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到这个世界,木蓝第一次见到这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只觉得心旷神怡,一时忘记了腹部的痛。
趴着的男人们看到这么多牛羊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小声道:“要是能把这些猎物全部打下来,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在地上趴了半天,被石头硌的疼,有人就要站起来,云翼低声道:“等会,有点不对劲。”
那人又缩了回去,过了许久,太阳从正中往西移去,草原上依旧是一副宁静的气氛。
许多人趴不住了,低声道:“都等了这么久,再不走这一天就白费了。”
木蓝不懂这些,她见云翼一直皱眉,心里也很紧张,抬头看青炎,那人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身体伏在地上,好像与大地融为一体,感觉不到任何呼吸和存在。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角度的缘故,木蓝总觉得青炎的眼睛变了,瞳孔明显缩小,周围变成了淡黄色,像是一只捕猎者,锁住视力范围之内的猎物。
草原上的牛羊鹿吃完草,准备喝水然后离开,就在它们走到河边开始喝水的瞬间,数十道黑影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像是利箭一般射向河边饮水的动物。
只一瞬间,一只母鹿被咬断了脖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河水,很快,又有几十只羊和鹿受到攻击,哀嚎遍野,鹿群惊慌四处逃窜,美好的景象一下子成了血腥的狩猎场。
木蓝惊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直到现在她才看到,伏击羊群鹿群的是一群灰狼,不知道它们到底在草地里潜伏了多久,等到猎物放松了警惕,一击即中。
看到这个场景,山坡上的男人目光闪烁,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这么多头狼,如果他们刚才下去,可就凶多吉少了。
狼群并没有逗留太久,狩猎成功很快便消失在草丛里,广阔的草原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木蓝都要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个噩梦。
目睹了这场狩猎,再次上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
不管愿意不愿意,傍晚,他们这一行人就要露宿在水边,也就是刚才的战场。
从远处看还没觉得什么,到了现场,就见到鲜血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血坑,满地残骸,一个个头颅凌乱的撒在地地上,头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毫无生机,充满恐惧。
男人们是长期在外打猎,对这种场面倒是没觉得什么,木蓝只觉得浑身发冷。
刚才那个狼群,如果突然攻击青虎部落,他们可能比这些鹿和羊都惨,这些食草动物起码有动物的警觉和脚程,人类只靠那简陋的武器,实在是没办法抵抗这么凶残的攻击。
附近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只能找个相对干松一些的硬地,因为狼群的缘故,附近根本没有什么猎物,只能继续捕鱼。
可能是血水的缘故,河边始终没有鱼游过,男人们在水里呆了许久,依旧无所获。
此时天已经很晚了,木蓝在岸边取火,不经意抬头,就见青炎走到河里,从众人手里拿过网,独自往河中间走去。
这是陌生水域,虽然看着不深,但是水下难免会有未知风险,木蓝着急的站起来,冲青炎喊道:“小心脚下。”
青炎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往前走去,在河的最中间站定。
见青炎把网拿在手上,木蓝只觉得头疼,这是个什么鬼姿势,怎么捕鱼?
木蓝走进河里,想靠近告诉他怎么捉鱼,她还没走到,就见青炎猛的挥手,甩直的网像是一块遮天蔽日的幕布,猛的切到水下。
这么大的动作,却几乎没起什么水花,木蓝还没反应过来,草网猛的从水中冲了出来,水花四溅,里面鼓鼓囊囊的多了许多黑色的鱼,慌乱的躁动着,鱼尾巴甩出去的水扑到木蓝脸上。
木蓝:“……”
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刚才眼睛都没眨一下,竟然没看清青炎到底是怎么做的,这家伙可真是厉害。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那些技巧显得有些花里胡哨。
心里道了一声“打扰了”,木蓝上岸准备烤鱼。
别说木蓝,别的男人也看呆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下水去接鱼网,云翼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握了握手里的石刀。
跟青炎交过手的他明白,这个男人是多少可怕。
有青炎在,晚饭很快就好了,旁边那么多动物的残骸,男人们好像没看到一般,该吃吃该喝喝,木蓝也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可惜胃口不给面子,吃了半条鱼剩下的就死活吃不下去了。
吃完烤鱼,山岭部落那些人舒服的喟叹,“要是一直在外面就好了。”
他们身为奴隶,在青虎部落过的比南云族人可惨多了,这次出来寻找食物才第一次吃饱肚子,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
木蓝也很同情他们,但是南云族人在青虎部落尚且自身难保,实在没有精力再管其他,默默的把自己剩下的那半条鱼给了旁边一个瘦小的男孩。
那个男孩接过来,一脸惊喜,低头猛的咬了一口,又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木蓝,“木蓝,你、你就吃这么一点,不饿吗?”
“我吃饱了。”木蓝看着这个山岭族的小男孩问道:“你认识我?”
小男孩伸手在脸上抹了摸,泥巴掉落,露出晒的黝黑的脸庞,他稚气未退,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有些熟悉。
“你不认识我啦?”小男孩看上去有些失落,伸手在地上随便乱画,“我还去过你们部落,你阿母救了我……”
木蓝飞快在记忆中寻找,在某个角落终于找到了一双跟眼前一样的眼睛,开口道:“是山风吗?”
小男孩眼睛一亮,“是我,你还记得我啊,听说你们被抓之后,我偷偷的想去找你,但是好几次被抓,我被打的受伤,就不敢再乱跑了。”
听他这么说,木蓝低头,果然看山风身上都是累累伤痕,紫色的条状痕迹高高隆起,一看就是用藤条抽的,有些地方被感染的已经化脓,隐隐散发着臭气。
做为一个医者,木蓝看的眼皮直跳,二话不说去拿着兽皮去河边洗干净,给山风擦拭伤口。
山风嘴里的鱼都顾不得吃了,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口齿不清的道:“木、木蓝,你、你要做什么?”
木蓝只说了一句“别动”,然后专心给他处理伤口
木蓝现在有个习惯,只要在野外看到草药就会摘下来,反正有这么多人,也不用她背着。
这个好习惯现在派上用场了,给山风用上了最新鲜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