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青松城边上的一个宁静的小村子里。
一棵千年大树下,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围着一个正在嗑瓜子的老人。
“你们知道吗?如果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那就等于成仙了,以后会活几千年几万年,甚至以后永远都不会死永远不会老,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老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脸上的皱纹看着有点吓人。
老人突然激动的把手里的瓜子往地上一扔又是说道:“在三千年前青松城曾经出过一个强大的修士,一拳能轰爆一座山,那年回家探亲时是御空飞行回来的,何其壮观”。
孩子们听的聚精会神,谁也不敢插嘴。
“赵枫回家吃饭了。”这时一妇女站在不远处喊道。
“妈,再等一会儿回去,我忙着呢。”一骨瘦如柴的男孩不耐烦的说道。
“好,可以,你爸可说了现在不回家永远都不要回家了,回家就打断你的腿。”妇女说完就往回走。
男孩立刻跑上前屁颠屁颠的跟上妇女,不时回头看看嗑瓜子老头。
男孩名叫赵枫。父亲叫赵平,年轻时志向远大,但得知自己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名修士时就堕落成一个村里有名的酒鬼,乃至隔壁邻村都很有名。
但喝酒归喝酒田里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跟别人聊天时经常说,老婆是用来爱的,女儿是用来疼的,儿子是用来打。
还有一位爱唠叨的母亲叫刘英,一个看似乖巧的妹妹赵雪。
母亲搭着赵枫的肩膀道:“赵枫啊,以后不要听嗑瓜子老头瞎扯,你爸就是被他害的,你爸小时候也经常听他瞎扯,现在成了个酒鬼,害了老的还想害小的,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快一百岁了还不死。”
赵枫不语,跟着母亲回到家,一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的男人坐着喝酒,桌上就三个菜,一盘青菜,一盘红烧萝卜,一碗清汤。酒杯旁边还有一把瓜子,边喝酒边嗑瓜子,正是赵枫的父亲。
对面坐个小女孩,正在大口大口的吃饭,好像有人要跟她抢饭碗似的,一看就是赵枫的妹妹赵雪。
父亲喝了一口酒道:“怎么,想到回家吃饭啦,昨天没打你,今天又得瑟了,看来每天都得打你一顿,一天不打你记性也不好,我呢手也痒。”
赵枫不语,战战兢兢的走到饭桌前,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父亲,不敢坐下怕挨揍。
母亲盛了一碗饭放在赵枫面前道:“坐下吃饭。”
赵枫坐下就吃,几口吃完就拿起一本书假装学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赵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出过状元。祖宗十八代的愿望就靠你实现了。”父亲喝了一口酒说道。
妹妹又盛了一碗饭道:“就靠他,祖宗十八代都要气的从坟里爬出来了。”
父亲瞪了一眼妹妹道:“虽然从没骂过你也没打过你,但是你再拿老祖宗开玩笑我保证打的你终身难忘。”
赵枫一看气氛不对,拿着书就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盘坐在床上学着打坐修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反正嗑瓜子老头说修士都这样。直到困到东倒西歪才一头扎下呼呼大睡。
转眼五年过去了,放学后赵枫跑到大树下只见同龄的孩子却不见嗑瓜子老头,等了两个时辰后其他小孩都回家了只有赵枫一人坐在大树下等。
“赵枫回家吃饭了”,突然有人大喊道。
赵枫抬头只见母亲双手叉腰站在不远。
赵枫快步跑上前道:“妈,别大喊大叫的全村人都听到了,村口的大黄狗见了你都要绕道走,这样不好。”
母亲瞪了一眼赵枫说道:“以后放学就别来大树下听嗑瓜子老头讲故事了,他死了,今天中午老头在大树下打瞌睡,一觉睡下就没醒过来,九十多岁了也差不多了,可以了”。
赵枫不语,其实刚刚在大树下有听小伙伴说起过嗑瓜子老头的事,但听母亲这么一说就更加肯定了。听了老头好几年的修仙故事,一下子老头没了,心里有些失落。
嗑瓜子老头无儿无女,村里集资安葬了老头,整个过程很平静,没人哭,没人闹。
赵枫放学时总是会到大树下停顿一会儿,总是自言自语的道:“如果老头是修士就不会死。将来我也会死,爸爸妈妈妹妹都要死,凡人都要死的。”
转眼赵枫十六岁了,马上要考试了。虽然嗑瓜子老头死有两年了,但想成为强大修士的梦想没有死心。
晚饭时父亲一口就秒了杯中酒道:“赵枫啊,马上要考试了,考好了可以到城里继续求学,将来混个温饱不成问题,考不好就跟我下田干活,温饱也是不成问题的。”
赵枫放下饭碗盯着父亲道:“爸,我想考武道学院。”
