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气,数九严冬,寒风从敞开的门外灌了进来,四周暖炉的熏热瞬间便冲散,冷风热气混杂在一块,辗转纠缠难解。
温婉清微微眯起双眼,今夜,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来。
玄珏穿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棉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皮毛,织锦遍地的袍身上满布锦绣暗纹,腰间系着暗色银嵌玉厚锦带,外头披着一件玄色毛皮飞滚的狐裘。
“太子殿下深夜至此,所谓何事?”温婉清拥着床上的锦被,冷着一张脸看着来人。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堂堂的太子居然深夜闯入她的闺房,还明目张胆的进来了。
见她并不似寻常女子般大呼小叫,反倒是对自己冷眼相看,十分镇定,玄珏愈发觉得她值得探究。
接下外头的狐裘,转身将门掩上,惊安则是守在外面。
“孤今夜前来是想问你一事。”玄珏朝着她走了过去,待行至桌边时,便坐了下来,与他对视。
见他不再上前,温婉清藏在锦被下的手渐渐松开,只要他敢再上前一步,她不介意废了他!哪怕他是太子殿下。
“何事需得太子殿下这般诉说,难不成见不得人?”温婉清出言讽刺。
玄珏却抿唇一笑,若是说此事见不得人,那他现下做的事情可不就更见不得人了。
“孤愿意去求父皇,让他赐你做孤的侍妾,不知你意下如何?”做他的侍妾,至少在太子府中是安全的,可若是进了皇宫,可就无人敢保证了。
“哦?太子殿下竟然会愿意为了我去惹怒皇帝,难道您就不怕皇帝会因为此事将您太子的名分给革掉了?”温婉清靠在床头嘴角道。
玄珏今夜来她闺房自然是将事情都考虑清楚了,如今赈灾一事他得了民心,朝臣也有大部分人对自己顺从有加,若是联合朝着大臣请求皇上,皇上也只能答应,毕竟民间的流言蜚语可是对皇上的圣名有污。
“孤自然不怕!”玄珏至始至终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温婉清却有些恼了,“那不知太子殿下可曾想过,若是我躲过了这一遭,往后太子殿下让我如何在太子府上自处,难不成又是一纸休书,让我成为下堂妇?”
“这?”玄珏被她的这番话说得有些哑口无言,他还真未想过会一纸休书休了她,反倒是存了将她留在府内的心思。
可惜,温婉清却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夜深了,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就不劳烦太子殿下费心了!”温婉清忽的伸手用内力将房门震开,守在外面的惊安吓了一跳。
玄珏讶然,看向温婉清的眼眸更加深邃,她居然会武功,而且看着功力不小。
“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吧?”惊安连忙询问道。
玄珏起身,穿戴好狐裘,冷声道:“回去!”
见他拂袖而去,温婉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房门重新关上后,这才又躺了下去,只是这一夜她都并没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