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明的再一次无功而返是在司寇馥苓的意料之中的。
其实除了刚开始接到赐婚圣旨时的昏头之外,她很快就明白了气死不只是她没有嫁的心思,就算是周渝覃也没有想娶的意思。
而她这么几次三番的让司寇明进宫去求凌肃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司寇馥苓在从司寇明的书房内走出来之后,便径直出了府门,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被人跟踪了!
影四从端午节的那一日便认出了司寇馥苓便是他跟踪的面具人身边的白衣女子,而凌肃安知道这件事之后,也只是叫他继续跟着,不准打草惊蛇。
就这样,司寇馥苓一路便来到了京城郊外的一个空地。
眼前的景象赫然就是凌肃安带温南筠来看的木兰花地。
“羡慕么?”
一道男声从司寇馥苓的背后传了出来,影四不由得藏得更深了一些。
司寇馥苓闻声并未回身,只是看着面前白粉色的木兰花,心中酸涩。
“心爱的男人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明媒正娶。这种感受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面具男子轻声说道,在外人说是嘲讽的话语,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不会叫人觉得过分。
“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司寇馥苓闻言并未接话,只是转头望向面具男子出言问道。
面具男子闻言笑了笑,然后抬手折下了一枝木兰花,握在手中,陡然朝着一个放下扔去。
“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么?”
司寇馥苓惊骇的朝那面看去,就看到一枝藏身在树后的影四被面具男子扔过去的树枝逼的现了身。
影四警觉的看着面具男子,周身紧绷。
“皇上的人?”
司寇馥苓看着影四有些熟悉的脸出言说道。
影四暗骂自己的轻敌,但是眼前的状况已经意味着他办砸了凌肃安交给他的任务,迄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面具任抓住,带到凌肃安面前。
想到这儿,影四看向面具男子的目光就含着几许的认真。
面具男看出影四的影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的嗤笑。
“还真是自不量力啊!”
说着,面具男子便抽出腰间的银钱掷向影四,影四见此瞳孔一缩,连忙闪身避过,抽出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
司寇馥苓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眯了眯眼。
她和面具人的关系想来凌肃安已经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派这个人来监视自己。
也不知道他监视了自己多久,吴夫人的藏身之处他们又是否知道……
司寇馥苓想着,便慢慢的退到影四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微动,便将木兰花叶弹了出去,正中影四的手腕。
面具人趁此机会,手中折扇一抖便将影四打晕,还搜出了他身上所有的武器和药物,就连藏在影四牙槽中的毒药都没能逃过。
“这次是我疏忽了,公子恕罪。”
司寇馥苓上前皱着眉说道。
面具人摆了摆手道:“没事,如果凌肃安连这都查不到的话,倒也枉我将他当作对手。”
司寇馥苓闻言一默,然后道:“我会将吴夫人换个地方安置,公子放心。”
面具人摆了摆手,然后道:“不必这么麻烦,我倒是想要看看,他的属下在我的手里,他还能做些什么!”
司寇馥苓就这样看着面具男子将影四带走,她一个人则是看着满地的木兰花迷了眼。
“肃安哥哥,这一切原本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上别人呢?!”
司寇馥苓的声音随着花香飘散着风中,徒留的只有随风摇曳的木兰花。
皇宫内,已是夜晚过半。
凌肃安皱着眉坐在御书房的木椅上,对面站着的是低头不语的影二。
“这么说,影四到现在也没有踪迹?”
“是,主子。”
影二回答道。
凌肃安的眉头紧蹙,影二影四这些人是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说是属下,更不如说是兄弟,毕竟相比起来,这些人跟他的关系,甚至要比凌肃启他们要亲近的多。
如今影四失踪,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斩断一臂。
而且他心中明白,影四的失踪一定好面具男子有关。
可是一想到面具男,凌肃安就有些为难。
凌肃安凶生下来到现在,为难的事不多,即使当时手刃生父的时候,也不见得有什么心软,可是对于面具人,凌肃安始终存着一抹愧疚。
圆悟大师是他的师父,可以说如果没有圆悟,就没有他凌肃安的今天,所以在当初清楚自己对温南筠的心意之后,他才会将她带到圆悟的面前。
但是圆悟大师终究是因他而死。
当年为了娶温南筠,圆悟大师被他拉进这个局里,结果柳如眉狗急跳墙,竟然派了精兵将圆悟大师烧死在了庙内,而他因为被凌皇的人绊住了手脚,根本没来得及去营救,这也成了他这辈子最悔恨的事情。
而他屡屡放过的面具人则是和圆悟大师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他不是圆悟大师的弟子,却要比弟子还要亲。
可以说他已经将圆悟大师当作父亲一般对待,可就是这样的存在竟是因为凌肃安的失误而导致身陨道消,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于是便有了他一切的动作,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圆悟的身死。
凌肃安皱着眉沉思了半晌。
“主子,影四救还是不救?”
影二看着凌肃安的样子,出声问道。
“救!”
凌肃安说着,便站起了身。
再出现时已经是宫外,凌肃安身穿着一身玄服,站在屋顶上,透过清冷的月光看向尚点着荧荧烛火的房间。
凌肃安朝着影二做了一个动作,然后脚尖轻点便落进了院中。
院内很是寂静,甚至连虫鸣都听不到。
凌肃安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大敞的房门道:“你既然知道我来了,又何必躲着不见我。”
回答他的依旧是满院的寂寥。
听从凌肃安命令的影二此时正接着树影藏身在茂密的树丛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凌肃安见人不出来,便抬起脚朝着屋内走去。
一步,两步……
等他走到第六步的时候,便不再动作。
又是一阵的沉默,凌肃安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门,可那一步终究是不曾迈出去。
屋内的人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终于是出声道:“怎么,凌皇怕了,既然怕了,那又何必过来呢!”
凌肃安闻言嘴角勾了勾道:“这七步丧朕还是头一次见,也不知这效用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