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时常害怕,愿华夏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人到中年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林小凤,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光头大军里光荣的一员,又因为其脾气暴躁难惹,所以私底下,学生都亲切地称他为“林屠夫”。
基本上,只要是在林小凤的班级,谁迟到谁死。当然陈古除外,作为东南高中三害之尾的陈古,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唯独对迟到这一件事情有独钟。
当然一开始陈古还能编点故事,来抒发一下自己的感情,比如:奶奶生病了,自己需要照顾她,所以迟到了,诸如此类。
后来事情败露,陈古老底被掀开,学校里都在传陈古幼年父母双亡,家徒四壁不说,根本就没有亲戚与他往来。林小凤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还不止一次,但是陈古大致的动向,林小凤还是晓得的。
于是,林小凤找到陈古,当面质问道,“陈古,你不是个孤儿吗?你的那些生病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都是哪里冒出来的,你千万别告诉老师,他们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陈古尴尬一笑,他的确是想这么说来着,没想到被老师抢先一步,好气哦!
“咳咳,老师您怎么能怀疑我这么一个德智体美劳平均发展的五好学生呢?难道你内心不会有一点羞愧吗?”
“说人话。”林小凤狠狠地瞪了陈古一眼。
“隔壁的王婆婆,张爷爷,临街的刘阿姨、小李叔叔,他们每次生病时,我都会站在他们的窗前为他们祈福,即使他们感动得晕了过去,学生也未曾移动一步。”
“你……”
“老师不用夸我,做好事不留名,说的便是我,其实若是你非要夸奖的话,我也不会拒绝,毕竟也是您的一番心意不是。”
“我……”
“您看你激动的,都流汗了,是不是师娘为难您了,不碍事,学生这有独家秘方-六味地黄丹,一粒见效,两粒恢复男性雄风,三粒让师娘欲罢不能。一般,学生收别人九十九华夏币一粒,看您是老师,便收个友情价,八十一粒,第二粒享半价优惠。”陈古颇为体贴地从怀里掏出一瓶黄色药丹。
“好,给老师来两粒。”
“承惠一百二,欢迎下次光顾。”陈古非常痛快地倒出两粒药丹,拿着专门的药纸包好。
“这是一百二。”林小凤刚想把华夏币交到陈古手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好像被这家伙给带歪了,“你师娘她满足的很,呸,我都被你小子气糊涂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老师您说师娘她很满足。”陈古非常善解人意。
“不是这一句,最开始的那一句。”林小凤恨不得踢死陈古这臭小子,整天不干正事,卖货都卖到学校来了。
“您就说了一个字‘我’。”陈古记忆力倒是很好,就是从来不用在正途上。
“我说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难怪总有人向局里反应,门口有妖魔作怪,这都大半年了,局里还没查出有什么妖魔,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小子在造孽……”林小凤劈头盖脸地给陈古来了一顿思想套餐。
陈古只觉自己血槽已空,只得应声答应,“好好好,是是是,以后不做好事了,呸,不站在他们窗户前了。”(以后不如直接堵在门口,必须要让他们接受自己的爱意。)
“好了,看你态度诚恳,就回去吧,以后迟到换个理由。”林小凤颇为严肃地说道。
“哦。”陈古垂头丧气地便要转身离开。
“那六什么丹留下,以后不许在学校里卖货。”林小凤喝斥道。
“不行。”陈古宛如护犊子般护着手里的那一瓶药丹,这可是他和大黄一周的伙食费,没了它,大黄还不得饿死。
“不白收你的,这是两百华夏币,你也别委屈,两百足够买上四五瓶了。”林小凤一把夺过陈古手里的药瓶,将两张大钞硬塞进陈古的手中。
陈古立马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师,您真慧眼独具。”
“滚犊子,看见你就烦。”林小凤笑骂道。
“得咧,祝您腰好腿好身体好,吃嘛嘛香,和我家大黄一样。”陈古说完便立马溜了。
林小凤叹息了一声,这臭小子天天一放学就去兼职,还总是被小学旁的猫抢走饭菜。这种事情,自己人微言轻,就是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回去就跟老婆试试,以前还没用过这种玩意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林小凤将药瓶收到抽屉里,便没去管它了。
自那以后,陈古就不仅仅是东南高中一害那么简单了,他被学生视作不畏强权的代表,敢于和强权斗争到底的急先锋,虽然平日里依然揍他,但是大多心里佩服陈古作死的勇气。
林小凤看了看在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八时一刻了,又抬头看了看陈古所在的座位,果然空无一人,按照惯例,今日陈古必定会在五分钟之内,嘴里叼着馒头,手里提着背包,以及扛着鱼叉鼻青脸肿地来到学校,等等,扛着鱼叉。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戛然而止,教室内鸦雀无声,皆全神贯注地看着造型奇异的陈古,周围仿佛响起了一阵哀伤的bgm,这便是传说中的一剪梅吗?
