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不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手段解决妖魔鬼怪,可这是我第一次解决如此厉害的一个妖孽,上次对付飞僵我差点克死了冯宁,还搞得自己一身伤。
相较于这一次,我亲手解决了这个麻烦,也没有太过的狼狈,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冉冶还是没有回来,这村子里的村民看样子也全都变成了金块。
赢了,却没有人出来给我庆祝,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任重而道远,这么多人命的牺牲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今后的路恐怕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深刻。
“你怎么了?”
好在大黑狗还活着,虽然它的后背的烫伤很夸张,可幸好它是个妖怪,有着超乎常人理解的自愈能力。
“不知道。”我如实回道。
这就是我此刻的感想,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懊恼,总觉得这和我想象中的除魔卫道有些不符。
匡扶正道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以前我觉得,要是我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那之后肯定会有一帮人冲出来围住我,将我抛向天空。
但现在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只剩下了我和大黑狗,还有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太阳也没有在我解决了穿山甲之后升起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电影里的英雄全都是骗小孩子的。
一场恶战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在那一个小时里,每一分钟都充斥着死亡,这才是真正的和恶势力做斗争。
而那些英雄在结束了罪恶的一方之后必然会有阳光承托他们,我觉得这还挺有诗意的,可惜我现在并没能看到阳光。
“你先帮我看着它,我会谷仓里看看。”
沉默了片刻后,我冲大黑狗说道,说完也不管它是个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进入了谷仓。
这大门已经被穿山甲给吹成了金色的,而里面的草垛、房梁甚至每一个村民都变成了金色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大数量的黄金,可我心里却没有一点的喜悦之感,因为这些黄金全是人变的。
那些村民,愿意为了村子扮演坏人的村长,以及那些天真无邪和大黑狗相处融洽的孩子。
虽然村民的愚蒙曾经差点害死我,也害的冉冶失踪了,可我并不希望他们就这样没了,说到底斩妖除魔的目的是为了救人,现在人都死了,我刚才所做的就毫无意义了。
想到了这里,我突然怒从心中起,余光瞥到了谷仓角落里放着的箭矢,虽然这些东西也变成了金的,但是那上面画着的镇妖符还在。
我下意识的捡了一把在手中,拿出了刚才没有用到的十字弩,等我回到刚才和穿山甲交战的地方时,心中的怒意便有些压制不住了。
准星对准了地上那只穿山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虽然这小东西用着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可我对它没有仁慈的打算。
崩的一声,一根弩箭激射而出,正中这穿山甲的后腿,随即将它牢牢的钉在了地上,它的身体一阵颤抖,接着看样子就想要逃跑,可是后退被钉在地上,它也只能挣扎。
“给它一个痛快的吧?”大黑狗向我建议道,闻言我就抬起头看了它一眼。
“凭什么?它要杀村民的时候,它想过那么多吗?它要杀我的时候,它想过那么多吗?它输了,我折磨它是应该的。”
大黑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随即它摇着头离开了,看样子是不打算管我了,我见它正在朝谷仓的位子走去,心里没来由的又火了。
谷仓里近五十个村民全都死在了它的手上,我要是不在它的身上射满五十根弩箭,怎么能对得起那些村民们?
一想到谷仓里的惨状,那些人变成金子时脸上漏出的惊恐神色,我的手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第二根弩箭激射而出,再次钉在了穿山甲的一条腿上,疼的它当场嚎叫了一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那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仿佛在对我说,死也不会放过我。
可惜的是,它已经没机会翻身了,我相信我落到它的手里下场也不会好,既然大家都想整死对方,那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第三根弩箭又射了出去,我瞄的还算准,一下子就插进了它的一颗眼珠子里,鲜红的液体溅了我一鞋面,我忍不住抬起脚甩了甩。
第四根、第五根,我已经算不清楚自己射了多少箭,总之这穿山甲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刺猬,只不过刺猬的刺是长在背上的,而它的刺长在肚皮上。
饶是如此,这穿山甲竟然还没死,不得不说这妖怪就是命硬,正要也合了的心意,我正好想要折磨死它,也幸亏它的命够硬,我到不至于担心它中途死去。
当我再次摆好弩箭的时候,口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箭了,这下我意识到了,在刚才的一番折磨下,弩箭已经用完了,这是最后一支。
“最后一支了,就射你脑门上吧,希望你下辈子还能投进畜生道里,畜生!”
这话算是最后通牒,就在那支金色的弩箭射出后,一阵金光忽然一闪而过,弩箭在空中断成了两截,而那金光我看的真真切切,这竟然是冉冶的飞剑。
“慢着!不能杀它!”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冉冶站在不远处,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
在这一刻,我的心里稍稍的平静了一下,手中的十字弩悄然落地,我有些想不到,冉冶竟然能回来。
可是当我看见地上我的杰作后,我不禁有些怀疑了,我真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吗?
不过我既然这么想,那就证明我太假惺惺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干的,事到如今我竟然不想承认,真是可笑至极。
冉冶只是瞥了一眼我脚边被射成筛子还有一口气尚在的穿山甲,随即他就冲我走了过来,一巴掌按在了我的脑门上,将我混乱的思想给拨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