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看外表也不一定就能确定是毒品,出于慎重的考虑,陈东问道:“首先药丸儿的化学名都是什么?”
酒保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要追根问底的客人,于是他开始一样的介绍。
陈东虽然很少接触到毒品这类的东西,但是他在档案以及资料中也看到过相当多,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理科生,对于化学上有几份研究,因此当酒保说出化学名之后,他便果断的判断出这些所谓的忘忧丸,其实都是一些浓度不同的低配型致幻剂而已。
这种东西虽然会带给人一种愉悦的幻觉,但对人体的伤害性很小,严格上来说并不算是毒品中的一员。
陈东觉察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于是他试探着说道:“这些都是小玩意儿没有劲儿更大一点儿的吗?比如冰毒之类的。”
冰毒两个字一出来,酒保的脸色立刻大变,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陈东说道:“毒品那种东西我们酒吧绝对不会卖的,像那种缺德玩意儿,我们老板也不想沾手。”
说话时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满。
陈东立刻在脸上泛出温和的笑容,看起来让人如春风拂面一般的舒爽,自在。
“对不住,其实我也没有沾过那玩意儿,只是听人说用了那玩意儿之后,整个人飘飘欲仙,爽的不行,所以心里有点儿好奇而已”陈东看起来非常的诚恳。
酒保脸色却有些凝重,他张开口开始说话,但这一次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真心:“虽然你们富人的世界,我这个小小的酒保不懂,但是我劝你那玩意儿最好别沾,只要沾上了整个人就毁了。”
一个在酒吧里卖微弱致幻剂得酒保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义正言辞,让陈东心里有些不自在。
因为在他心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然而眼前的这个酒保却仿佛不属于黑也不属于白。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了,害怕吓到陈东这尊财神爷,酒保立刻换上一个谦卑的笑容,微微的弓着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期盼的味道:“这位财……啊!不!这位尊贵的先生,您打算要多少呢?”
陈东向来善于洞察人的心思,怎么会看不懂酒保的期盼呢?于是他大手一挥,充分的扮演了一个奢侈的富二代形象:“给我来上五箱,回头给我那些朋友也送去,让他们试试看。”
酒保的内心世界里,这一刻仿佛下起了漫天的红色钞票,这个屋子里面的药丸儿他卖掉一箱就会有不菲的提成儿,现在一下子卖掉五箱,他几乎可以看到这一个月丰厚的工资了。
想想他心里激动起来,手脚麻利的拿起胶带和剪刀,开始给这些箱子封箱。
他这边儿忙碌着,那边儿陈东开始套话。
“这些药丸儿卖的好吗?”陈东站在酒保的身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酒保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处在巨大的欢乐之中,他不加思索的说道:“卖的还行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陈东静默了一会,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像我这样一次性大量购买这种药丸儿的客户多吗?”
酒保拿起剪刀剪断胶带:“大概每个月有那么两三个吧。”
“那么耿秋派来的女店员是不是就是这二三个中的其中一个”陈东突然冷不丁丁的抛出这个问题。
酒保猝不及防,几乎要脱口而出,随后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自己不能回答的,就像是紧急刹车一般,他猛然直起身子,直直地看着陈东:“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目的?”
陈东面容沉静的对着对方微笑:“我只是想知道耿秋真正所干的营生到底是什么?”
酒保盯着他盯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每个月的月中和月末,耿秋都会让他的一个女店员来这里取忘忧丸。”
“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怕被牵连,所以在我面前演戏”陈东背在后面的手抽出了腰间的手铐。
酒保小陆显然没有觉察到陈东这种细微的小动作,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道:“我骗你干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耿秋对我们说他是健身房和衣服店的老板,我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去追究这话的真实性。”
无论是呼吸还是心跳,还有脸上那种细微的表情,几无一不是松弛和自然的状态。
陈东知道对方没有说谎,非但如此,对方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心里话。
觉察到这一点之后,陈东又把手铐悄悄的塞回到自己的腰间。
经过这么几个问题,酒保已经觉察到陈东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对方是一个富二代,那么现代他觉得对方更像是一个调查者。
“这些药丸儿你还要吗?”酒保指着面前已经打包好的五个箱子,嘴上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
陈东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他说道:“既然我已经说要了,当然不能反悔。”
酒保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虽然陈东表现得有些怪异,但是只凭借言而有信,这一点就让人心生好感。
陈东信步走了出去,酒保在后面抱着五个大箱子跟随,而后听从陈冬的吩咐,把那五个箱子全部都塞到了蔡文的出租车里。
陈东走到了刑警小李的身边沉声问道:“目标人物都和什么人接触过了,有没有和其他人交换过什么东西或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