是要考辅警。”
“都一样。”说罢方阿哲就蹿了出去。
方阿哲又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儿，每当静下来时，他总是会想自己为什么不快乐。
学校里陈旧的教材，可笑的方阵式跑操，野火烧不尽的条条框框，种种看不惯的东西，都让他感到无比厌烦。
他也不喜欢老师的说教，他总觉得，现在都不快乐的话，却有人告诉他可以用这种不快乐的生活，去换未来快乐的生活，简直是骗局。
活在这样的牛角尖里的他，除了几个发小，和那个曾经的偶像外，一直没什么人缘。所以今天吕晨的到来，其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方阿哲听到东篮球场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隔着铁丝网，他看到了昏暗的灯光下，几个男生在那里练着球。
一个男生在不停地练习接球投篮，一个小个子不停地把球回传给他，他的投篮姿势很优美，弧线很高。
而一旁的两个人，方阿哲认出是今天来找他的吕晨和李龙飞，此时他们正在1V1，吕晨正不断地指出李龙飞的漏洞：“飞哥，你这投篮姿势我必须给你矫正矫正了！太吃亏了！”
李龙飞则恼羞成怒地喊道：“别废话，先吃我这招。”
话音刚落，李龙飞贴住了吕晨，找到着力点后迅速转身挑篮，但吕晨一个小幅度的撤凳子动作让李龙飞的动作变形了，篮球崩框而出。
“我靠，你太阴险了吕晨！”
方阿哲就站在路上的灌木丛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们练球，不一会儿，倒数第二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响起，李恩霖吕晨一行人准备回教室了。
李龙飞突然嚎了一声，然后欢快地翻了一个跟头，踉跄地稳住身形：“我靠，硌着手了！”
“哈哈，厉害啊。”
几人就这么带着欢笑，快步地往教室走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方阿哲喃喃道：晚上溜到东球场练球，早上又要早起到西球场跟人打球，多麻烦啊....有意思吗？
第二天一早，六班的队伍来到了球场，但是不少人都没起来，所以观众不多。
孟德文笑嘻嘻地过来与李恩霖吕晨几人挨个握手：“承让啊！哈哈。”
李恩霖有些无语：还没打呢，承让个屁啊。而吕晨李龙飞祥年则都一致认为这小子挺有意思。
活动身体时，吕晨突然看见方阿哲罩着卫衣帽子走了进来，他高兴地走了过去：“嗨，来了啊方阿哲。”
方阿哲搓着耳朵：“我去，早上也太冷了，冻死我了。”
李龙飞也凑了过来：“哎，你不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呃，因为昨晚的月色很美。”
吕晨和李龙飞都是一愣，随后吕晨笑着说：“找个座吧，马上就开打了。”
李龙飞则跟吕晨小声嘀咕道：“我看这小子不太正常。”
吕晨笑笑：“人家那是文艺！”
方阿哲自顾自地找到了座位坐下，心里想起了昨晚的那个跟斗。
李龙飞的跟斗翻得很普通，在跳了很久Breaking的方阿哲的眼里算不上出色，但就是...感觉很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