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闻声而来,见秦维钧光裸着精悍结实的上半身,乔安衣衫不整,连忙红着脸躲了出去。
乔安按开了床头的台灯,秦维钧虽然满身酒意,然而眼神清明,根本没有醉的意思。
“混蛋!”乔安伸手挠他,被秦维钧抓住了手。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乔安气得躺在了床上,任由秦维钧动作,再也不理会他了。
双方开始了闹矛盾,主要是乔安单方面发起的。
秦维钧也不急,吃住都在医院,按时上班,按时下班,竟然把医院当成了酒店,最可气的是一有空闲时间就逗她。
乔安气得要死,也没办法离家出走。
她现在额头上顶着半截手指,等着做手术不说,出去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去上班。”秦维钧放下汤碗,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原本板着脸的乔安轻轻松了一口气,天天给人脸色看也是一个技术活和体力活,是要考验耐力的。
她有些绷不住,但为了持续和秦维钧冷战,她必须得绷住。
护工们清理走了盘子,带走了垃圾,还帮她拉开了窗帘。
她懒洋洋地看着漫画,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湿润温柔的小风轻轻扫过她的发烧。乔安惬意极了,逐渐放空思想,昏昏欲睡。
“太太,您有访客。”安保敲了敲门。
乔安睡得恍恍惚惚,随口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花母穿着一条印花裙子,头发高高盘着,虽然看得出岁月流失的痕迹,但很优雅很有魅力。
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花母还是被乔安吓了一跳,“你这是……”
“哦。秦智宇为了威胁秦维钧,剁掉了我半根手指,当时这半根手指被人踩来踩去,骨头碎裂得不成样子,没办法立刻接在手上,要先放在我身上养一养。”乔安随口解释。
寄养手术虽然比较复杂,但也没有特别稀奇。不过正常人接触不到,所以每次见了乔安,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乔安对花母的印象很好,所以愿意给她解释。
花母慢慢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有些抱歉,“那怎么放在额头上了。”
乔安掀开肚皮,上面都是已经结痂的伤口,“当时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只能放在脸上。”
她语气平静,没有怨念,也没有示弱,更加没有吓唬花母的意思。
饶是如此,花母也看得心惊肉跳。
当时花锦吵着闹着要嫁给秦维钧,家里的男人死活都不同意,那时候花锦哭得要死要活。
直到现在,每当花锦哭闹着要嫁给秦维钧,她都有些怪罪自己的老公和花承恩。如果不是他们从中阻挠,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波折。
可现在她看到了乔安的模样,突然庆幸起来。
外人对于秦维钧和秦智宇的斗法并不知晓,花家作为早早站队秦维钧的家族,还是知道其中艰险的。
乔安受这么多苦,纯粹是因为她是秦维钧的老婆。
要是花锦……花母不敢细想。
乔安让护士给花母端了一杯茶。花母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
“您有什么事?”乔安还算客气,态度温和。
花母有些难以启齿,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要和秦维钧离婚?”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花锦坦白直率,“您今天为花锦而来,也是想让我和秦维钧离婚?”
花母叹了一口气,“我们家小锦真是让人烦心。说起来,还是她和维钧相识早些,她一直想要嫁给维钧。只是她的父亲哥哥都怕她卷入维钧和他叔叔的矛盾,两人这才错过了。我们家小孩子太过固执,所以做家长的只能厚颜来叨扰你了。”
乔安没什么感触,十分敷衍,“哦,那确实可惜。”
两人的谈话再次陷入了僵局。
花母不尴不尬地喝了一口茶,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
她指甲上的深色蔻丹,和白纸黑字反差明显。
乔安伸手拿起支票,轻哼一声,“五千万哦。花家真是大手笔。”
花母又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想要和秦维钧离婚,想必在相处沟通上确实是有问题。你和秦维钧生活成长经历大不相同,在危难的时候,你确实能和他相扶相依,但以后的沟通恐怕会是有问题的。”
乔安心中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轻轻把支票放进茶杯里,支票沾了热茶水,很快变得透明,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
花母脸色一变,“你!”
“我不是正经的乔家小姐,花锦也才认回花家不过几年吧!”乔安一肚子暗火蹭蹭上涨。
她觉得花母十分温柔和煦,对她不自觉地就产生了好感,但这次她说得客客气气,本质上却字字如刀。
一会说她是捡了花锦不要的秦维钧,一会说她是一个野丫头,配不上秦维钧。好像她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全是为了给花锦做嫁衣一样。
乔安笑得阴阳怪气,“花太太,就算我要跟秦维钧离婚,我现在也是秦家少奶奶。能不能收起你人上人的嘴脸?把自家女儿教得整容害人,一出事就寻死觅活,你还有脸来让我给她腾位置?”
花母被说得一张脸青红赤白,五颜六色,“花锦说你性情乖戾,出口伤人,我还觉得她对你有偏见,现在想来,你也是可怜,毕竟没有母亲教养……”
乔安气得发飙,“请您在一分钟之内滚出去。不然我就给秦维钧吹枕头风,让他把女儿丢进沼泽地里!你到时候还得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花母气得胸前起伏,最后咬了咬牙离开了。
乔安明明吵赢了,却还是呕得慌。
凭什么?
当初和秦维钧结婚风险太大,于是让别人的女儿和秦维钧假结婚。现在秦维钧彻底掌控了秦家,又突然跳出来拿钱打发,想让花锦再嫁给秦维钧。
难道自己的命比花锦的贱吗?自己那些苦都白吃了吗?
乔安越想越生气,也顾不得秦维钧正在上班,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混蛋秦维钧!你休想和我离婚!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你也休想娶别的女人。只要我活着,你就得老老实实挣钱,本本分分被我欺负,不许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纠缠不清,不然你就等着跪——键——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