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不知。他们胁迫我去探路,结果遇到了赵司马他们的人,我拼着受伤的后果,果断逃离,却又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天地翻覆,幽冥入世!”姒文书本来有些无赖的一口否认,可是实在受不了言战的眼神,只得将自己的经历再次说了一遍。
“那可不是天地翻覆!只是有人,打开了炼狱一角而已。”言战走到他身前,拍了拍姒文书的肩膀,裹挟着他就要向院外走。
“我有那么傻么?”姒文书白了自家二舅一眼。
“你~等你什么时候去过蒿里再来跟我讲什么天翻地覆~!你就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言战见得姒文书怀疑的眼神,实在有些欠扁,想到自家三姐,也就将心头那点儿心思忍下了。于是用力的在姒文书肩膀上捏了捏,半是玩笑半是转移话题的问道。
“嘶~我哪知道,我们家又没什么能让人惦记宝贝!”姒文书很是气愤,觉得这二舅真是小心眼儿,所以应和的话儿带着自己的脾气。
“嘿~你以为你那师傅为什么收你为徒,而且在尤徕那犄角旮旯儿一待就是十年!”言战对于姒文书的小脾气不置可否,毕竟年龄尚小,经历不多,多一些磨练也许会有所改变,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点上一点。
“为什么?你认识我师父?”
“鬼儒·····嘿·····当年可是文道种子~现在谁还记得?”
“······”姒文书现在有些受不了言战的说话方式了。
“你那师傅可是个情种~!可惜红颜薄命~你说当他知道有一物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你觉得他会怎么办?”言战撇了撇嘴,眼神有些玩味儿的盯着姒文书不动。
“呃····该不会~你是说····我们家?”姒文书被言战的行为弄懵了。
“凤血!听说过吧?”
虽然言战面白无须,人到中年,还保养的不错,可是说正事的时候,你眨眼卖萌,姒文书有些抓狂。
“废话~上古大族!更何况浴火重生·······我····我···”姒文书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更何况离家避难的一路上,可没少听到相关的言论。
“嗯~是你!你猜对了!他们就是觉得你们家身怀凤血!”言战语气不容置疑的给出了姒文书不敢说出来的答案。
两人就这样站立在庭院之中,风打着卷儿在跟尘土落叶嬉戏,针落可闻。直到言战看的眼睛有些累了,才出言打断了姒文书的思绪。
“别想那么多,你们一家能来找你外公,你外公就是舍了老命也不可能让你们一家出事!况且~真正的危险不在于世俗,就是你们一家真的陷入绝境也会有人看不过眼的。所以小子,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好好修炼!当你有了实力,就没有谁能决定你的命运!”言战在姒文书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将眼神呆滞的姒文书拉回了现实。
“二舅~!那我父亲和我大哥岂不是危险了?”姒文书神情有些激动,可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仅仅是嘴唇有些抖动。
“你父亲~我暂时不知道下落!不过你大哥那儿,你不用担心!很早以前,儒道两家就有人在暗中保护了!”
“那····”
“你父亲的消失可能与你师父有关,毕竟你师父最近弄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他倒是好算计,将人鬼神算计了一个遍,也不怕天谴!”
言战倒是能够体会姒文书的心情,所以不待对方问出,他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我是说,如果,二舅~如果我想去找我父亲,如何?”姒文书强自按下心中那莫名的感觉--兴奋、忐忑、激动、不安。
“你~?嗯~外功倒是不错,可是还是差点儿!任何一个丹师都能将你擒拿,而且是轻而易举!用你最强的术法来攻击我试试~”言战说着向后一跃,与姒文书拉开了距离。
“我不会法术,我倒是化用过我父亲的几招杖法!”
“就用你击杀契丹少监的那一招就好!”
“四时有序,万物有常·····”姒文书本就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听其提醒,立马沉浸心神,感受着时空秩序,可是这次却是久久不能抓住那一瞬而逝的感觉。
“为长心易忧,早孤意常伤······”既然此路不通,那么姒文书也不强求,借着心中对家人的担忧,体会着那首《伤情》,一股孤独与凄凉,悲伤与怅惘从姒文书的身上慢慢渲染着他周围的空间。那本来已经安静的待在心房之内的玉尺,在《太极玄清道》的带动下,突兀的出现在了姒文书右手之中。
“万物有序,天地有常,惩戒,只为一方安康~去咻!”
早在姒文书感悟《伤情》时,言战就感觉到了一股消沉的意志,直到姒文书最后一叹息出口,自己凭空竟然觉得内心有愧,好像又回到了蒙学之时,面对夫子的惩罚一般。
“有意思~!可惜酝酿时间太长了,若是出其不意,还真的有可能着了道。”言战若有所思的点评道。虽然语气轻松可是他也不敢空手硬接,又不能御使飞剑,只得从腰间摸出了一只有些秃毛的笔,在空中写到:“天心即我心,人道即我道,我注《春秋》,道不同尔!”
一股无形的光幕兀自将十八个字连在了一块儿,那股悲凉卷起的狂风就此止步不前,哪怕是那火红色的玉尺,在穿越光幕后也变得疲软,后继乏力,最终堪堪抵达言战的衣角。
“不对~若是仅仅是这样,你不可能杀得了契丹少监。你肯定忘记了什么?”言战收力,好整以暇的提醒道。
“我感受不到身边的时序之力!而且面对你我也提不起惩戒之心!好似,你站在那儿就是对的,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枉然!”姒文书虽然没能伤到言战,可是此时他神魂之力也没有过度消耗,所以只是回忆着两次出手的不同,并且将自己的猜测倾诉出来。
“你不自信,你的信念不够坚定也不够自我!所以,你的意志也在摇摆不定!我不知道你为何当时能够爆发出毁灭丹师的力量,可是现在的你并不具备独自出行的能力,先在此地待两天吧,若是咱们离开之时,你能够掌握那种力量,或者诱发手段,我会跟三妹解释并照顾好她们!”言战说罢便抽身而去,只留下空寂的院子和陷入沉思中的姒文书。
“表公子~夜深了~还是先休息的好!”言家随从来到姒文书身边提醒道,此时已是月上中天。
“今人不见古时月,明月可曾照古人?为何~~~~?”姒文书盯着那明黄的光晕,再次停步,脸上表情不断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