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剩下来的残花!”胜花有些不满了,“是胜过如胜!”大大地白了她一眼,“你让我取名叫如花,后来我想了想,这楼都叫如花楼了,我再叫这名字似乎有些不合适,这楼能和我相提并论么,于是我就决定叫胜花了。”
“哦,是胜花,你是胜过如花了,”银卿假意深有此感的着重地点了又点头,“是比如花强,起码你不抠鼻子。”
“咦?难道还真有人叫如花?”胜花诧异道,“她长得什么样?什么鼻子?”
“没,没,哪有人叫如花的!我随便说说的。”银卿坏笑地耸了耸眉,“你这打扮得还不错,很得我的精髓。”
胜花不满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这种俗不可耐的衣服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怎么就俗不可耐了,有哪个老鸨穿得比你有品味!”银卿贼笑着,“你这模样都不知迷倒了多少纯情少男老男了。刚才不是还有人说要娶你过门么,还不是我的功劳!你看看其他楼的老鸨,哪个男的愿意娶的,你的回头率百分百嘞!”
“哼!”胜花给了她一个说话不腰疼的死鱼眼。
咚咚咚——有人来敲门了。
“妈妈,糕点准备好了。”
胜花赶紧将衣服捋了捋,走到银卿身边,将手无限暧昧地搭在银姬的肩上,媚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看着机灵的小姑娘,用眼睛瞟了一下银卿和胜花的姿势后便目不敢斜视,将糕点放下就溜了出去关上了门。
没半会楼下又传来了那个胖子“哎呀”地痛哭声,可见刚才那姑娘定时受了他的好处,来送糕点为虚,探奸情为实,真是痴情胖男儿,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银卿用力拍着打着挂在自己身上的这根剩花,揶揄道:“想不到胜花大姐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觑呀。”
“去去去,”胜花重重地拍着桌子,“早知道我还是去当我的叫花子好了,穷是穷了点,饿是饿了点,脏是脏了点,到了冬天冷是冷了点,常年是被人瞧不起了点,可起码还有男人的尊严,在这,我和太监无二样啦!”
“那你还是重操旧业好了,我会找到人接替你的位置的,有的是人愿意当这“太监”,我就不为难你了,同志,继续过你的那“了点”的生活吧。”
“不行!”胜花忽地讨好地笑道,“我也没说不愿意做这“太监”不是?我只是说像“太监”,又没说就是“太监”,起码我的那玩意儿还是在的。你走了这么久,我好歹也不负你所托,抱怨啥的都不行呀!”
“你也是读过书的,说这话也不害燥!”银卿撇了撇唇,偏过头。
“这年头,人还快活不下去了,哪管得了“身外之物”!”胜花很无奈地做在桌旁,大口吃着糕点。
“我说,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地男的?”
“这还不是你要求的!”胜花嚼着糕点,“如果我被别人知道了是男人,你就辞退我还扣我工钱,我肯定是扮女人了。”
“让你扮女人还真是不容易。”银卿啧啧地摇摇头,古代的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他这样地都没发现是男的?“上个月扬州的花魁大赛你有带姑娘们去参加么?可有得什么名次?”
“什么花魁大赛,没听过,都没去哪来的名次?”胜花舔了舔手上的糕点屑,哼哼地摇头。
“什么!你怎么说也是丐帮中人,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可真是辱没了丐帮的创始人洪七公洪长老的名声啊!”
“我怎么没听过有什么洪长老?”胜花眨了眨眼。“我可是读书人,怎么会入这种下九流的脏兮兮的丐帮!辱没书香门第!”
银卿自始自终都是站在墙这边,听他这么说简直是无语,差点倒下去,有本事你别做叫花子啊。言归正传,她今天来可不是来找人聊天地:“我吩咐你做的其他事有没有做好?”
“什么事?”胜花不明所以地看向银卿,当看到她快冒火的眼睛时陡然恍然大悟,“啊!哪能不做好啊。”
“真的?”银卿两眼放光,终于有让她满意的事了。
“可不是,总不能让你扣我的工钱吧!”胜花搓了搓手。
这人做什么事都想到他的工钱么?先不管这个。“带我去看看。”
胜花喜滋滋地站了起来:“包您满意呐!”抖了抖蓬松的衣纱,就向里墙走去,手摸在墙角处,“我这房啊平时除了我谁都进不来,都是上了锁的。”平滑的墙角竟被他推出一扇
来了。
银卿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进入了那门,原来门外就是相当于阳台的地方,从这一头一直通到了那头。
胜花转身示意银卿轻一些:“姑娘们可都在接客呐!”
