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寇馥苓的话,温南筠不能不感到吃惊。
毕竟那日了情的话还赫然在目,如今司寇馥苓说这一切非他所愿,可信度着实不高。
但是若是假的,司寇馥苓又何必来她面前说这一波呢?
温南筠看着司寇馥苓,转言道:“司寇小姐跟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些什么?”
“皇后娘娘想多了,馥苓只是想将公子的事与你说明白而已,毕竟无论如何,公子帮过我,我不想你们误会他。”
温南筠闻言却是不语,只是将摊开的手收回,然后道:“那司寇小姐还有别的事情么?”
司寇馥苓摇了摇头,接着道:“指刃是公子给我的,想来剩下的都在你的手里,也省得我再转交了。这指刃和天蚕丝都是公子从那里拿出来的,别的东西没有动,不过公子走之前说过,让我告诉你,还是派人将那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既然公子能进去,那就说明还有别人能进去,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伏隐族的人死后能得安宁。”
司寇馥苓说完这番话,像是卸了口气一般,整个人都异常的放松。
“自从你和皇上成亲以来,我一心想着的都是要如何将你从皇上身边赶走,很久没有心力看看周围的风景。”
司寇馥苓歪了歪头,侧目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弯了弯唇道:“如今我想开了,总觉得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些可笑,这次过后,可能我就会离开都城吧,毕竟天下这般好风景,总不能偏居一隅,遮目度日。”
温南筠不知道以前司寇馥苓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的她,却让人心生羡慕。
温南筠看着司寇馥苓的身影慢慢走远,而天上的乌云也渐渐散去,硕大的太阳高照空中,仿佛之前的阴雨绵绵都是假象一般。
温南筠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大晴,但是宫中却是人人自慌。
温南筠顺着哭声走进椒房殿,看着嚎啕大哭的凌庭歌,不由得蹙了蹙眉,然后看向汀兰道:“她怎么了?”
汀兰闻言撤开手,退到温南筠身边道:“夫人,刚刚束逸凡来辞行,公主知道了之后便央着要同他一起,但是束逸凡不愿,将人留了下来,这不,穴位刚解开,便开始哭了起来,任是怎么哄都没办法。”
温南筠闻言,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安抚,反倒是立目道:“凌庭歌!”
凌庭歌闻言紧闭的眼眸微微张了张,看了眼温南筠的脸色,然后委屈道:“母后,小凡哥哥不要庭歌了!”
“你们先下去吧。”
温南筠看了眼宫殿内的宫女,出声说道。
然后在汀兰将大殿的门关上之后,温南筠的脸色才好了稍许,看着还在不停的抹眼睛的凌庭歌道:“行了,别装了。”
凌庭歌闻言动作一顿,然后默默的将手拿了下来,看向温南筠道:“母后,庭歌真的很伤心。”
说着,还不忘抽噎了两下。
温南筠看着凌庭歌,然后上前两步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说道:“你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小凡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可是庭歌喜欢小凡哥哥。”
凌庭歌皱着秀气的眉头,神色坚定的看着温南筠道,“母后,庭歌都明白的,可是庭歌就是喜欢小凡哥哥,庭歌生下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小凡哥哥,第一个抱庭歌的也是小凡哥哥,庭歌长到大,最黏的也是小凡哥哥……”
温南筠看着滔滔不绝细数着和束逸凡往事的凌庭歌,眼中划过一抹担忧。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
凌庭歌对束逸凡的依赖她和凌肃安一直看在眼里,但是从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没办法去阻拦什么。
但是不管是束逸凡的身份也好,还是他的生活也好,都与他们给凌庭歌设想的道路背道而驰。
她以为凌庭歌的未来就是由凌庭楠护着,然后寻个喜欢的人,平平坦坦的过一辈子,无灾无难。
可若是她死了心要追着束逸凡跑,那之后所经受的事情,她能想象,却不想让她经受。
可是凌庭歌的性子却是像极了凌肃安,也像极了温南筠。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更改,只要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即使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
温南筠看着凌庭歌,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要听我的话,寅时便要起床练功,亥时才能休息,风雨不误。你能做到么?”
凌庭歌闻言鼓了鼓嘴,似乎有些为难。
“若是你做不到的话,我便不会同意你和束逸凡的事情,即使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你知道的,我不点头,你就再也见不到束逸凡。”
凌庭歌闻言连忙点头道:“好,寅时起便寅时起,母后,你要说话算话。”
“只要你能答到我的要求,待你16岁之后,我便再也不管你,你是追着束逸凡走也好,亦或是想清楚了无论去哪儿,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凌庭歌得到温南筠的答复,伸出了小手指道:“那母后和庭歌拉钩钩!”
温南筠看着凌庭歌细小的手指,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勾了上去。
束逸凡离开了,金子木自然是跟着一起,而此之后,毒医也和彦清回了毒医谷,偌大的皇宫之中只剩下了温南筠,三个孩子以及木槿,汀兰。
一时之间,竟然显得有些寂凉。
凌肃安离开之间,将离朝许久的右相温初茂唤了回来,替他打理朝政,而惠妃自然也是跟着他一同回来。
不过自从回来之后,便每日都和三个孩子待在一起,含饴弄孙,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不过相比之下,温南筠就有些闲适了。
除了小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经常去看看之外,便是耗在醉仙居里,等着前方传来的军报。
司寇馥苓和她说的话,她已经誊在信件上,让人带去给了凌肃安,至于前方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发展到了什么样子。
而凌国都城,有温茂初坐镇,也没什么人能掀起风浪。
凌国边境,凌肃安和周渝覃对坐在军帐内,面前的桌案上,还放着一封信。
“所以说,了情到底是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