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钧下班回来,发现乔安的情绪更差了。
他本来是寄希望于黄雪静,希望她能让乔安开朗一些,没想到黄雪静也没什么用。
他伸手要去摸乔安的头,乔安侧着头避开。
“今天花锦来跟你说什么了吗?”秦维钧皱了皱眉。
乔安冷笑一声,“她说你数次维护我,只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你要脸。而你在关键时刻,可以把我当作你的诱饵。”
秦维钧的眼神猛地一缩,语气沉重,“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乔安避开了秦维钧的视线,没有回答。她确实是这么想的。秦维钧明明手握w集团,w集团势力庞大,甚至可以和秦氏相媲美,根本不用等那么久。
“秦智宇绑架你的时候,启用了一些当年害死我们的父母的人。这些人平时行踪不定,也就在那一天,我才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并且抓住了他们。”秦维钧看着乔安,没有回避她的话题。
乔安心头冰凉一片,手脚都有些发麻。
“那几天我频繁出入各个地方,等着秦智宇来抓我,然而秦智宇不傻,他知道我不好对付,转而向你下手。”秦维钧抓住乔安的手,轻轻搓了搓她的掌心。
乔安想要甩开他的手,根本甩不开,只能任由他揉搓。他的手掌掌心温热有力,干燥而又温暖。
乔安的心尖剧烈地颤了一下。
“后来你被抓住,花承恩的人传消息称,你只是被关了起来,并没有被折磨。我便存了侥幸心理。”秦维钧闭了闭眼睛,喉头干涩,“我在这一点上确实有错,你可以打我。”
乔安轻轻摇头,牵动了额头上的指尖,她苍凉一笑,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十分荒诞。秦维钧没有错,他为了找到秦智宇的证据,抓到那些对他父母下手的人,忍耐了许多年。
终于有了可以报仇的机会,秦智宇那时候还抱着企盼,根本不会撕票,她要是秦维钧,也会这样选。
可她不是天之骄子秦维钧,她是孤儿院出身,平平无奇的乔安。
在秦智宇和她一次次的打赌中,她赢了好几次,唯独输了这一次,然而付出了一身伤,险些被强×被拍视频,还有半根手指的惨痛代价。
黄雪静可以犯错,可以输。
花锦也可以犯错,也可以输。
乔梦也是如此。
天之娇女们犯了错,就算是完好无损地被送到国外,也会委屈得要死要活。
她们犯了错,还有人无条件地袒护。
乔梦有乔母,花锦有花承恩,黄雪静也有母亲。
可她乔安不可以,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就算她什么都没做错,依然会一次次受到伤害。她不能犯错,不能输,因为一旦输了,就可能是万劫不复。
万一她被江灏康强了,万一她被秦智宇的手下拍了视频,万一她在灰石野生动物园被美洲狮吃了呢,万一秦智宇剁的不是她的手指,而是她整个右手……
可她不能怨恨,因为她一个孤女享受着秦家泼天的荣华富贵,可以买买买,有存款包包和各类奢侈品,名流们再瞧不起她,也得捏着鼻子跟她问好。
“有名人说,命运中所有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乔安看着秦维钧制作精良的西装,又看了看自己缺失的半截中指,“我没什么好怨恨的。”
秦维钧爱怜地吻了吻她残缺的右手,又皱了皱眉,“如果你心中还是有怨,我可以砍掉我的手指,跟你做一样的手术。”
“我不怨,可是我想跟你离婚。”乔安十分平静。
秦维钧的手骤然缩紧,捏痛了乔安的右手手腕。
乔安痛得龇牙咧嘴,依然语调平静,“其实这话我上次从灰石野生动物园出来,就想跟你说,但你那时候正在和秦智宇撕,贸然离婚可能会毁掉局面的平衡,也会影响你的心情。现在你赢了,我自然可以跟你离婚。”
“为什么?”秦维钧松开了乔安的手,眉头紧皱,声音沉郁。
乔安抬起右手放在秦维钧面前,动了动只有半根的中指,“自从跟你结婚,我差一点变成***那样的人物,或者变成一坨粪便,或者变成残障人士,或者变成骨灰盒,还有石碑上的照片。”
秦维钧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冷声保证,“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乔安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缺陷。如果我是花锦或者黄雪静,那些人不会冒着得罪她们背后家族的风险,一次次针对我。荣华富贵很诱人,活很好的高富帅也很稀缺,但我觉得,还是做一个快快乐乐,没有生命危险的穷光蛋吧!我怕了!”
说完,她的身体颤了颤,她虽然心大,但一次次的痛苦都烙印在记忆深处,就算她刻意遗忘,那些痛苦可能在任何时间点跑出来。
“而且我的遭遇也给你带来了痛苦。你得一次次牺牲自己的利益,名声,才能保全我。我们两个有巨大的差距,其中沟壑太大。你要牺牲自己才能填平我们的障碍。但如果你娶一个名门贵女,你的烦恼就会少很多。”
乔安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秦维钧的手臂,“你娶一个真正有修养,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吧!就像黄雪静那样。不要娶花锦和乔梦那样的,又蠢又坏。”
秦维钧抬手捏了捏乔安的脸颊,“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说过,你要埋在我们家的祖坟里。”
“啊!”乔安郁闷地尖叫一声,不知道秦维钧的占有欲为何那么大。
他没有了之前的震惊,交叠着双腿,一副大爷的姿态,“你这些都是借口。秦智宇会老死在监狱里,像他这样只会对女人下手的疯子真没几个。等到你生了孩子,在秦氏坐稳了位置,没几个人敢再惹你!”
他们两个人自说自话,一个说到离婚,一个说到了生孩子。
乔安咬了咬牙,“我说离婚,就要离婚!就算不能离婚!我也要和你分居!”
花承恩打发走了花母,关上了房门。
“好了,别哭了,有力气哭,还不如用来解决问题。”花承恩看着哭哭啼啼的花锦,十分无奈。
花锦擦了擦眼泪,“现在秦智宇已经解决了。秦维钧之前不是说,和乔安只是假结婚,协议结婚吗?你让秦维钧离婚,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