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安坐在马上,看着士兵之间的刀剑变换,目光却是朝着城楼上看去。
而了情也是如同凌肃安一般,毫无动容,冷眼旁观。
“将军,眼看着这城便要破了,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么?!”
了情闻言看向身旁的桑国将领,然后收回了目光,持起一旁的剑,幽幽说道:“自然是不会。”
接着,便是一剑捅进了将领的心口。
了情看着周围不敢置信的士兵,慢慢的将剑抽了出来,然后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我是将军,那就不用你们多言。”
说完,了情便将头盔带了上去,然后带着一众士兵下了城楼,迎上了凌肃安。
“凌皇好大的架势,势如破竹,果真是用兵如神啊!”
了情的剑尖插在地上,仰头看着凌肃安说道,话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
对于了情的话,凌肃安没有反应,只是在想,了情究竟意欲何为。
本来在看到抹着白磷的箭矢时,他以为了情是要好好和他打一场,可看如今这架势……
“凌皇,天命不可违的道理你我都懂,如今桑皇以莫须有的罪名发动凌桑两国之间的战争,是他知错,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这一仗我们是必打无疑的。”
了情的话一出来,凌肃安便明白他是如何想的了,只不过对于凌肃安而言,桑国他从未放在眼里。
“那便——战!”
凌肃安薄唇微动,然后便飞身从马上下了来,站在和了情不过几米距离的地方。
周渝覃看着和了情打在一起的凌肃安眉头皱了皱,不过也没在意,反而是飞身朝着城楼的地方而起,捡起脚边的一把刀,甩手出去,直接将桑国的旗帜打了下来。
之后便是带着凌国的一众将士冲进了城内,将桑国的士兵尽数俘虏,却是并未动百姓一丝一毫。
“你输了。”
凌肃安看着剑尖直指的咽喉,轻声说道。
了情闻言笑了笑,然后退后一步,从凌肃安的剑下退了出来道:“嗯,我输了,可是你就赢了么?”
了情的话意味不明,听得凌肃安却是心中打鼓。
了情看着遍地的尸骸轻启唇齿道:“当初跟在圆悟身边的时候,他便告诉过我,杀人不一定要真刀真枪,有时候,兵不血刃才是最可怕的杀招。”
说完,了情抬起头看着天上即将落下的日头,歪了歪头道:“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谗言更可怕呢?”
“你做了什么?”
凌肃安眼睛微眯,语气中满是冷冽。
“哈哈哈!”
了情闻言放声发笑道:“我能做什么?凌肃安,伏隐族一族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不被天下所容的。慧极必伤,伏隐族的人聪慧异常,世间人多是自私之徒,又怎么会允许祸国之人的存在呢?”
凌肃安闻言眼神一凛,作势便要杀了情,却在接触到他眼中的泪意时,愕然收回。
“你……”
凌肃安不敢置信的看着了情眼中的水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
“如果你护不住她,那便放手让她离开,伏隐族才是她的归宿。”
了情看着凌肃安,郑重的说道,之后,便闪身离开了战场。
等到周渝覃解决掉城内的麻烦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凌肃安一个人站在旷地上的身影,莫名显得些许的孤寂。
“皇上!”
周渝覃高声唤道。
凌肃安闻声慢慢回了神,看着周渝覃的脸没有说话。
周渝覃看着神色有些不对的凌肃安心中浮上一抹担忧。
“发生什么事了?”
周渝覃微蹙这眉出声问道,然后扫了一眼周围,接着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了情呢?!”
“走了。”
凌肃安将手中的剑入鞘,然后朝着城内走去。
周渝覃跟在凌肃安身后,看着前面的身影,心中一抹担忧却是挥之不去。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周渝覃摇了摇头,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了出去,出言问道。
“继续。”
凌肃安说着,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然后便将周渝覃关在了门外,自己则是进了书房,开始写着东西。
周渝覃看着紧闭的房门,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了情和凌肃安究竟是说了什么,才能让他这么一个不形于色的人这般焦急。
不过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凌肃安便开门走了出来。
不过和他一同出来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影二。
“将这封信完好的交到右相手中,除了他,谁都不能知道。”
凌肃安吩咐道。
影二接过信,闻言迟疑了一下,出声问道:“娘娘也不可以么?”
凌肃安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照我说的做吧。”
影二闻言便几个闪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周渝覃看着凌肃安深邃的眼眸道:“什么事情还要背着温南筠?”
凌肃安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道:“告诉士兵,修整一夜,明早便启程,朝桑国都城方向行军。”
“是!”
周渝覃应声道,然后便转身要走。
“接下来,大军由你统帅,我要离开一趟。”
周渝覃的步子顿住,然后转身看向凌肃安道:“你要去哪儿?!”
凌肃安扫了一眼惊怪的周渝覃,淡淡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然后凌肃安便在周渝覃哀怨的眼神中进了书房,再没有出来过。
如凌肃安的安排一般,凌国的士兵势如破竹,朝着桑国都城的方向前行,没下一城,就必然会惹来桑国朝堂上的一阵血雨腥风。
桑皇看着面前摞的高高的战报,一时间脑袋竟然有些许的晕眩。
“皇上?皇上?!”
太监看着桑皇倒下的身影,连忙高声唤道,见他没有醒转的意思,便忙不迭的吩咐着人将太医叫来。
桑祁看着两鬓花白的桑皇,一时间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人人都说天家薄情,可在他看来,即使他和桑皇并不亲近,但是该有的父子之情却是一点不少。
如今他守在病床前,看着神色疲累的老人,心中凄然。
“太医,父皇的身子怎么样?”
桑祁看着收回手的太医出声问道。
“回小皇子的话,皇上年迈体虚,再加上日夜操劳,不免伤了身子,臣会开具一些滋养的药物给皇上服用,慢慢养着,总会好转的。”
桑祁闻言皱了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治不好么?”
眼看着桑祁就要发怒,御医连忙跪下道:“皇子息怒,臣不敢啊!只是皇上却是底子虚,用不得那些大补之药,只能好生将养,至于能不能全然好,这都是天意啊!”
桑祁闻言皱了皱眉,然后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然后百年继续跪在床榻前,看着紧闭双目的桑皇,小声说道:“灵衣,你说父皇的身体……”
桑祁的话虽然声音小,但是对于年幼便习武的灵衣来书,并不算什么。
只见她的身形落到了桑祁的身后,透过桑祁的身影看着桑皇有些泛紫的唇色,眼中闪过一些不适。
“小皇子还请慎言。”
灵衣轻声劝慰道。
桑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俯身趴在了床榻边,低声念咕着:“父皇,你可要早日好起来啊。”
而灵衣却是看着桑皇的身影,神色复杂,但是那一抹杀意却是异常的明显。
“小皇子,药房臣已经开好了。
说着便将手中拿着的一张纸,递给了桑祁。
桑祁看着纸上秘密麻麻的字迹,蹙了蹙眉道:“这么多?”
“皇子有所不知,皇上体内却了太多的东西,所以要补起来自然也是平常人的几倍,所以这些并不算得是多的。”
“嗯,我知道了,灵衣,你跟着太医,将这些药给本皇子都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