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地方,木蓝就看到一片青绿色,草有半米多高,叶绿杆棕,叶片像是羽毛一般形状,上面有些白色的绒毛……
看外观,跟蕨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像。
木蓝不敢确定,就随手拔了一根出来,根部比想象的粗大漆黑,跟从前见的不太一样。
难道是她猜错了?
木蓝有些失望,但没有立刻放弃,把根随便擦了擦,黑皮破了,露出里面雪白的嫩肉。
木蓝放根放到嘴里,味道苦涩,皱着眉继续咀嚼,云冬被吓到了,“祭祀大人,不能乱吃,有毒……”
嚼了一会儿,终于尝到了甜味,根里果然有淀粉。
确定了这一点,木蓝眼睛骤然亮了,让云冬跟她一起拔蕨根。
蕨根是一味药,有清热,利湿的功效,但是蕨根最大的作用是食用,因为蕨根含有大量淀粉,制取后可得蕨根粉。
新鲜蕨根有大量的锦马素,直接食用容易中毒,需处理才能入口。
云冬一边拔一边看着木蓝,“祭祀大人,这个羽毛草草根有毒,以前你就说过,咱们拔这个做什么?”
木蓝手上动作不断,“这根确实有毒,毒去掉就可以吃了。”
云冬一脸懵懂,但还是听话的干活,她虽然瘦下,但速度极快,一大片野生蕨菜很快消失,地上多了一堆蕨菜根。
“这附近哪里有水?”木蓝问道。
云冬还以为她渴了,要去打水,木蓝拦住她,“既然附近有水就好办了,再多弄一些蕨根。”
云冬听话的点点头,继续去拔蕨菜,木蓝则去寻了些藤草,搓成一条条粗的,然后编篓子。藤条上的叶子没有特意摘掉,蓬蓬松松的搭在外面,虚虚实实的堵着草篓编制的缝隙。
木蓝占据的这具身体没什么力气,藤条几次固定不住,只能咬牙使劲,编好之后手被划破好几处,血把藤条染红了一片。
把弄好的蕨根放到草篓里,木蓝试着提了提,还算是结实,蕨根也不会漏出来。
编篓子这么一功夫,云冬又弄了一堆蕨根,抱到木蓝跟前,见到突然出现的圆筒形篓子,惊讶的问道:“祭祀大人,这是哪里来的?”
木蓝回:“我编的。”
云冬把刚挖出来的蕨根放到草篓里,新奇的看着盛东西的篓子,“祭祀大人果然厉害,这个不会掉出来吗?”
篓子满了,木蓝便开口说道:“不会,咱们去找水。”
云冬毕竟还是个孩子,背上草篓后手不停的向后摩挲,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写满了好奇。
见状,木蓝道:“以后教你,还有好多花样呢。”
云冬心满意足的笑了,“好。”
走了没多远,到了一处悬崖,悬崖下水流湍急,激起一片片白色水花。
沿着悬崖往西走,地势矮了许多,到了水边,木蓝把篓子放在水流较缓的一处地方,水从篓子缝隙进去,又很快被冲了出去。
放好之后,木蓝和云冬又折回去,继续挖蕨菜根,小丫头知道那蕨根能吃,高兴的不得了,干活更加卖力气了。
木蓝又编了两个篓子,手指头都勒肿了,手心起了一片水泡,碰一下钻心的疼。
不知道是干活太入神,还是因为有了希望,俩人干劲十足,竟然弄了整整五篓子的蕨根,期间木蓝还发现了止血的华紫珠。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没时间包扎伤口,木蓝便把华紫珠采集收好,准备拿回去给云翼处理伤口。
太阳刚一下山,南云部落的女人们和木蓝汇合,今天她们运气好,虽然没有找到多少果子,但是却抓到四只野鸡,起码能交差。
跟随族人回到青虎部落,把这一天找的食物全部交出去,甚至还被搜身。
青虎部落里名叫西的女人,身材异常高大,对着南云部落的女人破口大骂,“这么多人出去一天,才找到这么点吃的,你们真是一群废物!看什么看!就算我们没有攻打南云部落,你们部落的人早晚都得饿死!”
南云部落的女人们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西继续骂:“你们这些废物,如果不能在结果的季节大了肚子,谁也活不到寒季,我们青虎部落没有多余的食物分给你们这些废物。”
听到这个,南云部落的女人们脸色大变,她们这些女奴隶,如果要活命,就要给青虎部落的男人生孩子,三四个季节之内生不出孩子的,就要被赶出部落,那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今天找的食物太少,南云部落连个果子都没有分到,全被西拿走了,也就是说要继续饿肚子。
女人们垂头丧气的回到山坡处,有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饿的哭出声来,不知道是受原主的情绪影响,还是自己感同身后,木蓝听着分外难过,低声安慰道:“别难过,忍忍,很快就有食物了……”
南云部落的女人们听到这话十分意外,“祭祀大人,真的吗?”
木蓝还没开口,云冬说道:“当然了,祭祀大人怎么可能会说谎,我们今天挖了好多放在水里,祭祀大人说,很快就能吃了!”
听到这话,女人们精神大震,纷纷跪在木蓝身前,双眼垂泪。
打猎的男人们也在天黑前回来了,要在部落以外的地方处理猎物,所以天都黑透了,云翼和其他男人才回来。
每次出去打猎都会有人丧命,今天运气好,部落里幸存的十多个男人都回来了,只是有两个受了伤,流血不止。
木蓝把藏在兽皮里的华紫珠拿出来,有夜色掩护,也不怕被发现,放到石头上捣烂,然后把药敷到伤口上。
两个受伤的族人一脸感激的向木蓝行礼。
云翼精神有些萎靡,木蓝查看他的伤口,发现有恶化的迹象,担心感染,咬着牙给他清理伤口。
竹片磨尖,非常锋利,木蓝横着心用竹刀刮掉伤口腐肉,云翼疼的冷汗直流,眼睛翻白,咬着牙却不敢发出声音。
处理好伤口,重新敷药,再用长条坚韧的叶子将伤口绑好,以防草药掉下来。
云翼躺在地上,嘴唇发白,身体虚软无力,另外一只手在兽皮里翻了好久,才掏出一个黝黑像是土块的东西,“吃、吃了它……”
像土块一样的东西叫黑虫,一种虫子,长期隐蔽在地下,吃草根什么的生存,一看那密集的触角,木蓝胃里就一阵翻腾。
不管多么恶心,黑虫被烤焦之后被送到木蓝的手里,木蓝二话不说就塞到云翼嘴里,“阿哥,你吃,你养好了身体才能保护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云翼没有再挣扎,将虫子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