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家离镇子并不是很远,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土房院门前。姜启不禁打量着他面前的这座房子,典型的北方农村老房子。整个院墙是用泥土和着石子砌成的,随着风雨的侵蚀,早已经残破不堪。院落里面的一间矮房,也像院墙一样破败,雉堞圮毁,蓁莽荒秽。与周围的房子更是格格不入。
“叔,姜神医,您二位里边儿请。”大牛此时心急如焚,快跑两步冲进了那间矮房,姜启和张老也很快跟了进去。
走进里屋,只见一个老妇人正躺在被子里,眉头紧锁着,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正坐在床边,不停用手中褪色的毛巾为老人擦拭着额头和手心,而这两位想必就是大牛的母亲和妻子了。大牛此时正站在一旁,满脸焦急和无奈。
张老和他们也是老相识了,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只是拍了拍大牛妻子的肩膀,向她点了点头,她便心领神会地退到了一旁。俊涛此时也将张老的脉枕等工具取了出来,递到了张老面前。张老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把脉。可不一会儿,张老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大牛看着张老脸上表情的变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眶中竟有泪珠在打转。原本黝黑的脸,也慢慢变得又红又紫。
诊脉结束,张老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冲着大牛摇了摇头,“实在没想到嫂子的病竟恶化的这么快,今天上午还在可控范围内,这才半天光景,便有病入膏肓之势。”继而又转向姜启,惨然道:“姜先生,您看这还有办法么?老朽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张老问姜启时,其实内心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姜启的医术他也见识过,但面前这位病人气若游丝,估计很快便会回光返照。尽管他曾跟大牛说姜启是华佗转世的神医,但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张老,我先探探脉,能不能救还不一定呢。”姜启说着便坐到了床边,将手搭在了老妇人的手腕上。几乎一瞬间,姜启进入了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状态中,屋子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姜启的感官中只剩下病人的根根血脉,以及微弱的心跳声。这还是姜启第一次把脉,但手法却像一位老中医那般纯熟。他的眼中若隐若现的青芒也帮助他迅速地发现了病灶所在。就在姜启发现病灶的瞬间,脑海中浩如烟海的信息便自动筛选出了对应的治疗方案。
这个过程对姜启来说好像很漫长,但实际上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张老在一旁看着姜启把脉的样子,简直和他的师父一模一样,心中顿时有了底。
从众多治疗方案中选出一个适合老妇人的体质的方案后,姜启缓缓睁开了眼,脸上却依然有些凝重,这次的病真不好说。
看到姜启表情依然凝重,张老有些失落,但还是连忙问道:“姜先生,您有治疗大牛妈的办法了吗?”
姜启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刚刚我把过脉之后,发现这位病人五内郁结,肾水淤积,肝脏和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心脏也出了问题,最严重的还是在脑干处出现了病变,情况颇有些危急。”
姜启还没说完,一旁的人都愣住了,仅仅是短短半分钟的把脉,便好像是给病人做了CT一样,把病人身上的毛病都说了出来,着实让人难以信服。如果把脉真的这么准确,那西医里那些这仪器那仪器岂不是都成了废铁?
但张老不仅不怀疑姜启说的话,反而更加确信姜启可以救活大牛的母亲了。大牛母亲的脉他也把过,他也知道大牛母亲的内脏基本快坏完了,但他却不能像姜启一样,把每处病灶都分析的如此透彻。他很快向大家证实了姜启说的都是正确的,大牛母亲的病症的确如此。
众人听张老也这么说了,疑虑也尽数消弭,取而代之的则是敬佩。俊涛则在心里给自己这个“师叔”取了个“人形自走CT扫描仪”的外号。大牛两口子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求姜启赶紧救救自己的母亲。
姜启哪见过这阵仗,连忙将两人扶起,轻声安慰道:“二位放心,我已经有了治疗老太太的方法了,还能让老太太马上醒转过来。”
说着,姜启向张老要来了药笺和银针,迅速地写下了三张方子并交给了俊涛,嘱咐道:“俊涛,有几味药药箱里没有带来,还得麻烦你和李大哥跑一趟,这三张方子里面些药的药量非常微妙,千万不要搞错了,快去快回!”说罢,姜启便取出了银针,准备给病人施针。
“嘁,瞧不起谁呢?我抓药这么多年,这几味药还能弄错?”俊涛看了看药方,嘴上嘟囔着,脚下却一步没停,和李楷岩一同回医馆取药。
姜启缓缓取出一根银针,眼中闪过一丝青芒,将体内的气注入细细的银针之内,原本柔软的银针瞬间变得坚硬起来,很轻易地便刺进了大牛母亲的穴道中。紧接着,姜启又飞速地刺下了几根银针,精准而迅速。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大牛母亲身上便有十余处穴道被刺入了银针。
此时,大牛母亲那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张老看到这一幕,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来了,不禁感叹:“姜先生针法出神入化,我这辈子恐怕是难以达到这个境界了,只希望俊涛能其青出于蓝,这样也不至于辱没师祖的名号啊。”
姜启站起身,对身后的大牛说道:“我这几针主要吊住老太太的命,帮助老太太缓解痛苦。现在她能听见我们说话了,只是这病来的太疾,老太太可能体力不济,还不能开口说话,等俊涛兄弟回来之后再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大牛两口子一听母亲醒了,跪在床头对着母亲说了好一会儿话。在此期间,俊涛也带着抓好的药材回到了大牛家,不过一回来便被姜启打发去煎药了,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第一副药已经熬好了,喂大牛母亲喝下后,姜启便将原先扎在她身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这第一副药也是个吊命的方子,为接下来的治疗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紧接着,姜启再次取出银针,用另一种针法,再次给老太太施针,同时眼睛注视着她体内血流的变化。
在银针的作用下,大量的血液被引流到了老太太受损的脏器处。姜启瞅准时机,用手轻轻地拨动银针,将自己体内的气传导至银针,在借由银针催化药物,对脏器进行修复。这个手法原本仅凭银针便可以完成,奈何姜启体内确实没多少气,不凭借药物恐怕难以达到治疗效果。
待到所有银针被催动了一轮之后,第二副药也煎好了,张老亲自端了过来,递给大牛妻子,给大牛母亲服下。再次期间,姜启依旧手下不停,不停用手或转或点地拨动着银针的根部。
第二副药很快也进入了血液中,在银针和气的引导下汇入内脏中,进一步滋养着大牛母亲的脏器。姜启目光中,她的脏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着,几分钟后,便基本上好了个七七八八。姜启也松了一口气,迅速地拔下了银针。
“这样就没关系了,我体内气的催化和药物的滋养,现在老太太的脏器上的毛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该进行最后一步了。”姜启心中暗道,扭头对张老和大牛说道,“老太太身上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但不是我泼凉水,老太太头部的病灶实在有些棘手,我也只有七成的把握,还请二位帮我个忙,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