“哦,”银卿压低了声音,“可有什么特别的客人啊?比如好看的?或者谈事情的?”
胜花思索了一下,压着更低的声音,基本上就只剩下气息交流了,“有。”压弯了身子从一间间房间的窗户下刺溜地穿梭着。到了一扇房间旁的墙处站直了身子,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不知在哪儿一倒弄,这墙竟也开了。
银卿跟着进了去,这是个狭小地空间,不过放了张桌子还放了张可以休息的床。
“这里隔音好,怎么说话都没事。”胜花的音量又变大了,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床上。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贼?我看你的穿墙遛弯的姿势很正点啊。”
“嘿嘿,”胜花不好意思的笑了,“人穷得快饿死的时候是做过的,但只是偶尔而已,读书人么要是不拘小节,能屈能伸的么。”
“嘿,你读书还真会套用。”银卿扑哧地笑了,“有我几分风采。”
“你让我在每个姑娘的房间旁都隔出这么一小间的空挡,放桌子放床,我可都做了啊,你工钱可不能少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我这几个月都没来,我就不信你没自己给自己发工钱,少给我废话!”银卿鄙视他。
“我这不是就说说么。”胜花讨好地拉了拉银卿的袖子,“老板可别生气啊!”
“去去,别像人妖似的,难受。”银卿拍开他,将墙上的一副画拿开了,画后面是一个洞,透过洞她可以看见隔壁屋子的一切,“你说这个客人很特别?哪特别了,矮冬瓜一个!也不谈点机密的事,妈的,好看的有没有啊,我要看漂亮的!”
“他说他是从京城来的。”胜花猛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喜欢偷窥,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侦查呢!”
额,确实是为了自己私心偷窥,可这不也把秘密探听也一起了么,真是,被人洞悉了心里的所想讪讪的恼羞成怒:“我就是搞侦查的,皇家侦探007懂不,你再啰里吧唧的,小心我扣你这个月的工钱,哪凉快哪呆去,做你的生意去,小心有人踢场,去去。”
“哼!入了什007很了不起么,我就说你哪来的钱的,原来是皇宫里的。”胜花大大地哼了一声,蓦地拽住了她的裙下摆,“老板,你也拉我加入吧,我老大不小了,还没娶妻生子,孤苦伶仃,孤家寡人,上无老母,下无小孩,就只有老板你了——”
“你还来精神了!我不是收编你做了这如花楼的行动小队长了么,你还想怎么样!再耽误我办事,我撤你的职,去!”银卿想听里面的人说话却听不到,那个火呀。
“什么小队长?咦?我也算皇家密探了。”胜花开心不已,“是是是,我这就出去。”
银卿大大地叹了口气,这人真是难搞!
“客官,您喝酒啊!”姑娘坐在那矮冬瓜的身上给那人斟酒,“你是京城的官来我们这小地方干嘛呀,是不是冲着我小金来的呀。”
“啊,是,是!当然是冲着小金姑娘你来的。”矮冬瓜在她的身上大吃特吃豆腐。
“哼,你不老实,净会哄我开心,再喝一杯。”小金又灌了他一杯酒,“不过爷您真有本事,能在京城做官,小金我很佩服您。”
矮冬瓜喝了几杯酒,再被这么一夸有些忘了形了,夸口道:“不是我吹,我可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呀!这次奉命来这泰州城可是有大事做的。”
“哦,什么大事?爷可真有本事,来再喝一杯。”小金又灌了他一杯酒,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两个红唇印子,“爷能告诉小金听么,小金我在这里可无聊死了,爷就说给我听听吧,爷——”又是灌了他一杯酒。
那矮冬瓜飘飘然了,打了个酒嗝,神志恍惚道:“好……好!就说给你美人一个人听!”矮冬瓜还不忘在她的胸上捏了两把,“我……我啊……是来监、监视王、王……爷来了!”
什么?监视王爷?这泰州城除了钟离弦是王爷还有谁?难不成就是监视小傻子?
银卿这一听背后立时一片冷汗,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也会被监视着,看来李运海说的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什么小动作都可能会丢命,现在她发现,原来她找胜花办这花楼还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