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啜着宫女刚送进来的热茶,苏柔儿悠悠道:“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娘娘,还剩一些首饰,都是娘娘最喜爱的,再等一会吧娘娘。”木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的开心,苏柔儿如今成了纯妃,她的地位自然也不同了起来。
只是两人都不曾注意,门外送茶的宫女一闪而过的身影。
刚一回到昭纯宫里,木宁便不再掩饰,急急笑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本宫没了孩子,有什么好恭喜的,本宫自己的孩子能不心疼吗?只是皇后至今无所出,若本宫这孩子出世,本宫必然没命,你今后说话注意些,如今不同往日,一言一行必定是不少人看着的,万不可再想今日一般冒失。”苏柔儿皱着眉头。
这木宁是她从苏府带来的丫鬟,可信是自然,只是性子不大稳妥,倒是恐以后坏了自己的大事。
“娘娘。”春泥一张小脸委屈的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安锦如看着春泥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春泥却是叉起了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这如何打扫啊,竟然连个抹布都没有。”
“你站在这儿抹布自然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春眠看着春泥不忿的模样也笑,说着就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春眠竟是怒容换了笑颜,嘴里骂着守宫的太监狗眼看人低的推门进了屋。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眼见着主子失势,竟然怠慢道如此地步!”即便春眠一向稳重,此时也被守宫的太监的无赖气昏了头。
春泥也疑惑了起来,忙道:“怎么了。”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竟是连块抹布都不给!”春眠气的直冷哼。
还不等安锦如开口,春泥却转着眼珠鬼鬼的笑了起来:“春眠,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有什么法子?”春眠也鼓起了腮帮子。
春泥笑而不语,手中却从衣袖中拿出了几颗碎银在春眠眼前晃了晃,眨了眨眼睛笑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我的吧。”
说着抬脚就要出屋给守宫门的太监送去银子,却听见安锦如低低的笑出声来:“你们俩呀,鬼机灵。”
“回来。”安锦如朝着迫不及待的春泥招着手。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春泥虽不解,却也乖乖的回到了安锦如面前。
“你且把钱给了他,让他进来。”安锦如笑着,眼中也并不见阴霾。
一旁的春眠却是同春泥一般不解:“娘娘?”
“让他进来就是。”
见自家主子这般态度,春泥点点头也不再问什么,掀了门帘便朝着那太监过去了。
那守门的太监远远的看到春泥过来,以为又是要东西,开口便是不耐:“又来作甚,刚刚不是说过了没有!”
按下心中的怒气,春泥硬生生挤出来笑意,走近了太监身侧。
“我们家主子请公公过去一趟。”说着便将那几颗小碎银顺势塞进了那太监手中。
感受到手中的异样,太监低下头看去,再抬头却是换了一张笑脸:
“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呢?”
心里虽骂着这侍卫真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口中却是柔柔说道:“主子想什么,咱们这做奴才的也不清楚,还是烦请公公去一趟吧。”
“好好。”说着便随着春泥进了里屋。
门帘一掀开,安锦如就瞧见那太监堆着笑脸进了屋来。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太监笑的格外谄媚。
微微勾起嘴角,安锦如只道:“公公有病。”
刚收了小惠正开心的太监怎受的了安锦如如此说他,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开口便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喊着奴才进来难不成就是为了骂奴才有病?这都进冷宫的人了,还端什么架子。”
那太监只当做是被喊进来挖苦了一番,嘴上骂骂咧咧的扭身就要走。
“公公莫要不信。”安锦如倒也不急不怒。“公公长时间守门,一站就是数多时辰,这日子一长,难免患了腿疾。”
太监被戳到了痛处,倒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安锦如道:“什么腿疾,娘娘还是管好自己吧。”
看着那太监不愿承认,安锦如缓缓说着:“白日里双腿虽无力,但不会被轻易发觉,一旦到了夜里,膝盖如坠冰窖,小腿又肿胀疼痛不已,恐怕公公已是许久不曾睡过一次好觉了吧。”
原本已是一脸怒气的太监听着却停下了脚步,这安嫔娘娘说到他真正的痛处了。
太监微微低下头:“不瞒娘娘,奴才确实如娘娘所说一般。”
“只是这病奴才以前在京城药铺给看过,治不好啊,这宫里御医医术高,可是谁会搭理我一个冷宫的太监啊。”太监说着便苦笑了起来,知道又如何,不能治终究是无用。
“本宫尚懂些医药,只是身在冷宫,若为公公诊治实在是诸多不便。”安锦如轻声道,语气中似乎有丝丝遗憾。
那太监见安锦如态度温和,心中不免有几分感动,拱手道:“谢安嫔娘娘挂牵,奴才这腿已病了许久,自然不敢劳烦娘娘为奴才诊治。”
“腿疾万万不可小觑,先下公公还不算太过严重,若不医治,往后……罢了,本宫虽有不便,但公公可去太医院寻乔石乔太医,提本宫的名讳,自然可行。”安锦如轻笑。
太监见安锦如眼中是真诚的担忧,且说的句句是他所思,心中只觉的自己的腿有了救,对着安锦如拜了又拜道:“奴才写过安嫔娘娘,以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奴才说,稍后我让人过来给娘娘打扫下屋子。”
安锦如点点头,让春泥送那太监出了门,这番让太监去太医院寻医,自然不单单是为了这太监的腿疾,她要让乔石知道自己的处境啊。
不一会儿,便来了几个洒扫宫女,用不着春泥春眠动手,也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可转天,春泥却又与那太监争吵了起来:“英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收了娘娘的恩惠,转眼就不认人了,这冷饭冷菜端过来,公公未免太黑心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