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钟离弦把她叫醒了下了马车,银卿小小惊讶了下,知府那个大啊,门前金钻瓦砾,两座石狮子分居两侧,周围高墙环绕,不知名的树藤铺满墙壁……银卿啧啧暗忖,果真是十个官员九个贪,想必这知府贪了不少银两吧……银卿和钟离弦还没到知府大门就受到了无比隆重的欢迎,这个知府更是化身为哈巴狗,点头哈腰地硬要跟在他们身后讲解着知府院里的每一个风景。
“知府哥哥呢?”钟离弦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今天他过生日,我要祝贺他。”
“回王爷,小犬不学无术,前几天不知得罪了谁,被打了,现在正在静养,臣立即就派人招他来!”钱大宝说完赶紧派人去了后院。
银卿嗤笑一声,那钱元宝被打的时候她可是前程都在的,哼,这种纨绔子弟,活该,要她说还打轻了!
“二王爷如今加官进爵,飞黄腾达,地位今非昔比,还望王妃多多给下官美言。”钱大宝在银卿身后唯唯诺诺的套着近乎。
银卿不耐烦的应着,甩着大水袖当扇子扇着风。
这时那个被布条缠满全身的钱元宝被两三人一蹦一跳地扶了出来。一出来就高喊:“五王爷——”眼睛向旁边瞄去,看到王爷身边的女子时立即呆住了,咽了咽唾沫,呓语道:“好漂亮的……是哪家的姑娘……”
“混账,你给我闭嘴,还不给公主请安,公主乃天朝和硕王爷的妹妹,李大将军的侄媳,还不给公主王爷行礼。”钱大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钱元宝一听,立即正了正脸,不敢打歪主意,一本正经的地道了句“拜见公主”。
“知府哥哥,你受伤了啊,怎么回事呀?”
钱元宝支支吾吾,红了脸闪烁其词道:“不小心摔的,不小心摔的……”
“今天你知府哥哥过生日,晦气的话就不要提了。”银卿本想看看热闹的,但看这傻子真诚的模样,最后还是出声打破这尴尬,“你和你知府哥哥进屋去玩吧。”
钟离弦欢天喜地地随着钱元宝进了屋,一副小孩的姿态。旁边众人见了莫不惋惜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也有不少人说是郎才女貌,可惜了男的是……;当然还有不少人觉得女的配不上她们心目的王爷。
“听说最近出了一件大案啊?”银卿故作忐忑地问道。
“回公主,确有此事,花楼一条街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目前还没有头绪。”钱大宝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不过臣会尽快捉到凶手的,维持好泰州城的安全,绝不让公主殿下受到任何惊吓。”
“来的路上我听路人说凶手和什么教有关,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银卿假装漠不关心的问道
“是……叫净坛教,公主放心,不管什么教,臣都会一网打尽的。”
银卿点点头,一边欣赏园的牡丹,一边又问道:“这净坛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湖上说净坛教算出百年不遇的圣女出现了,估计就在泰州城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公主若对江湖传言有兴趣,卑职可以为公主您引荐一个人,那个人号称是江湖百晓生,嘿嘿——”
“哦?本公主常年在府内,确实是对这江湖之事比较感兴趣,那有劳知府了。对了,听王爷说李将军一些旧僚也来了,劳烦知府大人帮忙引见引见,我家王爷心思单纯,有些人情世故他做不来,以后免不了有些差遣,想必知府大人也是明了的人……”
“不敢不敢,下官明白……明白,为公主效力,应该的…应该。”
钱大宝办事效率还不错,熟络了几个勉强算得上有用的官僚,然后顺利地和那个江湖百晓生见了面,银卿对这个江湖百晓生的第一印象就是平凡得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公主想知道江湖上的什么事?”百晓生摇着扇子诡异的问道,眼神说不出的深邃。
低沉的嗓音,银卿隐约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关于净坛教的。”
“净坛教?”百晓生眼里闪过一丝诡光,“说起这净坛教,据说净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且一直和朝廷抗衡……”
“姐姐——姐姐——”这时钟离弦好死不死地跑来了,“姐姐,吃饭了!”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百晓生一脸敌意,死命地拉着银卿就往外走。
“有什么好吃的么?”银卿边说边回身看了那百晓生一眼,越看越诡异。
“嗯,知府做了姐姐喜欢的鸭,还有许多甜甜的糕点,还有……”
这个孩子就会在关键时刻搅局,哀叹,哀叹……
银卿和钟离弦坐在桌的最上座,除了他们之外只坐了钱元宝和钱大宝,饭菜的奢华自是不用说,下面的一些小官吏时常谄谀地来敬他们酒,这反而让人觉得,好像今天过生日的不是钱元宝,而是他们,不过还好,钟离弦的酒都让钱元宝代喝了,而银卿以不能喝酒为由都推脱了。
吃完饭,钱大宝殷勤地垂首一侧道:“王爷,王妃,后院设了戏台,位子已经预备好了。”
“看戏!”钟离弦雀跃地跳了起来,拉着银卿,“去看戏!我要看三打白骨精!”
咿咿呀呀——啊啊啊——
台上的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银卿的眼皮不停地打架,不住地点头,手里捏的瓜啪啦啪啦地洒在了地上,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歪就这么睡着了。
这边的钟离弦看得正兴高采烈,尤其看到那孙悟空举棒高打白骨精时,大声喊了个“好”字,其他观看的人也紧接着叫好。钟离弦准备叫银卿也看的,这才发现她已经睡了,立即捂嘴不再出声,怕吵了她。眼睛眨了两下突然又笑了,原来银卿的嘴上还粘了个瓜皮。
伸手轻轻拂开那瓜皮,可手碰到她的唇后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睛了,钟离弦越看脸凑得越近,轻轻的,柔柔的,然后眉开眼笑地继续看戏。
银卿感到嘴上有些痒,迷迷糊糊地用手擦了擦,没有任何防备地继续睡。
不知这戏是什么时候散场的,等她醒来时她已经睡在厢房内了,旁边还躺着钟离弦,立即纳闷了,这孩子不是特稀罕看戏的么,怎么也和她一样睡着了?
叫醒了钟离弦,便起了身,没一会就有奴才前来伺候梳洗,刚梳洗完钱大宝就来叫他们用晚膳了。
这晚上的饭菜比午的还要精致,和宫的御膳有得一拼,几乎什么能上的都上了,真是一年“州”知府,十年雪花银啊。
银卿的手又开始痒了,不知这钱大宝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舒展她的手技。
晚宴结束,银卿撑着个肚子和钟离弦坐上回府的马车上,身后是知府极其一干人等的盛情欢送。
“姐姐,”马车内钟离弦靠了上去,“下下下个月就到我的生辰了。”
“哦,是么?”
“姐姐要送我礼物哦!”
银卿翻了个白眼,日子还早着呢,就想着要她大吐血了,是不是孩子都这么想过生日。