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草原部落与中原的议和是各方都无比重视的事情。这不仅仅是宣布了战争的暂时熄火,更是各方之间利益的一次新的审视和分配。各方都关注着这次议和,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皇帝龙心大悦,宣布大赦天下,并在今年增加了一次春闱考试,时间就定在议和结束后,为朝廷新进一批人才。
皇帝吩咐着举办了一次宴会,请来了各路达官贵人,为此次进京的草原部族的大君和首领作陪。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坐在首位与敕摩比交谈,时不时就看到皇帝拊掌大笑,不亦乐乎。
“皇上,”敕摩比将右手握成拳,放在胸口,朝着皇帝微微鞠躬:“此次我来,还带来了我的两个女儿迪兰迦和铃兰,一会儿我的大女儿迪兰迦会为皇上献舞一曲。”
“早就听说草原儿女擅长歌舞,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可让朕大开眼界了。”皇上笑得真诚。
“这不足挂齿,重要的是皇上喜欢。”敕摩比微微点头。
正在二人交谈时候,就听见场中响起有节奏的鼓点,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就旋转着上了表演台。这女子面上围着轻纱,露出一双含着情绪的眸子,或嗔怪、或狡黠,或柔情,每次抬眼都望进皇帝的眼睛,勾着的眼波不住地流动。女子舞动间,修长的脖颈似天鹅般美妙,随着跳动的鼓点,女子的双臂双腿都划出奇妙的弧度,脚踝的铃儿不停作响,腰间的流苏也不停地晃动。整个场上的人都是她的看众,她在别人的眼睛里更加鲜活。
皇帝也被这名女子吸引了,身体微微前倾,拿在手里的酒杯许久不曾放下。
敕摩比眼里见着皇帝的反应,嘴角也弯起,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大口酒。
一曲舞毕,皇帝不住地摇头赞叹,率先鼓起了掌,场中就响起了如潮的掌声。
“你这女儿是个宝贝,朕这是第一次见这么美的舞蹈。”皇帝冲着敕摩比赞叹。
“皇上喜欢,就是小女的荣幸。如若皇上不嫌弃,这个宝贝就赠与皇上。”敕摩比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内心都是一震,心里道个“来了”。敕摩比将自己的女儿推上台,谁都看出这是有意在皇帝面前献宝。这敕摩比就两个女儿,将大女儿嫁到中原来,这个议和的礼物可是诚意十足。
“大君此礼实在是太贵重了,朕定当好好对待,让迪兰迦在中原像是在草原上一般开心。”
“皇上自然说到做到。”敕摩比笑言,转头接着看起场中的表演。
台下众人觥筹交错间不断谈论着这件事,气氛热络得很,场上的人不断扫着坐着的草原部族的人们,然后低声交谈着。
“他们一直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咱们,好像咱们是猴子。”阿摩摸着脸上长长的那道刀疤,对着阿勒比道。
“哼,他们中原人看着一个个弱不禁风,心里的道道可是多的很呢。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笑着杀人,他们的话一句都不能信。”阿勒比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后面的那个蒙着面纱的人,两人眼神一对视,心下皆是凛然。
“真是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舒服。”阿摩耸了耸肩膀,拿起桌上的酒杯,吆喝着来人倒满,一口饮尽:“他们中原人的酒也像人一样一点劲道都没有。”
祁晟这次也来参加了此次宴会。本来家人都劝他在家休养,不必来此等喧闹的地方,可是祁晟只是笑笑,说是此次宴会非去不可。众人见他坚持,遂也就同意了。从进了场馨宁就盯着祁晟,想着要是有什么不适自己也可以照顾一下,可是见祁晟虽然仍是一副孱弱的样子,可是精神却好了许多,众人来找他谈笑他也能应对自如,馨宁这次放了心,仔细看起来这次宴会的盛状。
馨宁见着迪兰迦跳完舞,嘴里也不住地赞叹真是个天赐的美人。眼里不住地四处张望,想要再一瞥迪兰迦的风姿。
“馨宁你寻什么呢。”齐城城的脸突然闯进馨宁的视线,笑得人畜无害。
“在寻刚刚跳舞的那位妙人呢。”馨宁又四处张望下,看着实在找不到也就作罢,转头看着齐城城撩着衣摆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问他:“此次圣上增加了一次春闱考试,你可要去参加?”
“自然是要去。”齐城城捏了块山药糕放在嘴里:“不然就白苦读一场了。”
馨宁也点点头,问:“你可有把握?有几分把握?”
“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求一试吧。”
“爷爷在家经常夸你,说你虽然现在才用功,但是天资聪颖,常常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好论述,说你定是没问题,那你肯定能上榜。”馨宁为齐城城打气。
“馨宁你还能腾出心思来记挂着我,我……”齐城城抬眼一看馨宁,见她水样的眼睛看着自己,呼吸一滞,忙转变话题:“晟哥哥可还好?”
“比你上次去看他的时候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许多。”馨宁转头看向祁晟的位置,却发现祁晟已经不在座位上,心下一急,就要去找。
“你不要着急。”齐城城安慰着馨宁让她坐下:“刚刚我看到有个丫鬟模样的人去了晟哥哥那,晟哥哥就跟着去了。晟哥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你就不要担心了。”
“丫鬟?什么丫鬟?找我哥哥做甚?”馨宁疑惑。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是从宫里来的丫鬟。”齐城城回想着刚刚的情景。
“宫里……”馨宁也是不解,可是一想到哥哥大概是有自己的事,自己总不可能时刻盯着他,也就安下了一颗心,专心看起台上的表演来。
此次宴会之后,敕摩比等人又在长安滞留了三天,便拜别了皇帝,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此次议和,敕摩比与皇帝达成了协议。每年草原部落都需要给中原人上贡,包括一定数量的宝马,上等的牛羊、药材、矿产等等,并且每三年草原的大君都要来中原与皇帝见面。中原则在草原食物匮乏之际对他们提供粮食、煤炭等满足生活的必需品,且两国打开了禁止通商的条例,允许两国人民自由行商,增进两国之间的利益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