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在草丛里抬头看了半天,脖子都酸了,最后确定,这不是马蜂,是黑大蜜蜂。
盯着这些大蜜蜂往上飞,木蓝隐隐能看到隐藏在高高树枝上面的蜂窝,在下面观察了许久,木蓝默默擦了把汗,这么多蜂蜜,真要都飞出来攻击人,可是要命的。
木蓝察看四周环境,山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树上,就是这些东西差点要了他阿姐的命,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带着翅膀能飞的东西。
看的差不多了,木蓝招呼山风,俩人沿着原路返回山洞,然后木蓝再悄悄赶去河边。
又下了几网,活蹦乱跳的鱼被捉到岸上,处理好后,晚霞已经染红了天边,女人们都是东西回部落,木蓝跟在人群后面,琢磨着怎样弄掉那个蜂窝。
回到部落,木蓝和其他女人一起在山洞外烤鱼,刚把鱼放在架子上,就看到山坡下面有些黑点走上来。
女人们一边看火一边兴奋的往下看,“去森林打探的人回来了,真希望早点赶跑利爪兽……”
木蓝对这事也很关心,等人上来,数了数,二十个,跟早上出发的人数一样,没有人员伤亡就是很大的成功了。
青炎走在最后面,虽然一身泥土很狼狈,但依旧招了不少人看过去,木蓝也是其中一个。
照例,烤熟的食物要给男人们先用,而刚回来这二十个人今天和族长和祭祀一起吃饭,顺便讨论利爪兽的事情。
木蓝正要闪开让出位置,突然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然后,她烤的那四条鱼就腾空而起,离火越来越远。
木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挽留,却没想到对方比她更快,她的手抓了个空。
木蓝扭过头,就看到青炎一口咬下去,那条被她精心烤至金黄的鱼登时就消失了三分之一个鱼身……
想想刚才烤鱼时偷偷放在里面的调料,木蓝心里忍不住滴血,这几天忙着救人,她去野外也顾不上采,紫草就剩下那么一点,本来还打算给自己和阿哥嘴巴改善一下,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始作俑者的青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乎。
木蓝默默的扒拉出两条生鱼,继续穿到树枝上烤,期间竖着耳朵听青虎问这些人话,结果也是意料之内的,这一天并没有什么收获,甚至都没有靠近利爪兽的巢穴。
第一天没有什么进展,还要继续加派人手,最后说到第二天要去的人时,青炎和云翼都站了起来。
见状,木蓝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们现在名义上成了青虎部落的一份子,但是木蓝心里清楚,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只有南云族这些人是靠得住的,所以她尽可能的想要保护他们,云翼的举动让她很担忧。
担忧归担忧,木蓝却没有说什么,要在部落立足,有些时候就不能往后缩,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看着呢。
刚商议好明天出去的人选,突然黑暗的天空闪过一道亮光,旋即,“轰隆”一声,闷雷从天边一记记的滚来,仿佛在头顶炸开,声音越来越大。
伴随着雷声的是从天而降的雨点,众人慌乱的收拾着东西,然后跑回山洞。
木蓝跑的算很快的,但却还是被雨淋湿了,没办法,这雨来的太快下的太猛烈了。
外面下了雨,山洞里的火堆多起来,女人们随便吃了几口,勉强填饱肚子。
木蓝到山洞口观望,就见大雨似瓢泼一般从天上撒下来,砸的尘土飞扬,水汽中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儿。
看着这么大的雨,有人小声低估道:“好再咱们搬进山洞来了,要不这么大的雨,在外面生生淋着,可是要死人的……”
听到这话,想到山后的山岭族人,木蓝心里头不由得一紧,这么大雨,他们避无可避,怕是要受罪了。
不免又想到山雨,木蓝有些呆不住了,山雨身体虚弱,怕是禁不住这场雨……
这么想着,木蓝想偷偷的溜出去,她还没迈出山洞,就听到云翼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阿妹,你要去哪里?”
木蓝回头,就看到云翼站在身后,脸隐藏在昏暗的山洞里,看不清上面的表情。
木蓝对这个同父异母的阿哥很信任,实话道:“我想去后山看人。”
“是看山雨吗?”云翼问道。
木蓝愣了一下,点点头,云翼走出山洞,丢下一句“你在山洞等着,我把她背过来”,然后便闯入雨中。
云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中,木蓝却没有回山洞,就在洞口等着,她想也许是旦她们把山雨的事情告诉了阿哥。
但是,山岭部落……云翼……,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好像有什么联系。
等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雨并没有减少的趋势,木蓝腿都冻僵了,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木蓝瞪大眼睛看外面,没过多久,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云翼回来了,果然背上还伏着一个人。
并没有声张,兄妹俩径直回到他们的地盘,云翼全身上下都淋湿了,山雨也不遑多让,木蓝怕她着凉,赶紧用干兽皮擦她身上的雨水。
旦和其他女人也纷纷上前帮忙,很快将山雨从头到脚弄干,然后放在火堆旁边,让她身体一点点变暖。
拿出今天特意留下的蕨根粉,云冬手脚麻利的找来两个巴掌大的蚌壳,把蕨根粉冲水,放在火上煮熟,然后喂给山雨。
期间,木蓝给山雨把脉,依旧很虚弱,山雨的身体比她刚穿来时还要弱,要想活下去,得好好调养一阵子。
但是,这里物资匮乏,有病痛真的很麻烦,而且山雨他们是奴隶身份,并没有自由,想要休养太难了。
虽然明白困难所在,木蓝还是觉得不能放手不管,毕竟这是一条人命。
喂完食物,又把药灌下去,这时候山雨身上才有了些热乎气。
女人们围在山雨身边忙碌,云翼站在后面,目光沉沉,黑暗中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痛苦之色,不过在场的人里面谁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