陈古恍若无事一般,笑着朝着林小凤点头示意,一瘸一拐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垃圾桶的附近、教室的西北角。
在此过程中,人们心里沸腾了,欢呼吧,雀跃吧,吹口哨吧!
陈古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林小凤走向讲台拍了拍“惊堂木”,惊起一桌粉尘,讲台左右护法,心有灵犀地高喊道,“威武!”
“肃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继续上课。”林小凤顶着一颗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威风凛凛地吼道,恍若一个屠宰场的屠户,凶神恶煞地剁着砧板上的猪肉。
学生们能想象到那种血腥的场面,简直不忍直视,太惨了!
“刚才那段话是在什么背景下写成的,意义何在?陈古,你站起来回答一下,回答不上来,就老老实实站一上午。”林小凤铁面无私地说道。
陈古一脸蒙蔽地站起身来,无辜地指了指自己,“老师,您是在叫我吗?”神情恍若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兽。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
“难道班里还有另一个叫陈古的同学吗?”林小凤没好气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老师你这是在为难我陈某某。”陈古颇为不服地说道。
“回答不上,就边上站着去,这么多的废话。苏心语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林小凤就知道陈古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师,这句话乃是周树人先生在国家存亡之际,民族危难之时,弃刀执笔、弃医从文,于1918至1924年写成的杂文选集-《热风·随感录四十一》中提到的,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我想它的意义便在于愿华夏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正所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十年树木,百年树木,我想,周先生高义,吾辈自当竭力以望其项背。”陈古一脸朝圣的模样,他匆忙赶路时,还未曾察觉周身的变化,直到舒缓下来,才能感受到周身有稀稀散散的灵气朝着他体内涌来,这是他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舒畅的感觉,该死的三眼怪!
“甚好,甚好,文科虽然不错,但是武科也不能落下,要知道咱班年级排名可不差。好了,陈古你可以坐下。”在林小凤眼里,陈古这小子非但不笨,反而比一般人要聪明许多。
否则也不会中考之中除了灵气测试之外,其余皆是满分,惊煞了一众大佬。当时改卷老师还在惊奇这是哪来的天纵奇才,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缘故的。
然而东南高中的高层开始后悔了,这小子自从进了东南高中以后,便开始混吃等死了。
当日他不应该如此的冲动,陈古这小子就是一个祸害!
他真的没想到有人能够如此偏科,还是最关键的一科-武科!
这小子的灵气测试竟然为零!
就算再废物的学生身上的灵气也不会一点都没有。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一一日看尽长安花”,陈古颇为自得地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各方的眼光,有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甚至是愤恨。
这就好像是放假前,一起约定不写暑假作业,放假结束后,你却偷偷交了作业,老师还当堂夸了你作业做的好,这种遭到背叛的感觉,让一众学渣很不舒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苏心语好奇地看向陈古,怎么感觉今日好像变来个人似的,老师提的那种偏僻的问题,连自己都答不上来,这小弱鸡竟然对答如流,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陈古当然注意到苏心语吃惊的模样,对于这种学霸兼班花的存在,陈古从来只用一个方法对付,那就是对着空气比口型,“看什么看,爷是你遥不可及的天才!”
好不容易被夸一回,李入戕理所当然要得瑟得瑟!
自己竟然能够修炼了,那他喵还谦虚个屁,小爷就是个天才!
陈古能感觉到苏心语的脸都黑了,即使他们相隔很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