父亲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母亲就抢话道:“哼!你们父子俩还真是同一个梦想同一条心思。好好的上学,好好的考试,别做梦了,还修士呢,要不要给你也买包瓜子来嗑”。
赵枫无语,低着头吃着饭。父亲也无语,喝着酒嗑着瓜子。
考试当天放学回到家,母亲杀了只鸡。
母亲见赵枫回来道:“不管考的好不好,这几天辛苦了,杀只鸡给你补补。”
晚饭时父母也没问考试发挥的如何,母亲给赵枫和妹妹每人夹了个鸡腿,父亲喝着酒啃着鸡头,一家人其乐融融。
父亲母亲包括妹妹乃至全村人都知道,赵枫发挥正常如不出意外肯定倒数第一。
几天后榜单成绩出来,赵枫实至名归,得全校最后一名,还刷新了建校以来的最低分。
转眼又过了一年,赵枫在家要么睡觉要么打坐修炼。
父亲想等个两年在让他下地种田,毕竟赵枫本来就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虽然经常打他但下手也是有分寸的,这下地干活日晒雨淋的还是有点舍不得。而母亲认为早点下地干活才会有媒婆来做媒。
而就在这时邻村传来大好消息,一名叫王魁的少年考上了武道学院成为了一名修士,轰动全城,一时风头无限。
赵枫跟着父亲也去邻村看热闹,人山人海村子里挤满了人,整个村子在大摆宴席,王愧的父亲头戴高帽,胸前好大一朵红花,打扮的跟新郎似的。
青松城城主带着城主夫人亲自到王愧家祝贺,城主拉着王魁父亲的手热泪盈眶的道:“三千年了,整整三千年了”激动的只说了这一句。
城主手下搬出一块铜牌挂在了王魁家客厅里,铜牌上写着‘教子有方’四个大字。
天色渐暗,赵枫跟着父亲往回走,父子俩心情都很沉重。
“你想成为修士吗?”突然父亲停下脚步说道
“想,一直都在想,做梦也在想。”赵枫盯着父亲的眼睛说道。
父亲叹了一口气道:“想成为修士哪有这么容易啊,我年少时曾经考过武道学院,在测试丹田时失败了。”
“测试丹田,如何测试。”赵枫好奇的问道。
父亲一只手搭在赵枫肩上道:“考试时有一块黑石,叫‘测灵石’,手放在上面,黑石亮起发白光就通过,越亮越好,代表你的丹田越容易吸收灵气,也越快的将灵气转化成丹气,如果黑石不亮说明你的丹田是废丹田吸不了灵气,吸不了灵气你拿什么转化成丹气”。
“说不定我的手放在黑石上黑石会亮呢。”赵枫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父亲说道。
父亲难得笑的很慈祥道:“走,边走边说。你呀,太天真了,让黑石发光哪有这么容易,十万个人里才出一个,也就是说十万人里只有一名修士,概率太小了”。
“或许我能行呢,不试试怎么知道,老子不行不代表小子不行”。赵枫觉得有希望,父亲平常很少跟他说这么多话,只要自己在坚持一下或许就能梦想成真。
父亲看着赵枫想到了自己年少时无功而返的失落的心情时,皱了一下眉道:“爸爸年少时也跟你爷爷这么说过,没鸟用,该失败还得失败,连学院的大门都没进去就刷下来了。注定是凡人永远也成不了仙。”
父亲顿了顿后又是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吃引灵丹,不过价格很贵,就是把你妈卖了也换不回一颗引灵丹”。
赵枫无语的看着父亲,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要你把妈卖了,我就想去试试,如果不行就回家种田,你作为一个父亲总得要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吧。”
“机会,这个机会可很贵的,我们大陆有九所武道学院,离这最近的‘紫霞学院’也要走上一年的路程,吃饭住店不要钱呀,在说了明年学院招生你现在就得走,哪有钱啊”。父亲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回家的路上,父亲的手一直搭在赵枫的肩上并轻轻拍打,以示安慰。
一路上赵枫一直低着头,走的很慢,父亲跟他说话他也不理,还几脚故意踩在小水坑里,以示抗议。
“好,我同意了。”快到村口时父亲突然停下脚步。
赵枫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看着父亲。
父亲又道:“钱你妈那里有,就放在枕头里,自己去拿别连累我就行,这钱本来是给你娶老婆用的,将来娶不到老婆时别恨我就行。”
赵枫看着父亲然后狠狠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停隔几秒后道:“妈妈她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当然会,你拿了钱就走人,你妈我来搞定,最多哭个几天就没事了,你妈可是女中豪杰啊。”
随后父子俩计划了一下如何行事,如何对老妈的伤害降到最小,要知道一下子钱不见了,儿子也不见了这个伤害可不是每个母亲都能承受的。
既然计划好了就马上行动,以免夜长梦多。第二天一大早,母亲起床做早饭,赵枫在父亲的掩护下潜入父母房内盗取了赵家多年的积蓄后翻窗出走。
赵枫边走边欣赏沿途美景,经过一座座繁华的城池,使他大开眼界。虽然省吃简用半年后从家里带出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物价也比老家贵了三倍,最后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