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卿吐了口气点点头,这个老狐狸,这么试探她还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过倒底能看出什么呢?她和钟离弦可是大家眼里公认的恩爱夫妻,不是都在传他们感情很深么?而且自认为没有和哥哥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更是对钟离弦好得不能再好。
“弦儿从小脱离宫廷,如雏儿般纯真,老夫虽为舅舅,却亦如其父,公主可不要让老夫伤心失望。”这话李运海说得很是动容,神情近乎恳求,而后看着那边的钟离弦,眼底一片温柔。
想不到这李运海真是如此疼爱那傻子。
“舅舅您言重了,您放心,侄媳妇很是喜欢钟离弦,舅舅以后切莫再这么说了,折煞晚辈了。”
“弦儿从公主嫁进王府的改变,老夫看在眼里,有公主陪在弦儿身边,老夫很是欣慰,弦儿也比以前懂事开朗了不少,其实弦儿不傻,只是多一些孩子童真罢了………”说罢收回看钟离弦的视线,随意摘了片树叶捏在手中,“如今的皇上碌碌无为,四海百姓生活艰难,老夫真是痛心疾首。”李运海皱紧眉头,粗重的叹气。
呃?这么会演?银卿抿着唇线,想说什么就说吧,还要演个前戏?这老头也太矫情了。
“朝中大臣都在暗处议论着易主,臣身为前朝老臣,很是为难。”李运海又是重重地一叹,心不甘情不愿似的。
“舅舅如此操劳国家大事真是百姓之幸事,可是身体要紧,舅舅莫要太过操心。”银卿恭维道,这老头真够虚情假意的,要不是知晓他想要辅佐钟离弦当皇帝,恐怕她现在都会被他的忠诚所打动。
“二王爷是个难得将才更是个人才,识时务之俊杰,老夫和他秉烛夜谈之后决定为了天下苍生,揭竿而起……”李运海一扫前端的低迷,此刻已是眉飞色舞,仿若救世主般,“虽对不起先帝,但为了江山社稷,老夫甘愿冒着大不韪之罪,受众人唾骂之辱……”
这等大事要解释给她听做什么?他们这些武夫不是一向瞧不起女人的么,觉得女子只要在家相夫教子,不问世事,三从四德便行的么,如今跟她说这这么明白是彻底相信她还是……
“二王爷深明大义,自觉不能胜任帝王之职决定退位让贤……”
皇帝一倒,又没有留下嗣,那么按照皇位继承法则,理应是哥哥上位,哥哥又退位,那下面的就是三哥和四哥了!三哥和四哥态度不明,这老匹夫不会要从他们下手欲除去他们吧?
“是呀……”银卿赶紧接着道,“哥哥一向志不在朝廷,前些日子老是和侄媳妇说要带着妻眷隐居乡村,过着安静闲适的农家生活,若要让他困在这皇宫之内,岂不是要了他的命,至于三哥四哥,他们大多也是安于现状了,加上他们一向深明大义,定能理解舅舅您的苦心。”虽不喜三哥,但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十几年的情分岂是说没就没了的!而且,其中又夹杂了四哥,这个说什么她也要挺身而出。
李运海老谋深算地捋着胡须,突然凝视着银卿看似漠不关心地问道:“二王爷意在乡野,那么公主您呢?”
“我……”眼珠一溜,“舅舅教育过侄媳妇要以夫为荣,那么侄媳妇肯定是永远跟在夫君的身后,自古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伟大女人,帮丈夫安内,那么侄媳妇自然是做这样的女人了。”
李运海满意地连连点头,眉眼也甚是赞叹:“好个成功男人后的女人,公主能有如此的心性,真是弦儿前世修来的福气,老夫也就放心了。”
银姬喜怒不露于色,仍是恭顺地低着头。
“三王爷和四王爷那边老夫过些时日前去拜访……”李运海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舅舅放心,三哥四哥他们定会站在舅舅正义的这一边的。”郁闷啊,看这情形她还要替他去当说客了。
“嗯,弦儿这个年纪虽说是纯真得难得,但他以后总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还望公主以后若有时机多加提点一些。”
“嗯,那是自然,以后会多给夫君一些提点……”这时候银卿只好应着,那燕老师呢?她怎么提点,教他怎么开始做好一个储君?还是教他面对各色各样的人和事?果然,那份纯真是要渐渐的被阴险狡诈所替代么?
“这就好。”李运海呵呵地笑了,看了看那边来回走动的钟离弦,“我们过去吧,弦儿看来要等得心急了。”
“是。”
看他们朝自己走了过来,钟离弦大步上前拉住银卿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舅舅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银卿小声地回答。
“弦儿啊,舅舅在跟公主说要公主给弦儿生一个大胖小子,哈哈哈——”李运海高兴地连声大笑后正了正脸色,“公主,弦儿就交给你了,老夫先行告退了。”说罢工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银儿,什么大胖小子?什么是大胖小子?”钟离弦好奇地直问。
“没什么,舅舅的意思是,叫我好好管管你,你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打成大胖小子!”银卿的脸红了又黑,极度地不爽,手捏上钟离弦的脸颊,用劲地捏啊扭的,附带威胁道:“你以后不听我的,我就把你的脸打成大胖小子,听见了没有?我扭,我捏——”
钟离弦吃痛地直抽声,他的脸颊也迅速地被掐得红了好大一块。
银卿看到他泪眼汪汪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道用大了,竟将他用来泄气了,生气的收回手问道,“你怎么不躲开?”揉着他的脸颊,“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一个劲儿的问,问得我都烦躁了,还疼么?给你揉揉。”
揉了老大半天,他都没吱一声,对上他的眼睛,见他又是傻兮兮地看着自己,脸微微一红,索性不揉了,拉着他不冷不淡地道:“走,去看戏吧,你说你一大男人生得这么细皮嫩肉干啥。”
再到那个园子时,戏台上画着花脸的戏子还是在咿咿呀呀地唱着,看台的两边摆满了牡丹花,一大汉在旁边卖劲的敲着鼓,看台成半圆弧形,分成三成,中间那一片自然坐的是太后皇上那一党党了,听得懂的听不懂的都是听得津津有味摇着头,煞有其事般,时不时太后拍掌说这好时大伙跟着附和的叫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